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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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回来了吗?”她喝完安神汤,也终于想起前事,“那位华姑娘是怎么回事呀?”
李晋道:“我也不知详情,侯爷刚回来,问起你来,我便带着白大夫来给你把脉,别的事情还没听说。”
夏凝这会儿也没有那么多精神关心那些,便“哦”了一声,又要倒下去睡。李晋却拦着她,说:“你还没吃饭呢,我刚叫人给你下了一碗面,你吃过了再睡。”
夏凝只得听话吃面,正吃到一半,刘晅跑进来看她,正好这会儿李晋出去了,他就直接坐到夏凝床边,问她:“没事吧?我也忘了提醒侯爷了,倒把你吓成这样。”
“我自己都没想到。”夏凝蔫蔫说道,“刚刚一睡着就是血肉横飞,全是噩梦,好想我娘。”
她一向嘻嘻哈哈,不拘小节,少有如此脆弱模样,刘晅看了不免怜惜,又坐近了一些,抬手轻拍她的肩:“莫怕,喝了安神汤,睡一觉就好了。这是战场,各人有各人的宿命,与你无干。”
夏凝轻轻点头,又说:“要是师父在这就好了。”在她心里,除了死去的娘最亲,也只剩那个不着调的师父。
刘晅更觉得她这一刻可怜,便柔声道:“还有我呢,我虽然不一定打得过你,也还能拼命抱一抱敌人大腿,让你先跑。”
夏凝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头正要说话,却见门边站着一人,当下惊得坐直身子,叫道:“侯爷,你怎么来了?”
刘晅也吓的回头张望,果然就见楚昭然负手站在门边,他立刻弹身跳了起来,向楚昭然拱手道:“侯爷,我,我,我来看看平豫。”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楚昭然没理会他,只看着夏凝缓缓说道。
夏凝很心虚,嘿嘿笑了两声,回道:“怎么会呢?侯爷来看我,我真是感激涕零、蓬荜生辉、受宠若惊……”后面的话在楚昭然冷冰冰的目光中终于停了下来。
楚昭然瞥一眼旁边乖乖挺立的刘晅,又看一眼夏凝手边的半碗面,说道:“怎么探病还耽误了人家吃饭?”
刘晅立刻道:“是啊,是我的不是,我先走了,平豫你,你吃面!”他说完就自门边夺路而逃,好像后面有什么妖魔鬼怪追着他,完全忘记了他刚刚跟夏凝的承诺。
夏凝打算过后再找他算账,眼下还是得打起精神应付这位依旧面沉似水的大爷,不过她本打算要继续睡,身上只披着外袍,不好下地,便干笑着请楚昭然进来坐,“……侯爷恕罪,我衣冠不整,就,就不……”
楚昭然走进来,冷冷道:“到我这你想起来衣冠不整了?”
“……”这阴阳怪气的是什么意思嘛?
楚昭然也没继续说,指指那碗面:“先吃了。”
夏凝只得端起碗来,在楚侯爷有些诡异的目光下,食不知味的把半碗面硬吃下去了。
“你跟刘恒曜以前认识么?”楚昭然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夏凝床边两步远,居高临下的问道。
夏凝不知道他刚才听到多少,但就自己发现他的那一瞬间,她与刘晅的神态已经很亲近,不似初识,只能说道:“以前在济南府,见过。”
“你以前不是说不认识他么?”
好像康梓年是问过这事,夏凝垂头答道:“我不想节外生枝。其实第一次在侯爷这里看见他时,我也很惊讶的。”
楚昭然半晌没答话,夏凝悄悄抬起头,见他似在沉思,便又说道:“我后来问过他,他说留在济南只能饿死,就想出来找找机会,也好为子孙打算。我那时怕您知道我的家世,便与他说好假作初识。”
“这么说,他也知道你是夏知轩的女儿?”
夏凝答道:“是,他与我师父也熟识,我们就是在清元观认识的。”
“唔,他就是跟你一起进山去玩的野小子?”
夏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眼看楚昭然神色不太对,她立即摇头,“不是的,那时候我还没认识他!”
楚昭然盯住她看了一会儿,没有再问刘晅,改问道:“感觉怎么样了?”
“啊?”夏凝呆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其实没什么,多谢侯爷关心,还请了白大夫来给我看,其实睡一觉就好的。”
楚昭然又不说话了,只目光沉沉盯着她,夏凝明显觉着他不高兴,却不知道缘由,只能转移话题:“您见过华姑娘了?她怎么来的?”
