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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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然忍不住冷笑了起来：“臣不知长公主何意。臣刚回京，尚未回府，家母正倚门望候，不敢多在外耽搁，告辞。”说着再不给宜芳长公主说话机会，径自上马离去。
房卫东等人纷纷跟着上马，随之离开，谁也不看长公主一眼，直到拐了弯，邓骏才嘀咕道：“这位长公主还在那眼巴巴瞧着呢！”
楚昭然只当听不见，一路快马奔驰，很快就到了侯府门前，他下马从侧门进去，将马缰丢给来迎的下人，一路快步过仪门、进垂花门，直直进了侯府正院。
太夫人房氏听到消息，正襟危坐在堂上，眼看着儿子大踏步走了进来，面上也并没有如寻常母亲那样露出笑容，而是淡定的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等楚昭然行大礼跪下拜见，才起身亲自去扶起了他。
“回来了就好。”太夫人有了纹路的唇边漾出一抹笑意，松开手，自己坐下，又让楚昭然落座，才继续说道，“太后和皇上说了什么？”
楚昭然对这种没有嘘寒问暖直接进入正题的谈话方式似乎十分熟悉，径直回道：“不外是嘉勉辛劳罢了。”
太夫人脸上的笑意便扩大了些许，她没有追问，而是转头吩咐身边侍女：“去叫厨房准备晚膳吧，等会儿侯爷沐浴之后就开饭。”
侍女躬身答应，带着屋内伺候的人等齐齐退下，太夫人这才看着儿子说道：“只是口头嘉勉？”
“还想把嘉和长公主许配给儿子。”
太夫人终于笑出了声：“倒是好盘算。听说这位长公主十分恭顺温柔，事太后甚恭，真是没白花这番力气。”
楚昭然在母亲面前，终于卸下了冷峻漠然，脸上多了些柔和之色，“儿子出宫门时，还遇见了宜芳长公主。”
太夫人听说这句却立刻冷了脸，哼道：“她？还真够厚颜无耻！她那驸马徐源是你走之前病死的吧？到正旦时，还不过半年，她就穿了一身红入宫朝贺，要不是太后顾虑徐应维斥责了一番，她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来呢！竟敢到你面前去现眼！”
宜芳长公主与楚昭然同龄，早年楚昭然未随父到军中时，因常进宫，与宜芳长公主时常见面，便有了几分青梅竹马情谊，不过彼时二人都年幼，便也并没什么说法。
等他们二人到了适婚之龄，楚昭然仍在戍边，宜芳长公主却看中了首辅徐应维的幼子徐源，皇帝正好想对徐应维施恩，便将她下嫁给了徐源。
“母亲勿恼，儿子没有与她多说，直接上马回来了。”
太夫人这才缓和脸色，却仍是冷笑道：“看来她也听到了风声，这是想从中打劫呢！也好，我倒想看看嘉和长公主是不是真的性情恭顺、与世无争。”
楚昭然没有接话，也没有多问，而是直接转移话题，问起母亲的身体和外祖家的情形。
“我事事都好。你外祖父入冬病了一场，如今好多了，只是还不能出门。你外祖母倒是一切都好，明日你与我一同上门去探望一番吧。”
楚昭然应了，便要告退回去沐浴更衣，太夫人先是答应，等楚昭然站起来走到门口，却又叫住他问：“你带回来的那个夏姑娘，是怎么回事？”
楚昭然十分少见的面露踌躇，一时沉吟不答，太夫人见他这样，倒笑了起来：“你也不要紧张，我问这一句，只是想知道我要不要见见她，一会儿晚饭，要不要请她一起用。”
楚昭然神情恢复平常，答道：“还是不要了，晚上儿子陪母亲好好吃顿饭。您这里，只当她是儿子的一个随从吧，暂时不必见了。”
太夫人微微挑眉：“哦？你应该知道，就算这长公主能推脱，你的婚事也不好再拖了，不然旁人反会以为我们府里有什么不对劲。”
“儿子心中有数，母亲放心。”楚昭然说了这一句，便再次告退出去，回到流风苑沐浴更衣。
收拾好以后，内院也来人传话，说太夫人那里要开饭了。楚昭然出了流风苑，走到落霞轩门口时，看见里面亮着灯光，脚步不由一顿，只觉心中流淌暖意，却并没停留，随即就抬步进内院陪太夫人用饭去了。
