笔趣阁 > (女尊GL)灼心 > 第89章 逆转

第89章 逆转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天下第九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不敢相信自己耳中听到的事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撞向被关的死死的房门,高声喊道:“来人!快开门!开门!”

    在我撞了第三下的时候,门打开了,守门的禁卫诚惶诚恐地拦住我:“殿下息怒!叛党作乱,宫中人人自危,属下奉命保护,还请殿下呆在屋里。”

    “你说叛党作乱?到底是怎么回事?”情急之下,我一把攥住她的手臂,恍然不觉自己的指甲已在她手上留下了红印。

    ——我不过是叫乙六去搬救兵,怎么就成了举兵叛乱?

    “嘶——殿下恕罪,属下、属下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前头的人传来消息……”她吃痛地讨饶着,却吐露不出半分有用的消息。

    “是本王心急了,你没事吧?”见她虽然痛苦却不敢使力挣开我的样子,不由教我想到那晚放松肌肉任我咬上她的姜灼,心里一痛,到底是冷静了下来,颓然地放开手,低声问道。

    “属下无事。”她立刻退后一步,像是对我的关心有着莫名的惊恐。

    我也无心去揣摩她的想法,只希望能尽快得到确切的消息:“你或者你的手下,随便谁都好,派个人去打探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火速来回禀——本王不离开这里便是。”

    “……是。”她为难地看了我一眼,教我执拗的目光瞪了回去,只好挥手招来一个禁卫,耳语几句。

    那年轻的禁卫很快去了前头,我的心也随着她的身影飘向了远方——姜灼,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这一等,便等到了晚上,我心中的焦虑害怕几乎累积到了峰值,可那派去打探消息的禁卫还是没有回来,甚至前头也没传来一星半点儿的消息。

    我在房里来回打转,一边想着那禁卫莫不是联合起来诓我,一边又想着莫不是被当作疑犯扣住了——心乱如麻之际,却听到来人的敲门声。

    “殿下,奴才奉陛下口谕前来报讯,叛乱已平息,请殿下安心用膳。”他身后跟着几个手持托盘的宫侍,依次将不同的菜肴端上了桌,看着十分丰盛诱人,我却没有半分胃口。

    ——这个宫侍既然是皇帝派来的,应该会知道一些来龙去脉吧。

    我返身回到屋子里坐下,示意那宫侍坐在下手:“你从前头来,不妨与本王说说……那叛贼是谁?从何而来,现下,又在何处?”

    “奴才不敢,”他推辞了座位,却恭恭敬敬地将我想知道的问题一一作答,“回禀殿下,叛贼之首即为前任禁军副统领姜灼,她集结了一批死士,从南侧门潜入宫中,图谋不轨……现在正被压在天牢之中,等候陛下裁决。”

    听他说完,我差点失手打翻了最近的茶盏。

    ——不是派人去营救姜灼吗?怎么反过来倒教她成了什么叛贼之首?

    南侧门,正是离凌王府最近的一处宫门。

    这么说来,姜灼带着的死士大概就是乙六找颜珂搬来的救兵,而她们会被当做谋逆的乱党抓起来,也是因为要救我出去的缘故吧。

    左右,都是我的错。

    “姜灼乃是本王的贴身护卫,无缘无故怎么会谋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本王要去见她,问个清楚。”为今之计,是要先洗脱姜灼被扣上的叛贼的帽子,保住她的性命,然后再想办法将我们都救出去。

    “殿下恕罪,陛下有令,您不得离开这间屋子。”哪知那宫侍行了一礼,面不改色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本王被禁足了?”我气得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将酒菜都震得一个哆嗦,强忍着掌心的剧痛,试图以这种架势恫吓住他,教他放我出去。

    不过我还是低估了对方——能被邝希晴派来的人又岂是易与之辈?

    只见他不动声色地撩起衣摆,端端正正地跪在我面前,直视着我的眼睛,不卑不亢地说道:“殿下有什么怒气,只管冲着奴才发泄,奴才绝不敢有半句怨言,只求殿下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说完,以额贴地俯身叩首,也将我满肚子的话堵了回去。

    这个宫侍,莫不是吃准了我不会对他如何?

    呵,若是以邝希晗的暴脾气,早就将人拖出去赏板子了。

    可是打他就能教我出去么?就算打死他,恐怕也无济于事。

    不过,他最后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还有一计可以一试——虽然卑鄙,但却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猛地起身,我拎起桌子上的茶壶,避开了他跪着的地方,用力砸了下去,就听“哐啷”一声脆响,茶壶四分五裂,碎裂的瓷渣子四散溅落,而那宫侍仍旧一动不动地跪伏在原地,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只是对我又行了一个大礼,口中不紧不慢地说道:“殿下息怒。”

    “你、你……”我攥着胸口的衣襟,装作体力不支般大口的呼吸,一手撑着桌子,慢慢地滑坐在地。

    虽说是假装,倒也有一半是本色出演——这身子戒嗔忌怒,我方才骤然听到了姜灼被打入天牢的消息,确有几分急火攻心的暴躁,哪怕是做戏,心口也真的闷痛难忍。

    本还淡定从容跪着的宫侍一下子慌了,也顾不得周围的碎瓷渣子,膝行几步挪到我身边,扶着我连声问道:“殿下、殿下?”

