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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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袁经才微微冷笑：“大都督莫不是说笑？携恩图报、趁人之危，可不似是忠勇仁义的长平侯能做出来的事！”
楚昭然淡淡回道：“袁二爷言重了。此事乃是我与夏姑娘商谈之后的结果，彼此自愿，毫无胁迫。”
“那我却要亲眼见见她，才能确信大都督之言不虚。”
楚昭然神色终于有了变化，露出些冷傲之意：“袁二爷以为，我值得为这等小事扯谎么？”
袁经道：“在大都督或许是小事，可在我，此事却事关重大，不能轻忽，否则来日有何面目见我那可怜的妹子？”
楚昭然与他对视片刻，才扬声叫人：“李晋，你去看看平豫醒了没有，就说袁二爷到此，问她愿不愿一见。”
李晋应声出来，找到夏凝时，她正在坐立不安的等着父亲的消息，一见到李晋过来，立刻迎上去问：“我爹爹怎样了？”
“你别急，令尊无事，侯爷刚命我引着令尊去见了那几个刺杀侯爷的亲兵。我来找你，是另有一事。”
夏凝听说现在见不到父亲，也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失望，便随口应了一声。
“侯爷叫我问你，袁二爷到此，你愿不愿意见一见？”
夏凝先是“哦”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你说谁，我二舅舅么？”
李晋点头：“正是袁经袁二爷。”
夏凝喜出望外：“舅舅亲自来了？他在哪里？”
“正与侯爷在厅中喝茶。”
“啊，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裳。”夏凝飞快进了内室，找出自己带着的女装换上，然后出门叫李晋，“走吧。”
李晋回头应声，却在看到她的一瞬愣了一愣。夏凝自从到了楚昭然身边，就再没穿过女装，这会儿她换上袄裙，虽然花色素淡，却显得她像一支亭亭玉立的芙蓉花，清雅俏丽，与着男装时大为不同。
李晋不自觉红了脸颊，清咳一声道：“走吧。”他引着夏凝到了楚昭然会客的厅堂外面，自己先到门口回禀，“侯爷，平豫到了。”
“进来吧。”
夏凝听见楚昭然的声音，心中却一时有些紧张，迟疑着慢慢步入厅中，眼睛也第一时间望向了客座上的袁经。
楚昭然见她进来后只发呆，便道：“发什么呆？这就是袁二爷，还不快见礼？”
夏凝已经看出袁经与母亲的相似之处，且她幼年时，袁经曾来济南探望过妹妹，此刻影像重合，她终于确认这是舅舅，眼眶立即就红了，先哽咽着唤了一声：“二舅舅。”
袁经也已经站起身来，走到她跟前仔细打量，见这孩子身形面庞都似妹子，眉眼却肖父，此刻脸颊苍白瘦削，一副楚楚可怜模样，心中也是一酸，应道：“嗯，乖凝儿，舅舅来接你了。”
楚昭然立刻不悦：“袁二爷，她现在是我的人。”
袁经刚刚还能忍着不悦，此刻见到如此瘦小可怜的外甥女，却顿时将涵养功夫丢在一边，看向楚昭然冷笑道：“大都督这话真不知从何说起！我外甥女尚自年幼，且是大家闺秀，父亲尚在、宗族俱全，怎么就成了大都督的人？她就算与你写了什么契约，恐怕也做不得数！”
“呵呵，”楚昭然冷笑两声，对夏凝道，“平豫你自己说，做不做得数？”
夏凝见到亲人的满心委屈和喜悦顿时被两人的针锋相对打消干净，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袁经的袖子，然后与楚昭然说道：“侯爷，我能不能单独与舅舅说几句话？”
楚昭然目光如寒冰一样紧紧盯着夏凝，夏凝顿时有些瑟缩，袁经立刻冷笑道：“这样大都督还说不是胁迫？”
楚昭然没有应声，只收回目光，淡淡道：“那就说吧。李晋，请袁二爷到花厅中坐。”
李晋自门边应声，夏凝就与袁经一同出去，跟着李晋出院子左转，到了一间花厅就座。
“你这孩子，要离开家，怎不先写信往蜀中，叫舅舅来接你？”袁经一等李晋出去，立刻说道。
夏凝乖乖认错：“当时没想到王氏那般丧心病狂，凝儿只想先带着全哥儿离开家，免得王氏趁父亲不在，做什么手脚。”
袁经轻轻一叹：“也难为你了。怎么脸色这样不好？还瘦成这样？”
