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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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凝作为肉垫，被楚昭然压得晕头转向，好一会儿才有力气推开身上一动不动的楚昭然，自己缓缓爬起来，凑到楚昭然跟前，低头叫他：“侯爷，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楚昭然抬手指了指左肩，却没有出声，只闭眼粗喘着。
夏凝忙点着火折子查看他的伤口，他左肩处鲜血淋漓，夏凝拨开周围的衣服，才发现肩头扎着一枚钢镖，细看下去，血水有些发黑，果然镖上有毒。
夏凝立刻起身去那两个刺客身上翻找，不一会儿拿着两个锦囊回来，对楚昭然说：“这里面有药瓶，可我不知道是什么药。”
“你先，先把镖拔出来。”楚昭然终于提气说出了话。
夏凝忙把锦囊放下，再仔细看了一回那钢镖，发现入骨极深，只得摸出楚昭然给自己的匕首，又觉着火折子不够照明，此时顾不得许多，只能堆一堆枯草落叶，捡了几根树枝，用火折子点了起来。
她将匕首在火上烧过，咬着牙割开楚昭然肩头的衣服，小心翼翼的用匕首将那钢镖挖了出来。其间她几次下不去手，不敢使力，反让楚昭然痛的满面苍白，忍不住出声吼她：“别畏畏缩缩，下刀稳准狠，一下子挖出来！”
夏凝这才狠下心，用匕首探下去用力一拨，伸手抓住镖柄，用力提了出来。鲜血随后跟着涌出，夏凝有些手足无措，问道：“现在怎么办？”
楚昭然将这股痛劲忍过去，才哑着嗓子说：“让毒血流出来。你把那两瓶药给我闻闻。”
夏凝忙将找到的药瓶拔去瓶塞送到楚昭然鼻子跟前，楚昭然闻了半晌，轻轻一叹：“没有解药，都是普通金疮药。”他现在整条左臂都已经麻木，却不知道中的什么毒，毒性如何，眼前这位少女丝毫不懂这些，显然指望不上……。
“啊，我想起来了！”夏凝本来也正失望，却在一瞬间想起一件事，忙自自己怀中取出一个荷包，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白玉瓶，“我怎么忘了呢？上次师父给过我几颗清毒丸，虽说不算解百毒，但有助于清除毒素，侯爷你先吃一颗。”
说着也不等楚昭然回话，倒出一个药丸就放到了楚昭然唇边。
楚昭然用力嗅了一回，只闻到清新的药香，似乎有连翘的味道，他不觉得这药能解毒，但此刻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吃下去，聊胜于无。
夏凝看他张嘴吃了，又奔回凹洞那里取了水袋，回来喂他喝了几口水。再看伤口时，已经渐渐不流血了，血液颜色也变为了鲜红，就给他敷上了金疮药，用自己随身带的布帕按住，又撕了袍角给他绑好。
此时那堆火渐渐只剩红炭，夏凝便问楚昭然：“侯爷，咱们现在怎么办？”
“扶我起来。”
夏凝忙扶住他右臂，将他撑了起来，听他说道：“不知道一共有多少刺客，咱们不能留在这里了。先头我看到那里有一条小道，咱们往里走看看。”
夏凝应了，却不立刻就走，而是让楚昭然等等，自己再次跑回凹洞那里，拾起楚昭然的披风以及他们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然后才跑回去扶着楚昭然往他说的方向走。
楚昭然激斗两场，身上又受了伤、流过血，走起路来再不如刚入林之时，脚下颇有些虚浮，时时要靠夏凝支撑，两人不免越走越慢。
加之这所谓的小道上长满低矮灌木，两旁又时有枝桠拦路，走起来更加磕磕绊绊，两人几次都差点摔倒，要不是夏凝另一只手拄着楚昭然的长剑，两人只怕早摔了十七八次。
“你怕不怕？”楚昭然忽然开口问。
夏凝正仔细留神脚下，听见这一句，先：“啊？”之后才反应过来，低声答道，“有点怕。”
“那你怎么不丢下我自己走？”
夏凝一心二用，答话异常老实：“我不认识路，自己也不敢走。”
楚昭然嗤笑一声，夏凝立刻打个激灵，忙赔笑找补：“再说丢下侯爷多不忠义啊！我夏、我平豫是那样的人嘛？”