    看他如此紧张,我便知道自己赌对了,于是也忍着不适,并未避开他的触碰,只是低声吩咐道:“你速去禀报皇帝,就说,就说本王……”

    也不说完,随即闭上眼,适时地“晕”了过去。

    “殿下!来人!快来人!”他急得立刻放下我,冲过去推开门,朝着外面大喊,“你,去找御医!你去禀报陛下,就说殿下晕倒了,快去!”

    我不敢偷眼去看,生怕教他发现端倪,只能压低了呼吸,侧卧在冰冷的地上,静静等待着。

    兵荒马乱时,感觉我被人抱到了榻上,褪下鞋袜,盖上了被子——没多时,门被推开,那个宫侍焦急的声音响起:“御医,你快给殿下看看,她怎么忽然就晕过去了呢?若是殿下出了什么差错,奴才这条小命可就……”

    原来是御医,不是邝希晴。

    我默默叹了口气,控制着呼吸的频率,继续着伪装,却没有把握会不会教御医拆穿。

    幸好她只是奇怪地自语了几句,随即与那宫侍说道:“莫慌,殿下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怒火攻心,淤塞于胸,导致昏迷不醒,待我为殿下施针一番便好。”

    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而无趣的,同时又为了姜灼的安危心焦火燎,我只觉得每分每秒都是一种煎熬。

    好不容易忍到那磨磨蹭蹭的御医施过针退下,我等的人才姗姗来迟,总算我这苦肉计没有白费,她心里还是在意我的——这个认知教我不免更添了几分酸涩,以及利用她这番心意的愧疚。

    可一想到姜灼,这些情绪便都抛在脑后了。

    “参见陛下。”那侍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教我也不由自主地绷起了神经——邝希晴来是来了,可是我要如何在最好的时机醒来,又要以何种姿态应对呢?

    最关键的莫过于,怎么开口求她放了姜灼?

    我不知道。

    心神一乱,呼吸也跟着乱了起来,未免教她察觉不妥,我连忙摒弃了纷杂的思绪,调整好呼吸,耐心等待着她靠近。

    谁知她竟像是知晓了我的心事,刻意与我作对一般,自挥退了宫侍和御医以后,便静静地立在门边,丝毫没有要走近的意思。

    我能感觉到门扉阖上之后房间里昏暗的微光,能感觉到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切切目光……可是她为什么不过来呢?

    她在顾虑什么?又在犹豫什么?

    想了想,我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装作痛苦地蹙起眉头,侧身蜷缩成一团,低低地哼了一声。

    意料之中,她只是顿了一下便立即走了过来,却依旧保持着一尺的距离,默默立在床边,仿佛压抑着自己的气息与存在。

    ——也罢,反正将她引来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也不必再装模作样地假装下去了。

    思及此,我慢慢睁开了眼睛,透过层层纱幔,看向了床边那个模模糊糊的身影:“皇姐。”

    因为我猝然醒来,她似乎始料不及地退了半步,侧过身,隐有去意。

    我当然不能放她离开,当下也不管不顾地坐起身,以我平生最快的速度撩开纱幔,一把攥住了她的袖子:“别走!”

    她没有抽回袖子,也没有回过头,背影如孤峰峭立,莫名透出了几分哀凉,不置一词,拒绝的意思不言而喻。

    平复了一下心情,我斟酌着开了口:“听说,禁卫们误把我的贴身护卫当作了叛贼抓了起来……”

    她沉默着,忽然兀自抽回了衣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并不愿意听我辩解。

    “等等!”眼看着她就要触到大门,我急忙起身去追,不留神直接从榻上栽了下来,生生磕到了手肘,疼得一下子渗出了泪花,“啊——”

    然而这一个小插曲却也成功地阻了她的脚步,教她不假思索地返身跨步到我旁边,将我搂在怀里,急声问道:“怎么了?伤着哪儿了?”

    那熟悉的声音,温暖的怀抱,教我冷不丁憋回了眼泪,僵在了当场。

    攀着她的手臂抬眼望去——她身着玄底金丝绣凤翔九天纹的锦袍,眉目如画,气质如兰,眼眸如夜空般深邃,唯有仔细凝视才能发现其中隐约流淌着的一抹琥珀流光。

    我在指尖描摹过千百次的容颜,我在耳边回响过千百次的声线……我深爱的人,如何会认错?

    那不是我的皇姐邝希晴。

    那是——姜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