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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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失去
古晓凡手术结束回到普通病房的时候周若凌已经彻底清醒了，人流手术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手术，休息一会儿恢复力气之后就能下床走动了。
周若凌的病房就在古晓凡的隔壁，看到董亦川举着吊瓶经过她也下了床走过去。
“古医生没事儿吧？”周若凌脚步虚浮的走了过来，站在门边一脸歉意的不敢进来。
“脱离危险了。”董亦川将吊瓶挂好。
“亦川，对不起，我.......”周若凌一脸可怜样儿，看看董亦川又看看床上还在昏迷的古晓凡，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董亦川只道她是自责，但又怎么能怪她呢，于是只能走过来安慰：“不怪你，若凌，别想多了，你也才做完手术，快回去休息吧。”
周若凌咬着唇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走回了自己的病房。
人感到万分痛苦的时候动作是不自觉的，所以感到撕心裂肺疼痛的周若凌乱踢一脚也属正常，只不过刚好古晓凡站在旁边罢了。董亦川当然不能怪周若凌，如果，真是古晓凡的失误，那周若凌还是受害者。
虽然在外人面前董亦川是绝对相信古晓凡的，但是，董亦川在官场摸爬滚打，本就性格多疑，又怎么可能全心全意的信任一个人。
但是那个人是古晓凡啊，董亦川，那是你爱的古晓凡。
逼迫自己必须信任古晓凡，董亦川甩甩头掏出了手机，暂时不去想这件事。
十分钟之后，古家的大大小小都感到了医院，除了远在天津的奶奶。
“怎么会这样，董亦川，你怎么照顾晓凡的？”古晓男还没进来，董亦川就听到了她那咋咋呼呼的声音。
古晓男本来就脾气火爆，一接到电话就又吓又急，不敢骂董亦川，只得先在家把罗锐骂了一顿。
“姑奶奶，你就别搀和了。”罗锐在后面拉了古晓男一把，小声的劝道。
他跟董亦川这么多年的兄弟，董亦川再是清楚不过，这种时候还给董亦川找不痛快，只怕是找死。
董亦川听到声音已经走到门边了，打开门迎了古家一大家子人进来。
真不是他怕背责任所以才在确定古晓凡没事之后才给古家人打电话，而是当时一心扑在古晓凡身上，根本就没想到这事儿。
现在古晓凡脱离危险了，董亦川自然要第一时间通知古家人。
古晓凡还没有醒。
“我的晓凡，你怎么这么可怜，你才刚有孩子......”古妈妈在古晓婷的搀扶下走到古晓凡的床前，泪水已经无声落下。
看到母亲伤心的模样，古晓婷也十分不好受，连古晓男眼眶都湿润了。
古守义只沉默的看着床上的古晓凡，没有大骂董亦川，也没有说教哭哭啼啼的妻子，末了，他终于叹了一口气。
一辈子重男轻女，总是不喜欢女儿，可是看到女儿受罪，还是会忍不住心头难过，这就是此时古守义的心情。
董亦川已经说不出话了，万千情愫如鲠在喉，等古晓凡醒来，该怎么对她说，该怎么亲口说出，晓凡，我们的孩子没了。
“家属请不要全部呆在病房，病人需要好好休息。”有护士敲门进来说道。
“好了好了，我们都出去吧。”古守义再一次发挥了家庭大家长的作用，挥挥手示意都出去。
末了，古守义回头，“亦川，你也出来一下。”
董亦川亲了亲古晓凡的额头，替她掖了掖背角也出去了。
电话里没法说清楚，董亦川只得现场仔细的跟古家人交代了所有情况。
“哎，使我们晓凡福薄，这个孩子不该是她的......”听完董亦川的话，古妈妈再次情绪泛滥。
确实，古晓凡福薄，第一个孩子本来就是在用药的情况下得到的，现在又以这样残忍意外的形式失去。来的不对，去的不该，这个孩子，可能真的不该是古晓凡的。
“这事儿医院也有责任。”沉默半天，古守义发言了。
“爸，事情交给我吧，我会让医院给晓凡一个交代的。”董亦川沉声道。
究竟是医院，还是别的人，董亦川一定会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到时候，古晓凡失去什么，他也要让对方系数还回来。
而此刻隔壁病房的周若凌，也打了个寒颤。