“你叫夏什么？”楚昭然忽然问。
夏凝犹豫着未答，楚昭然却又说：“你现在是我长平侯的随从，却连真名都不见告，也敢说‘忠义’二字？”
忠义你个头！本小姐早晚是要脱离你的，哼！夏凝在心里腹诽过，忽然灵机一动，跟他打商量：“那我说了我的真名，就是真忠义了，侯爷能不能把那份契约还我？”
楚昭然再次嗤笑：“我问你，是给你机会，你不说，以为我就不知道么？”
夏凝听到这一句，脚下立刻停住，抬头望向楚昭然的脸，发现他脸上神色讥诮，目光中也都是冰寒，一时心中不悦，放开扶着他的左手，问道：“侯爷此言何意？”
“山东巡抚夏家大小姐，闺名夏凝，丙辰年十一月生人，今年正好十五岁。我说的可有错？”楚昭然神色淡淡，一双眼眸却十分锐利的盯住夏凝。
让他意外的是，夏凝听了这句揭破身份的话，反而很镇静，居然还微笑着说：“侯爷果然神通广大，这么快就查到了。”
楚昭然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夏凝看着他的脸色，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我知道此事总瞒不过侯爷，只是侯爷一诺千金，当不会中途反悔吧？舍弟如今，可到了广元？”
楚昭然反问：“如果我说他们到不了，你打算杀了我吗？”
夏凝忽然福至心灵：“原来侯爷选在这个时候跟我摊牌，是怕我忽生反心，对你不利。”她见楚昭然没有反应，忍不住笑出了声，“果然你们官场中人都是这么可笑。你放心，就算没有那一纸契约，只凭你救了我们姐弟的性命，我也不会弃你于不顾。走吧。”
她重新伸手扶住楚昭然的右手，搀着他往前走，楚昭然并没有挣扎，与她一起走了几步，才开口回话：“就凭你，想对我不利？你自己相信你有这个本事吗？”
……这个家伙又说这种讨人厌的话了！夏凝忍气问道：“那侯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叫你死心，不要再想着要回契约，就算你父亲是山东巡抚，外祖父是四川总督，也奈何不了我楚昭然！”
夏凝发誓，她要是自己能走得出这深山，她真的会把楚昭然丢下不管的！
夏凝作为肉垫，被楚昭然压得晕头转向，好一会儿才有力气推开身上一动不动的楚昭然，自己缓缓爬起来，凑到楚昭然跟前，低头叫他：“侯爷，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楚昭然抬手指了指左肩，却没有出声，只闭眼粗喘着。
夏凝忙点着火折子查看他的伤口，他左肩处鲜血淋漓，夏凝拨开周围的衣服，才发现肩头扎着一枚钢镖，细看下去，血水有些发黑，果然镖上有毒。
夏凝立刻起身去那两个刺客身上翻找，不一会儿拿着两个锦囊回来，对楚昭然说：“这里面有药瓶，可我不知道是什么药。”
“你先，先把镖拔出来。”楚昭然终于提气说出了话。
夏凝忙把锦囊放下，再仔细看了一回那钢镖，发现入骨极深，只得摸出楚昭然给自己的匕首，又觉着火折子不够照明，此时顾不得许多，只能堆一堆枯草落叶，捡了几根树枝，用火折子点了起来。
她将匕首在火上烧过，咬着牙割开楚昭然肩头的衣服，小心翼翼的用匕首将那钢镖挖了出来。其间她几次下不去手，不敢使力，反让楚昭然痛的满面苍白，忍不住出声吼她：“别畏畏缩缩，下刀稳准狠，一下子挖出来！”
夏凝这才狠下心，用匕首探下去用力一拨，伸手抓住镖柄，用力提了出来。鲜血随后跟着涌出，夏凝有些手足无措，问道：“现在怎么办？”
楚昭然将这股痛劲忍过去，才哑着嗓子说：“让毒血流出来。你把那两瓶药给我闻闻。”
夏凝忙将找到的药瓶拔去瓶塞送到楚昭然鼻子跟前，楚昭然闻了半晌，轻轻一叹：“没有解药，都是普通金疮药。”他现在整条左臂都已经麻木，却不知道中的什么毒，毒性如何，眼前这位少女丝毫不懂这些，显然指望不上……。
“啊，我想起来了！”夏凝本来也正失望，却在一瞬间想起一件事，忙自自己怀中取出一个荷包，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白玉瓶，“我怎么忘了呢？上次师父给过我几颗清毒丸，虽说不算解百毒，但有助于清除毒素，侯爷你先吃一颗。”