此时夏凝也正对着面前热气腾腾、散发香气的饭菜发呆。她已经许久没有享受过如此细致周到的服侍了，在南京守备府的时候，虽然也有侍女服侍，却并不留在房内，都是夏凝有事叫她们才会来，如今有翠缕等人不错眼的看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夏凝一时竟很是不惯。
翠缕看她发呆不动筷子，还在旁解释：“侯爷刚回府，必是要去陪太夫人用饭的，说不定等会儿就来看姑娘了。”
夏凝听了这话，倒似一阵寒风从身上吹过，不禁抖了一抖。忙提起筷子胡乱吃了半碗饭就让人撤下去，自己漱了口说困了，然后飞快脱衣上床，还叫翠缕吹了灯，不必在房内值守。
翠缕看着她这一番动作目瞪口呆，实在不明白她怎么又困了，不是午饭前还睡了一觉吗？她狐疑的吹熄了灯，自去了外间堂屋候着，生怕夏凝有甚吩咐，叫不到人。
直到侯爷从内院吃过饭回来，进院来时，翠缕才恍惚明白这位夏姑娘的意思：难道她早睡是为了躲着不见侯爷？可是为什么呢？
楚昭然听说夏凝早早睡了，只当她是路上疲累，也没有多问，嘱咐丫鬟们好好侍候之后，便回房了。
夏凝在房内听着楚昭然走了，暗自出一口长气，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却挥之不去。楚昭然在家里收拾出这样一个离他近在咫尺的院子，又布置的如此温馨舒适，实在无法不让她想到“金屋藏娇”四个字。
又有华锦多次提醒她，说楚昭然对她有意，夏凝心里便更加不自在了。她毕竟是定了亲的人，如今被另一个男子如此对待，总觉得自己有红杏出墙之嫌。
而且楚昭然在她心里明明是那样一个冷傲的人，如今竟会这样关照她的起居，实在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夏凝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了，便再也无法如常面对楚昭然。
好在第二天楚昭然就陪着太夫人去了永春侯府房家探望外祖父母，并在那里盘桓了一天。第三日他又与太夫人一道进宫面见太后，第四日楚昭然接到加封他少保衔的旨意，侯府顿时贺客盈门，让他十分忙碌。
一连数日，夏凝都没有见到楚昭然，那份别扭和异样终于渐渐消散。
楚昭然忍不住冷笑了起来：“臣不知长公主何意。臣刚回京，尚未回府，家母正倚门望候，不敢多在外耽搁，告辞。”说着再不给宜芳长公主说话机会，径自上马离去。
房卫东等人纷纷跟着上马，随之离开，谁也不看长公主一眼，直到拐了弯，邓骏才嘀咕道：“这位长公主还在那眼巴巴瞧着呢！”
楚昭然只当听不见，一路快马奔驰，很快就到了侯府门前，他下马从侧门进去，将马缰丢给来迎的下人，一路快步过仪门、进垂花门，直直进了侯府正院。
太夫人房氏听到消息，正襟危坐在堂上，眼看着儿子大踏步走了进来，面上也并没有如寻常母亲那样露出笑容，而是淡定的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等楚昭然行大礼跪下拜见，才起身亲自去扶起了他。
“回来了就好。”太夫人有了纹路的唇边漾出一抹笑意，松开手，自己坐下，又让楚昭然落座，才继续说道，“太后和皇上说了什么？”
楚昭然对这种没有嘘寒问暖直接进入正题的谈话方式似乎十分熟悉，径直回道：“不外是嘉勉辛劳罢了。”
太夫人脸上的笑意便扩大了些许，她没有追问，而是转头吩咐身边侍女：“去叫厨房准备晚膳吧，等会儿侯爷沐浴之后就开饭。”
侍女躬身答应，带着屋内伺候的人等齐齐退下，太夫人这才看着儿子说道：“只是口头嘉勉？”
“还想把嘉和长公主许配给儿子。”
太夫人终于笑出了声：“倒是好盘算。听说这位长公主十分恭顺温柔，事太后甚恭，真是没白花这番力气。”
楚昭然在母亲面前，终于卸下了冷峻漠然，脸上多了些柔和之色，“儿子出宫门时，还遇见了宜芳长公主。”
太夫人听说这句却立刻冷了脸，哼道：“她？还真够厚颜无耻！她那驸马徐源是你走之前病死的吧？到正旦时，还不过半年，她就穿了一身红入宫朝贺，要不是太后顾虑徐应维斥责了一番，她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来呢！竟敢到你面前去现眼！”