“不知道舅舅有没有听说，陈福勇派人刺杀侯爷，我在侯爷身边，受了点伤……”
袁经立刻问：“你受伤了？要不要紧？现在可好了？”
“不要紧的，已经好多了，我师父玉清真人在此，他的医术您是知道的。”
赵友星当年就给夏夫人袁氏看过病，袁经与赵友星也认识，自然深知，便略感放心：“那就好。我还要问问你，楚昭然说你与他签了什么契约，是真的吗？”
夏凝立刻心虚低头：“是真的。那时候我们到开封，走投无路，身边只剩下那几个人，无论如何去不了蜀地，侯爷又不肯无故帮忙，我只能答应做他随从，求他先送全哥儿去蜀地。”
“可你一个小女子，于他能有什么用处？他为何要你做他随从？”
“当时我猜测，他八成是觉得我和全哥儿出身并不普通，想留下我做个筹码，我也试探过他，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把契约还给我。后来他查到了我的身世，我就猜，侯爷八成是想与外祖父或者父亲做个什么交易。又发现他更愿意回去戍边，不愿留在京城蹉跎，就曾提起此事兴许外祖父帮得上忙，他立刻察觉我的意图，直接拒绝了，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袁经听完沉思片刻，忽然问：“难道他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夏凝一呆，随即道：“不会吧？这几个月，凝儿真的只是做一个随从的本份，至多伺候茶水，旁的可没……”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那次给楚昭然擦头发，话顿时就说不下去了。
袁经却只当是小女孩害羞，忙道：“舅舅明白，他也不至于这么轻狂。”而且如果楚昭然真的对夏凝有意，那正应该好好放夏凝跟他走，然后与袁家打好关系，才好名正言顺求娶。楚昭然没有这么做，恐怕是真的想与父亲做一笔大交易，且要自己主动低头开口才行。
他想明白此事，便安抚夏凝道：“此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好好养伤，一切自有舅舅做主。”
“可是，舅舅，你还不知道吧，我爹爹也来了。”夏凝期期艾艾说道。
袁经听了双眼一眯：“是吗？他在哪里？”
良久之后，袁经才微微冷笑：“大都督莫不是说笑？携恩图报、趁人之危，可不似是忠勇仁义的长平侯能做出来的事！”
楚昭然淡淡回道：“袁二爷言重了。此事乃是我与夏姑娘商谈之后的结果，彼此自愿，毫无胁迫。”
“那我却要亲眼见见她，才能确信大都督之言不虚。”
楚昭然神色终于有了变化，露出些冷傲之意：“袁二爷以为，我值得为这等小事扯谎么？”
袁经道：“在大都督或许是小事，可在我，此事却事关重大，不能轻忽，否则来日有何面目见我那可怜的妹子？”
楚昭然与他对视片刻，才扬声叫人：“李晋，你去看看平豫醒了没有，就说袁二爷到此，问她愿不愿一见。”
李晋应声出来，找到夏凝时，她正在坐立不安的等着父亲的消息，一见到李晋过来，立刻迎上去问：“我爹爹怎样了？”
“你别急，令尊无事，侯爷刚命我引着令尊去见了那几个刺杀侯爷的亲兵。我来找你，是另有一事。”
夏凝听说现在见不到父亲，也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失望，便随口应了一声。
“侯爷叫我问你，袁二爷到此，你愿不愿意见一见？”
夏凝先是“哦”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你说谁，我二舅舅么？”
李晋点头：“正是袁经袁二爷。”
夏凝喜出望外：“舅舅亲自来了？他在哪里？”
“正与侯爷在厅中喝茶。”
“啊，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裳。”夏凝飞快进了内室，找出自己带着的女装换上，然后出门叫李晋，“走吧。”
李晋回头应声，却在看到她的一瞬愣了一愣。夏凝自从到了楚昭然身边，就再没穿过女装，这会儿她换上袄裙，虽然花色素淡，却显得她像一支亭亭玉立的芙蓉花，清雅俏丽，与着男装时大为不同。
李晋不自觉红了脸颊，清咳一声道：“走吧。”他引着夏凝到了楚昭然会客的厅堂外面，自己先到门口回禀，“侯爷，平豫到了。”
“进来吧。”