董亦川的猜想暂且有三种，第一是医院不小心弄错了，把责任推到古晓凡的头上，二是有人故意为之，要不是害古晓凡要不就是为了打击他，第三就是可能真是古晓凡自己弄错了。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就再好不过了，医院方面会偏向谁可想而知，相信院长也不会为了某个医生护士而得罪市长。而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就麻烦的多了。董亦川想不出古晓凡平时有什么仇人，那就只可能是冲着他来的，政治对手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第三种情况董亦川基本不想去考虑，等古晓凡醒过来了自然能排除。
有董亦川在，一切古家人都很放心，在医院呆了一会儿就都被董亦川送回去了，说是古晓凡醒了再叫他们来。
董亦川送完人一身疲惫的回来的时候，古晓凡刚刚醒。
“亦川。”古晓凡虚弱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董亦川才刚进来，手还没离开门把手，听到这声音他们都忘记关了，三两步就跑了过去。
“我在，我在。”董亦川抱着她，手抚上她的额头，口中是不停的安慰。
接下来再没有任何话语，古晓凡没有再问什么，董亦川也不再主动说话。
直到，董亦川放在古晓凡额头上的手感觉到轻轻的颤抖。
低低的哽咽声，还有哭泣的呜咽声，古晓凡强压着心情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董亦川满脸都是心疼的表情，古晓凡哭泣，他心里如同刀绞。捧起古晓凡的脸，董亦川温柔的吮吸她脸上的泪珠。
“不要哭不要哭。”这种时候，什么样的安慰都是隔靴搔痒，就算董亦川是孩子的父亲，失去的感觉也不会和古晓凡一样强烈。
小腹还存在着绵绵的痛觉，身为医生的古晓凡，在被周若凌踹那一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她的孩子，虽然可能有缺陷，但仍旧是她最心爱的宝贝。更何况，她的宝贝有可能是那幸运的百分之二十，本来下午就要去检查，下午就能得到结果，就能确定她的宝贝是不是正常的。
就差那几个小时。此刻的古晓凡，再也忍不住将要崩溃的情绪，放声痛哭。
不可预见的失去，总是令人更加悲痛，可是古晓凡的宝贝，曾经是可预见的失去。刚刚为孩子寻得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活下去的机会，这个机会还没来得及握紧，就脱手溜走。
古晓凡痛哭流涕，揪着董亦川的衬衣不放，她恨死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听董亦川的话，为什么硬要逞强做手术，为什么不保护好自己。
当初董亦川为了她的安全着想，特意跟院长吩咐了不要给古晓凡安排手术，可她不听，说什么医生就要对自己的病人负责，说一大堆冠冕堂皇的高尚的话。
现在好了，因为你自己的坚持，你连孩子都丢了。古晓凡，你还骄傲什么？
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负责，你还怎么对别的病人负责？
古晓凡声声在心中问自己，现在她满腔的情绪都是悔恨，自责，为自己曾经自以为是的骄傲，为自己曾经高尚的道德主义。
“晓凡，你听我说。”董亦川扳过古晓凡的脸，让她面对面的看着自己，“我们还会有孩子的，还会有的。”
古晓凡的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往下落，控制不住的情绪，控制不住的泪水，控制不住的空荡荡的感觉。
“晓凡，你冷静一点，我有事要问你。”董亦川清了清嗓子，他想要尽快的弄清楚。
古晓凡渐渐止住了哭泣，她身子软的很完全没有力气，完全得靠董亦川才能坐直身体。
“晓凡，你还记得给周若凌做手术之前开了什么药吗？”董亦川问。
古晓凡才刚刚失去孩子，现在就问这样的问题无疑在进一步伤害她的心，但是董亦川不得不这样，迟早会问的，倒是后别人来问还不如他先问。
“你不相信我？”古晓凡红通通的眼睛带着惊讶看着董亦川，声音也嘶哑至极。
“不，我相信你。”董亦川急切的解释。
“董亦川，我是一个职业的医生，我做妇产科医生几年了，人流手术每周都会做，你自己算算这么多年，我做过多少场这样的手术了？”古晓凡的声音变得冷静。