“你还有心思关心旁人?刚刚吓得做噩梦的不是你?”
原来他都听到了,夏凝这会儿也不撑着了,低声回道:“我喝了安神汤,已经觉得好多了。”
楚昭然看她这样便不再多说,只扔下一句:“那就早点歇着吧。”就转身走了。
他出门没走多远,正遇见回来的李晋,直接吩咐道:“让平豫安心养着,别叫闲杂人等来搅扰。”
李晋都没想到他们侯爷亲自来看平豫,闻言先习惯性的应下,然后才想起康梓年的话,觉着侯爷果然待平豫不同,等看着侯爷的背影远去,他又习惯性的不深想,回去看平豫已经睡下,便回自己房里去了。
楚昭然从夏凝这里出去,信步去看了看本战中受伤的兵士,安抚了几番,再往回走时,又不由想起夏凝。这个小丫头,到现在还分不清里外远近,见了自己总是看似亲近恭敬,实则拒之千里之外,与那个刘晅倒是亲近非常,他一回想起刚刚夏凝的低语,两人份外亲近的姿态,就觉心中有一股火,撒不出,灭不掉。
他正独自站在院中看着远方天空,康梓年匆匆自外面进来:“侯爷,属下照您的意思安排好了。”
“唔。”楚昭然应了一声,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问,“那个华姑娘呢?”
康梓年道:“属下也着人盯着了,不过她想见平豫。”
楚昭然微微蹙眉:“明天再说吧,平豫睡了。”
康梓年再一次露出贼眉鼠眼的表情:“侯爷怎么知道平豫睡了?您不会是亲自去探视了吧?”
楚昭然回头看他一眼,目光里都是冰锋,康梓年却不怕,还嘿嘿笑了两声,“英雄爱美人,自古皆然,侯爷不必难为情嘛!”
“再啰嗦,就派你乔装跟着田渤去见周光!”
康梓年立刻识相闭嘴,陪笑道:“这可不成,我就是烧成灰,只怕姓周的也认得。”
“那就别废话,去跟陈敖好好收整俘虏溃兵,我要尽早与叛贼决战!”
“侯爷回来了吗?”她喝完安神汤,也终于想起前事,“那位华姑娘是怎么回事呀?”
李晋道:“我也不知详情,侯爷刚回来,问起你来,我便带着白大夫来给你把脉,别的事情还没听说。”
夏凝这会儿也没有那么多精神关心那些,便“哦”了一声,又要倒下去睡。李晋却拦着她,说:“你还没吃饭呢,我刚叫人给你下了一碗面,你吃过了再睡。”
夏凝只得听话吃面,正吃到一半,刘晅跑进来看她,正好这会儿李晋出去了,他就直接坐到夏凝床边,问她:“没事吧?我也忘了提醒侯爷了,倒把你吓成这样。”
“我自己都没想到。”夏凝蔫蔫说道,“刚刚一睡着就是血肉横飞,全是噩梦,好想我娘。”
她一向嘻嘻哈哈,不拘小节,少有如此脆弱模样,刘晅看了不免怜惜,又坐近了一些,抬手轻拍她的肩:“莫怕,喝了安神汤,睡一觉就好了。这是战场,各人有各人的宿命,与你无干。”
夏凝轻轻点头,又说:“要是师父在这就好了。”在她心里,除了死去的娘最亲,也只剩那个不着调的师父。
刘晅更觉得她这一刻可怜,便柔声道:“还有我呢,我虽然不一定打得过你,也还能拼命抱一抱敌人大腿,让你先跑。”
夏凝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头正要说话,却见门边站着一人,当下惊得坐直身子,叫道:“侯爷,你怎么来了?”
刘晅也吓的回头张望,果然就见楚昭然负手站在门边,他立刻弹身跳了起来,向楚昭然拱手道:“侯爷,我,我,我来看看平豫。”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楚昭然没理会他,只看着夏凝缓缓说道。
夏凝很心虚,嘿嘿笑了两声,回道:“怎么会呢?侯爷来看我,我真是感激涕零、蓬荜生辉、受宠若惊……”后面的话在楚昭然冷冰冰的目光中终于停了下来。
楚昭然瞥一眼旁边乖乖挺立的刘晅,又看一眼夏凝手边的半碗面,说道:“怎么探病还耽误了人家吃饭?”