说着也不等楚昭然回话，倒出一个药丸就放到了楚昭然唇边。
楚昭然用力嗅了一回，只闻到清新的药香，似乎有连翘的味道，他不觉得这药能解毒，但此刻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吃下去，聊胜于无。
夏凝看他张嘴吃了，又奔回凹洞那里取了水袋，回来喂他喝了几口水。再看伤口时，已经渐渐不流血了，血液颜色也变为了鲜红，就给他敷上了金疮药，用自己随身带的布帕按住，又撕了袍角给他绑好。
此时那堆火渐渐只剩红炭，夏凝便问楚昭然：“侯爷，咱们现在怎么办？”
“扶我起来。”
夏凝忙扶住他右臂，将他撑了起来，听他说道：“不知道一共有多少刺客，咱们不能留在这里了。先头我看到那里有一条小道，咱们往里走看看。”
夏凝应了，却不立刻就走，而是让楚昭然等等，自己再次跑回凹洞那里，拾起楚昭然的披风以及他们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然后才跑回去扶着楚昭然往他说的方向走。
楚昭然激斗两场，身上又受了伤、流过血，走起路来再不如刚入林之时，脚下颇有些虚浮，时时要靠夏凝支撑，两人不免越走越慢。
加之这所谓的小道上长满低矮灌木，两旁又时有枝桠拦路，走起来更加磕磕绊绊，两人几次都差点摔倒，要不是夏凝另一只手拄着楚昭然的长剑，两人只怕早摔了十七八次。
“你怕不怕？”楚昭然忽然开口问。
夏凝正仔细留神脚下，听见这一句，先：“啊？”之后才反应过来，低声答道，“有点怕。”
“那你怎么不丢下我自己走？”
夏凝一心二用，答话异常老实：“我不认识路，自己也不敢走。”
楚昭然嗤笑一声，夏凝立刻打个激灵，忙赔笑找补：“再说丢下侯爷多不忠义啊！我夏、我平豫是那样的人嘛？”
“你叫夏什么？”楚昭然忽然问。
夏凝犹豫着未答，楚昭然却又说：“你现在是我长平侯的随从，却连真名都不见告，也敢说‘忠义’二字？”
忠义你个头！本小姐早晚是要脱离你的，哼！夏凝在心里腹诽过，忽然灵机一动，跟他打商量：“那我说了我的真名，就是真忠义了，侯爷能不能把那份契约还我？”
楚昭然再次嗤笑：“我问你，是给你机会，你不说，以为我就不知道么？”
夏凝听到这一句，脚下立刻停住，抬头望向楚昭然的脸，发现他脸上神色讥诮，目光中也都是冰寒，一时心中不悦，放开扶着他的左手，问道：“侯爷此言何意？”
“山东巡抚夏家大小姐，闺名夏凝，丙辰年十一月生人，今年正好十五岁。我说的可有错？”楚昭然神色淡淡，一双眼眸却十分锐利的盯住夏凝。
让他意外的是，夏凝听了这句揭破身份的话，反而很镇静，居然还微笑着说：“侯爷果然神通广大，这么快就查到了。”
楚昭然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夏凝看着他的脸色，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我知道此事总瞒不过侯爷，只是侯爷一诺千金，当不会中途反悔吧？舍弟如今，可到了广元？”
楚昭然反问：“如果我说他们到不了，你打算杀了我吗？”
夏凝忽然福至心灵：“原来侯爷选在这个时候跟我摊牌，是怕我忽生反心，对你不利。”她见楚昭然没有反应，忍不住笑出了声，“果然你们官场中人都是这么可笑。你放心，就算没有那一纸契约，只凭你救了我们姐弟的性命，我也不会弃你于不顾。走吧。”
她重新伸手扶住楚昭然的右手，搀着他往前走，楚昭然并没有挣扎，与她一起走了几步，才开口回话：“就凭你，想对我不利？你自己相信你有这个本事吗？”
……这个家伙又说这种讨人厌的话了！夏凝忍气问道：“那侯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叫你死心，不要再想着要回契约，就算你父亲是山东巡抚，外祖父是四川总督，也奈何不了我楚昭然！”
夏凝发誓，她要是自己能走得出这深山，她真的会把楚昭然丢下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