“晓凡，我相信你，但是不代表别人就相信你，我现在不是在质问你，而是在寻找解决办法。”董亦川懂古晓凡的情绪变化，她一般不会激动，像现在这种冰冷的语气已经说明她情绪有变化了。
“你手术前开的单子找不到了。”董亦川安抚好古晓凡的情才继续说道。
“不会的，单子医院都会存档的，怎么会不见呢？”古晓凡清楚的记得，自己开的单子交给护士去拿药，她还特意叮嘱过什么药要什么样的分量。
由于周若凌的胎偏大，任何药的用量都不能和普通早孕病人一样，所以她特意斟酌过用药用量，怎样都不会记错的。
“那就是有人故意的。”董亦川压低了声音，眼神阴枭。<
第八十九章：失去
古晓凡手术结束回到普通病房的时候周若凌已经彻底清醒了，人流手术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手术，休息一会儿恢复力气之后就能下床走动了。
周若凌的病房就在古晓凡的隔壁，看到董亦川举着吊瓶经过她也下了床走过去。
“古医生没事儿吧？”周若凌脚步虚浮的走了过来，站在门边一脸歉意的不敢进来。
“脱离危险了。”董亦川将吊瓶挂好。
“亦川，对不起，我.......”周若凌一脸可怜样儿，看看董亦川又看看床上还在昏迷的古晓凡，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董亦川只道她是自责，但又怎么能怪她呢，于是只能走过来安慰：“不怪你，若凌，别想多了，你也才做完手术，快回去休息吧。”
周若凌咬着唇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走回了自己的病房。
人感到万分痛苦的时候动作是不自觉的，所以感到撕心裂肺疼痛的周若凌乱踢一脚也属正常，只不过刚好古晓凡站在旁边罢了。董亦川当然不能怪周若凌，如果，真是古晓凡的失误，那周若凌还是受害者。
虽然在外人面前董亦川是绝对相信古晓凡的，但是，董亦川在官场摸爬滚打，本就性格多疑，又怎么可能全心全意的信任一个人。
但是那个人是古晓凡啊，董亦川，那是你爱的古晓凡。
逼迫自己必须信任古晓凡，董亦川甩甩头掏出了手机，暂时不去想这件事。
十分钟之后，古家的大大小小都感到了医院，除了远在天津的奶奶。
“怎么会这样，董亦川，你怎么照顾晓凡的？”古晓男还没进来，董亦川就听到了她那咋咋呼呼的声音。
古晓男本来就脾气火爆，一接到电话就又吓又急，不敢骂董亦川，只得先在家把罗锐骂了一顿。
“姑奶奶，你就别搀和了。”罗锐在后面拉了古晓男一把，小声的劝道。
他跟董亦川这么多年的兄弟，董亦川再是清楚不过，这种时候还给董亦川找不痛快，只怕是找死。
董亦川听到声音已经走到门边了，打开门迎了古家一大家子人进来。
真不是他怕背责任所以才在确定古晓凡没事之后才给古家人打电话，而是当时一心扑在古晓凡身上，根本就没想到这事儿。
现在古晓凡脱离危险了，董亦川自然要第一时间通知古家人。
古晓凡还没有醒。
“我的晓凡，你怎么这么可怜，你才刚有孩子......”古妈妈在古晓婷的搀扶下走到古晓凡的床前，泪水已经无声落下。
看到母亲伤心的模样，古晓婷也十分不好受，连古晓男眼眶都湿润了。
古守义只沉默的看着床上的古晓凡，没有大骂董亦川，也没有说教哭哭啼啼的妻子，末了，他终于叹了一口气。
一辈子重男轻女，总是不喜欢女儿，可是看到女儿受罪，还是会忍不住心头难过，这就是此时古守义的心情。
董亦川已经说不出话了，万千情愫如鲠在喉，等古晓凡醒来，该怎么对她说，该怎么亲口说出，晓凡，我们的孩子没了。
“家属请不要全部呆在病房，病人需要好好休息。”有护士敲门进来说道。
“好了好了，我们都出去吧。”古守义再一次发挥了家庭大家长的作用，挥挥手示意都出去。
末了，古守义回头，“亦川，你也出来一下。”
董亦川亲了亲古晓凡的额头，替她掖了掖背角也出去了。
电话里没法说清楚，董亦川只得现场仔细的跟古家人交代了所有情况。
“哎，使我们晓凡福薄，这个孩子不该是她的......”听完董亦川的话，古妈妈再次情绪泛滥。
确实，古晓凡福薄，第一个孩子本来就是在用药的情况下得到的，现在又以这样残忍意外的形式失去。来的不对，去的不该，这个孩子，可能真的不该是古晓凡的。
“这事儿医院也有责任。”沉默半天，古守义发言了。
“爸，事情交给我吧，我会让医院给晓凡一个交代的。”董亦川沉声道。
究竟是医院，还是别的人，董亦川一定会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到时候，古晓凡失去什么，他也要让对方系数还回来。