刘晅立刻道:“是啊,是我的不是,我先走了,平豫你,你吃面!”他说完就自门边夺路而逃,好像后面有什么妖魔鬼怪追着他,完全忘记了他刚刚跟夏凝的承诺。
夏凝打算过后再找他算账,眼下还是得打起精神应付这位依旧面沉似水的大爷,不过她本打算要继续睡,身上只披着外袍,不好下地,便干笑着请楚昭然进来坐,“……侯爷恕罪,我衣冠不整,就,就不……”
楚昭然走进来,冷冷道:“到我这你想起来衣冠不整了?”
“……”这阴阳怪气的是什么意思嘛?
楚昭然也没继续说,指指那碗面:“先吃了。”
夏凝只得端起碗来,在楚侯爷有些诡异的目光下,食不知味的把半碗面硬吃下去了。
“你跟刘恒曜以前认识么?”楚昭然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夏凝床边两步远,居高临下的问道。
夏凝不知道他刚才听到多少,但就自己发现他的那一瞬间,她与刘晅的神态已经很亲近,不似初识,只能说道:“以前在济南府,见过。”
“你以前不是说不认识他么?”
好像康梓年是问过这事,夏凝垂头答道:“我不想节外生枝。其实第一次在侯爷这里看见他时,我也很惊讶的。”
楚昭然半晌没答话,夏凝悄悄抬起头,见他似在沉思,便又说道:“我后来问过他,他说留在济南只能饿死,就想出来找找机会,也好为子孙打算。我那时怕您知道我的家世,便与他说好假作初识。”
“这么说,他也知道你是夏知轩的女儿?”
夏凝答道:“是,他与我师父也熟识,我们就是在清元观认识的。”
“唔,他就是跟你一起进山去玩的野小子?”
夏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眼看楚昭然神色不太对,她立即摇头,“不是的,那时候我还没认识他!”
楚昭然盯住她看了一会儿,没有再问刘晅,改问道:“感觉怎么样了?”
“啊?”夏凝呆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其实没什么,多谢侯爷关心,还请了白大夫来给我看,其实睡一觉就好的。”
楚昭然又不说话了,只目光沉沉盯着她,夏凝明显觉着他不高兴,却不知道缘由,只能转移话题:“您见过华姑娘了?她怎么来的?”
“你还有心思关心旁人?刚刚吓得做噩梦的不是你?”
原来他都听到了,夏凝这会儿也不撑着了,低声回道:“我喝了安神汤,已经觉得好多了。”
楚昭然看她这样便不再多说,只扔下一句:“那就早点歇着吧。”就转身走了。
他出门没走多远,正遇见回来的李晋,直接吩咐道:“让平豫安心养着,别叫闲杂人等来搅扰。”
李晋都没想到他们侯爷亲自来看平豫,闻言先习惯性的应下,然后才想起康梓年的话,觉着侯爷果然待平豫不同,等看着侯爷的背影远去,他又习惯性的不深想,回去看平豫已经睡下,便回自己房里去了。
楚昭然从夏凝这里出去,信步去看了看本战中受伤的兵士,安抚了几番,再往回走时,又不由想起夏凝。这个小丫头,到现在还分不清里外远近,见了自己总是看似亲近恭敬,实则拒之千里之外,与那个刘晅倒是亲近非常,他一回想起刚刚夏凝的低语,两人份外亲近的姿态,就觉心中有一股火,撒不出,灭不掉。
他正独自站在院中看着远方天空,康梓年匆匆自外面进来:“侯爷,属下照您的意思安排好了。”
“唔。”楚昭然应了一声,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问,“那个华姑娘呢?”
康梓年道:“属下也着人盯着了,不过她想见平豫。”
楚昭然微微蹙眉:“明天再说吧,平豫睡了。”
康梓年再一次露出贼眉鼠眼的表情:“侯爷怎么知道平豫睡了?您不会是亲自去探视了吧?”
楚昭然回头看他一眼,目光里都是冰锋,康梓年却不怕,还嘿嘿笑了两声,“英雄爱美人,自古皆然,侯爷不必难为情嘛!”
“再啰嗦,就派你乔装跟着田渤去见周光!”
康梓年立刻识相闭嘴,陪笑道:“这可不成,我就是烧成灰,只怕姓周的也认得。”
“那就别废话,去跟陈敖好好收整俘虏溃兵,我要尽早与叛贼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