宜芳长公主与楚昭然同龄，早年楚昭然未随父到军中时，因常进宫，与宜芳长公主时常见面，便有了几分青梅竹马情谊，不过彼时二人都年幼，便也并没什么说法。
等他们二人到了适婚之龄，楚昭然仍在戍边，宜芳长公主却看中了首辅徐应维的幼子徐源，皇帝正好想对徐应维施恩，便将她下嫁给了徐源。
“母亲勿恼，儿子没有与她多说，直接上马回来了。”
太夫人这才缓和脸色，却仍是冷笑道：“看来她也听到了风声，这是想从中打劫呢！也好，我倒想看看嘉和长公主是不是真的性情恭顺、与世无争。”
楚昭然没有接话，也没有多问，而是直接转移话题，问起母亲的身体和外祖家的情形。
“我事事都好。你外祖父入冬病了一场，如今好多了，只是还不能出门。你外祖母倒是一切都好，明日你与我一同上门去探望一番吧。”
楚昭然应了，便要告退回去沐浴更衣，太夫人先是答应，等楚昭然站起来走到门口，却又叫住他问：“你带回来的那个夏姑娘，是怎么回事？”
楚昭然十分少见的面露踌躇，一时沉吟不答，太夫人见他这样，倒笑了起来：“你也不要紧张，我问这一句，只是想知道我要不要见见她，一会儿晚饭，要不要请她一起用。”
楚昭然神情恢复平常，答道：“还是不要了，晚上儿子陪母亲好好吃顿饭。您这里，只当她是儿子的一个随从吧，暂时不必见了。”
太夫人微微挑眉：“哦？你应该知道，就算这长公主能推脱，你的婚事也不好再拖了，不然旁人反会以为我们府里有什么不对劲。”
“儿子心中有数，母亲放心。”楚昭然说了这一句，便再次告退出去，回到流风苑沐浴更衣。
收拾好以后，内院也来人传话，说太夫人那里要开饭了。楚昭然出了流风苑，走到落霞轩门口时，看见里面亮着灯光，脚步不由一顿，只觉心中流淌暖意，却并没停留，随即就抬步进内院陪太夫人用饭去了。
此时夏凝也正对着面前热气腾腾、散发香气的饭菜发呆。她已经许久没有享受过如此细致周到的服侍了，在南京守备府的时候，虽然也有侍女服侍，却并不留在房内，都是夏凝有事叫她们才会来，如今有翠缕等人不错眼的看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夏凝一时竟很是不惯。
翠缕看她发呆不动筷子，还在旁解释：“侯爷刚回府，必是要去陪太夫人用饭的，说不定等会儿就来看姑娘了。”
夏凝听了这话，倒似一阵寒风从身上吹过，不禁抖了一抖。忙提起筷子胡乱吃了半碗饭就让人撤下去，自己漱了口说困了，然后飞快脱衣上床，还叫翠缕吹了灯，不必在房内值守。
翠缕看着她这一番动作目瞪口呆，实在不明白她怎么又困了，不是午饭前还睡了一觉吗？她狐疑的吹熄了灯，自去了外间堂屋候着，生怕夏凝有甚吩咐，叫不到人。
直到侯爷从内院吃过饭回来，进院来时，翠缕才恍惚明白这位夏姑娘的意思：难道她早睡是为了躲着不见侯爷？可是为什么呢？
楚昭然听说夏凝早早睡了，只当她是路上疲累，也没有多问，嘱咐丫鬟们好好侍候之后，便回房了。
夏凝在房内听着楚昭然走了，暗自出一口长气，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却挥之不去。楚昭然在家里收拾出这样一个离他近在咫尺的院子，又布置的如此温馨舒适，实在无法不让她想到“金屋藏娇”四个字。
又有华锦多次提醒她，说楚昭然对她有意，夏凝心里便更加不自在了。她毕竟是定了亲的人，如今被另一个男子如此对待，总觉得自己有红杏出墙之嫌。
而且楚昭然在她心里明明是那样一个冷傲的人，如今竟会这样关照她的起居，实在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夏凝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了，便再也无法如常面对楚昭然。
好在第二天楚昭然就陪着太夫人去了永春侯府房家探望外祖父母，并在那里盘桓了一天。第三日他又与太夫人一道进宫面见太后，第四日楚昭然接到加封他少保衔的旨意，侯府顿时贺客盈门，让他十分忙碌。
一连数日，夏凝都没有见到楚昭然，那份别扭和异样终于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