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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6、我们以前见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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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她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一大堆,他隐忍地闭着眼睛,过了许久,才从疼痛中恢复了一点力气来同她说话。

    “晓茹,你认为你真的爱我吗?”

    “我?我当然爱你啊!我爱你爱得要命,我根本离不开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你的……”

    她扑簌簌地掉下了眼泪,哽咽地说:“所以,求你别离开我,求你爱我,求你永远爱我……”

    “晓茹,爱一个人,不是不停地向对方索取,不停地对对方提要求。”

    他闭着眼靠在沙发上,淡淡地说:“你说了这么多,全部是在向我索取爱,你有没有想过,我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爱呢?”

    “……”

    季晓茹愣住了。

    他感到疲倦极了,很想一个人静一静,但是他知道,她不会离开。

    果然,她很快又扑过去抱住他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你告诉我,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陆子,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的,只要你不离开我,只要你不变心,永永远远只爱我一个人。”

    “……”

    听了这些话,他想,她果然是永远都不会懂了。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她的执念,就是爱的人永不离开。

    哪怕对方已经死了,她也不接受这个事实,固执地要求对方不离开。

    所以,他只能假扮陆晨晞,满足她这个可笑可怜的要求。

    他苦笑一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后背,想说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而她对此感到满意,因为他还肯抱她,还肯给她安慰,这至少说明,他现在不会离开她。

    折腾了一天的季晓茹就这样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了。

    而那个女佣易晓晓,一直呆呆地站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切。

    裴远晟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睡着的季晓茹抱回了卧室放到了床上,还帮她脱了鞋子盖上了被子。

    做完这一切他浑身又累又痛,不得不坐在床边缓一缓。

    片刻后,见季晓茹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他终于放下心来,朝书房走去。

    只有在书房内,他才能够获得宁静。

    女佣易晓晓安静地在餐桌旁收拾残局。

    听到他的脚步声,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而他也朝她露出歉意的微笑。

    易晓晓眼中露出同情之色。

    他知道她在同情什么,但他不想再做任何解释和任何表情,径直走进书房关上了门。

    夜色深重,他站在窗边,点燃了一支烟。

    他的身体向来是不被允许抽烟喝酒的。

    但在极度疲惫下,他决定让自己得到短暂的放松。

    想起年少时,也常常和烈子陆子阿猛一起抽烟。

    那时候,四人都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

    又有能想到,长大后会发生这么多变故呢。

    更没有人能想到,陆子竟然会成为四人中走的最早的。

    曾几何时,他一直认为,自己会最早离开。

    真是世事难料。

    他低叹一声,吐出一串淡蓝色的烟圈。

    就在这时,毫无预兆地,心脏处划过锐利的痛感——

    犹如有人猛地照着他的心脏插了一刀一样。

    他眼前一黑,整个人被痛意击中,不受控制地朝旁边倒去。

    “嘭——”

    这一次,他撞到了身后的书桌上,肋骨几乎折断。

    再一次袭来的强烈痛楚让他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啊……”

    苍白的唇边溢出浅浅的呻吟。

    尽管是在隔音效果非常好的书房内,他仍然不敢放松,已然尽全力克制自己。

    “陆先生?”

    易晓晓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裴远晟皱紧双眉,心想,这个时候她来干什么?

    他想赶她走,让她别来烦他,可是动了动嘴唇,却疼得发不出声音。

    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手指紧紧地摁住胸口,手背上青筋暴起,额前也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越是在疼痛难耐的时候,时间越是被无限拉长。

    时间将痛苦的感觉放大,拉长,每一秒,都是那么的难熬。

    他早已经习惯忍耐了。

    从小到大,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

    很奇怪,在这个世界上,喜悦可以和很多人一起分享,但是痛苦,却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

    这时他忽然意识到,好像除了痛苦以外,再也没有什么是属于他的。

    他与任何人之间都毫无羁绊,孤独与生俱来,从没有哪一秒离开过他。

    痛苦则是他的老朋友了。

    在他对生活感到麻木的时候,它便来找他,让他确信自己还活着。

    黑暗中,他因剧烈的痛楚而颤抖着,冷汗从额头滴落到嘴角,这使人倍感亲切的痛苦中,他抿着嘴笑了起来。

    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

    客厅的光透了进来,打破了屋内的黑暗。

    紧接着脚步声响起,裴远晟甚至来不及反应,那人就已经来到了自己跟前。

    再然后,是万分惊讶和紧张的声音:“陆先生…您还好吗?”