夏凝听见楚昭然的声音，心中却一时有些紧张，迟疑着慢慢步入厅中，眼睛也第一时间望向了客座上的袁经。
楚昭然见她进来后只发呆，便道：“发什么呆？这就是袁二爷，还不快见礼？”
夏凝已经看出袁经与母亲的相似之处，且她幼年时，袁经曾来济南探望过妹妹，此刻影像重合，她终于确认这是舅舅，眼眶立即就红了，先哽咽着唤了一声：“二舅舅。”
袁经也已经站起身来，走到她跟前仔细打量，见这孩子身形面庞都似妹子，眉眼却肖父，此刻脸颊苍白瘦削，一副楚楚可怜模样，心中也是一酸，应道：“嗯，乖凝儿，舅舅来接你了。”
楚昭然立刻不悦：“袁二爷，她现在是我的人。”
袁经刚刚还能忍着不悦，此刻见到如此瘦小可怜的外甥女，却顿时将涵养功夫丢在一边，看向楚昭然冷笑道：“大都督这话真不知从何说起！我外甥女尚自年幼，且是大家闺秀，父亲尚在、宗族俱全，怎么就成了大都督的人？她就算与你写了什么契约，恐怕也做不得数！”
“呵呵，”楚昭然冷笑两声，对夏凝道，“平豫你自己说，做不做得数？”
夏凝见到亲人的满心委屈和喜悦顿时被两人的针锋相对打消干净，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袁经的袖子，然后与楚昭然说道：“侯爷，我能不能单独与舅舅说几句话？”
楚昭然目光如寒冰一样紧紧盯着夏凝，夏凝顿时有些瑟缩，袁经立刻冷笑道：“这样大都督还说不是胁迫？”
楚昭然没有应声，只收回目光，淡淡道：“那就说吧。李晋，请袁二爷到花厅中坐。”
李晋自门边应声，夏凝就与袁经一同出去，跟着李晋出院子左转，到了一间花厅就座。
“你这孩子，要离开家，怎不先写信往蜀中，叫舅舅来接你？”袁经一等李晋出去，立刻说道。
夏凝乖乖认错：“当时没想到王氏那般丧心病狂，凝儿只想先带着全哥儿离开家，免得王氏趁父亲不在，做什么手脚。”
袁经轻轻一叹：“也难为你了。怎么脸色这样不好？还瘦成这样？”
“不知道舅舅有没有听说，陈福勇派人刺杀侯爷，我在侯爷身边，受了点伤……”
袁经立刻问：“你受伤了？要不要紧？现在可好了？”
“不要紧的，已经好多了，我师父玉清真人在此，他的医术您是知道的。”
赵友星当年就给夏夫人袁氏看过病，袁经与赵友星也认识，自然深知，便略感放心：“那就好。我还要问问你，楚昭然说你与他签了什么契约，是真的吗？”
夏凝立刻心虚低头：“是真的。那时候我们到开封，走投无路，身边只剩下那几个人，无论如何去不了蜀地，侯爷又不肯无故帮忙，我只能答应做他随从，求他先送全哥儿去蜀地。”
“可你一个小女子，于他能有什么用处？他为何要你做他随从？”
“当时我猜测，他八成是觉得我和全哥儿出身并不普通，想留下我做个筹码，我也试探过他，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把契约还给我。后来他查到了我的身世，我就猜，侯爷八成是想与外祖父或者父亲做个什么交易。又发现他更愿意回去戍边，不愿留在京城蹉跎，就曾提起此事兴许外祖父帮得上忙，他立刻察觉我的意图，直接拒绝了，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袁经听完沉思片刻，忽然问：“难道他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夏凝一呆，随即道：“不会吧？这几个月，凝儿真的只是做一个随从的本份，至多伺候茶水，旁的可没……”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那次给楚昭然擦头发，话顿时就说不下去了。
袁经却只当是小女孩害羞，忙道：“舅舅明白，他也不至于这么轻狂。”而且如果楚昭然真的对夏凝有意，那正应该好好放夏凝跟他走，然后与袁家打好关系，才好名正言顺求娶。楚昭然没有这么做，恐怕是真的想与父亲做一笔大交易，且要自己主动低头开口才行。
他想明白此事，便安抚夏凝道：“此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好好养伤，一切自有舅舅做主。”
“可是，舅舅，你还不知道吧，我爹爹也来了。”夏凝期期艾艾说道。
袁经听了双眼一眯：“是吗？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