    “没事。”

    裴远晟动了动嘴唇,却没能成功发出声音。

    她着急地伸出手试图搀扶他,但他竭尽所能地扬起胳膊阻挡了她的动作。

    “别碰我。”

    这一次,他终于发出了非常微弱的声音。

    微弱,但十分清晰,冰冷。

    还是那么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想。

    这熟悉的冷漠与疏离,和从前真是一模一样。

    他一点都没变呢。

    从她第一次,第一眼见到他,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脸也变换了好几次,但是他,从来都没变过。

    这种熟悉的感觉,令她生出一种安全而稳妥的感觉。

    倘若他忽然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她一定会措手不及,可无论她怎么变,他都依然如故,这件事实在是令她开心不已。

    “好,我不碰您。”

    她安静而乖巧地站在旁边,“陆先生,我等您自己起来。”

    他略显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朦胧的光线中,她那张不怎么美丽的脸上,竟呈现出一种沉静的婉约。

    这种婉约使她的颜值上升了几分。

    可是,在这种时候,他依然不喜欢有人待在旁边。

    “你先出去吧。”

    他淡淡地说。

    她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多说什么,顺从地说:“好的,陆先生。我就在门外,您有需求随时可以叫我。”

    裴远晟正难受着,实在不愿意开口讲话,便朝她摆了摆手。

    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去了。

    很快,门也被轻轻地关上了。

    重新回到了熟悉的黑暗中。

    裴远晟扶着旁边的椅子,吃力地站了起来。

    他艰难地挪动着沉重而痛楚的身躯,使自己坐到了椅子上。

    他仔细回忆了一番,总算想起来,书房一角的保险箱内,还有一盒从前经常吃的药物。

    换心手术成功后,他本以为再也用不上这个药了。

    还是慕子豪做事稳妥,坚持留了一盒药给他。他怕被季晓茹发现,便藏进了保险箱。

    书房内的杯子已经空了,他干吞了几颗药片,闭着眼努力地将它们咽下去。

    过了半个小时之后,那股钻心的痛楚才稍稍得到缓解。

    他知道易晓晓一定还等在门外,便淡声道:“易晓晓,你进来。”

    话音刚落,易晓晓就推门走了进来。

    “陆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过来。”

    易晓晓走近,脸色平静,似乎这种情形从前发生过无数次一样。

    这不由得使裴远晟感到吃惊。

    很奇怪,她来的时间很短,却时不时地会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但这张脸,他很确定自己是从来没见过的。

    他向来记不得人的脸,如果一个人长得不足够好看,很难被留存在他的记忆中。

    易晓晓的脸按理说是不够格被他记住的,可他很确信,她这张虽然不美但富有特色的脸,倘若他见过,定然不会遗忘。

    那么,这种熟悉的感觉到底由何而来呢?

    他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

    “易晓晓,我们以前……见过吗?”

    他问。

    “陆先生,我想我们应该没有见过。”

    她淡然地答道。

    “哦。”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两人沉默了片刻,易晓晓忽然开口问道:“陆先生,您还好吗?”

    裴远晟看着她,缓缓答道:“我很好。”

    “可是我刚刚——”

    “你什么也没看到。”

    裴远晟以一种无比笃定的口吻说:“什么都没发生,你刚刚从未进来过。”

    易晓晓张了张嘴,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记住了吗?”

    他目光犀利地盯着她问。

    她眨眨眼,迟缓地点头:“是……我记住了。”

    “嗯,出去吧。”

    他说完,便不再看她。

    她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陆先生,您早点休息……”

    “出去。”

    对于她的关心,他感到厌烦。

    她很清楚他的性格,他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关心,对于口头上的嘘寒问暖,他只发自内心的感到虚伪。

    所以,如果一个人试图给他关怀,但这个人并没有走进他的内心,那么,他绝不会领情。

    他只想要他想要的人,他内心肯定和欣赏的人,来给他关心,来照顾他。

    可惜的是,他永远追逐着不可能属于他的人。

    所以,他注定孤独和可怜。

    并不是没有人爱他,而是他拒绝所有人的爱。

    易晓晓以一种怜悯的目光注视着他,自觉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了解他,同时,她也非常清楚,自己终其一生,也许都无法走进他的内心。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要别的,她只要能够日日夜夜天天年年留在他身边就够了。

    每天都能看到他,对她而言就是上天给她的最大的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