而此刻隔壁病房的周若凌，也打了个寒颤。
董亦川的猜想暂且有三种，第一是医院不小心弄错了，把责任推到古晓凡的头上，二是有人故意为之，要不是害古晓凡要不就是为了打击他，第三就是可能真是古晓凡自己弄错了。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就再好不过了，医院方面会偏向谁可想而知，相信院长也不会为了某个医生护士而得罪市长。而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就麻烦的多了。董亦川想不出古晓凡平时有什么仇人，那就只可能是冲着他来的，政治对手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第三种情况董亦川基本不想去考虑，等古晓凡醒过来了自然能排除。
有董亦川在，一切古家人都很放心，在医院呆了一会儿就都被董亦川送回去了，说是古晓凡醒了再叫他们来。
董亦川送完人一身疲惫的回来的时候，古晓凡刚刚醒。
“亦川。”古晓凡虚弱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董亦川才刚进来，手还没离开门把手，听到这声音他们都忘记关了，三两步就跑了过去。
“我在，我在。”董亦川抱着她，手抚上她的额头，口中是不停的安慰。
接下来再没有任何话语，古晓凡没有再问什么，董亦川也不再主动说话。
直到，董亦川放在古晓凡额头上的手感觉到轻轻的颤抖。
低低的哽咽声，还有哭泣的呜咽声，古晓凡强压着心情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董亦川满脸都是心疼的表情，古晓凡哭泣，他心里如同刀绞。捧起古晓凡的脸，董亦川温柔的吮吸她脸上的泪珠。
“不要哭不要哭。”这种时候，什么样的安慰都是隔靴搔痒，就算董亦川是孩子的父亲，失去的感觉也不会和古晓凡一样强烈。
小腹还存在着绵绵的痛觉，身为医生的古晓凡，在被周若凌踹那一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她的孩子，虽然可能有缺陷，但仍旧是她最心爱的宝贝。更何况，她的宝贝有可能是那幸运的百分之二十，本来下午就要去检查，下午就能得到结果，就能确定她的宝贝是不是正常的。
就差那几个小时。此刻的古晓凡，再也忍不住将要崩溃的情绪，放声痛哭。
不可预见的失去，总是令人更加悲痛，可是古晓凡的宝贝，曾经是可预见的失去。刚刚为孩子寻得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活下去的机会，这个机会还没来得及握紧，就脱手溜走。
古晓凡痛哭流涕，揪着董亦川的衬衣不放，她恨死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听董亦川的话，为什么硬要逞强做手术，为什么不保护好自己。
当初董亦川为了她的安全着想，特意跟院长吩咐了不要给古晓凡安排手术，可她不听，说什么医生就要对自己的病人负责，说一大堆冠冕堂皇的高尚的话。
现在好了，因为你自己的坚持，你连孩子都丢了。古晓凡，你还骄傲什么？
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负责，你还怎么对别的病人负责？
古晓凡声声在心中问自己，现在她满腔的情绪都是悔恨，自责，为自己曾经自以为是的骄傲，为自己曾经高尚的道德主义。
“晓凡，你听我说。”董亦川扳过古晓凡的脸，让她面对面的看着自己，“我们还会有孩子的，还会有的。”
古晓凡的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往下落，控制不住的情绪，控制不住的泪水，控制不住的空荡荡的感觉。
“晓凡，你冷静一点，我有事要问你。”董亦川清了清嗓子，他想要尽快的弄清楚。
古晓凡渐渐止住了哭泣，她身子软的很完全没有力气，完全得靠董亦川才能坐直身体。
“晓凡，你还记得给周若凌做手术之前开了什么药吗？”董亦川问。
古晓凡才刚刚失去孩子，现在就问这样的问题无疑在进一步伤害她的心，但是董亦川不得不这样，迟早会问的，倒是后别人来问还不如他先问。
“你不相信我？”古晓凡红通通的眼睛带着惊讶看着董亦川，声音也嘶哑至极。
“不，我相信你。”董亦川急切的解释。
“董亦川，我是一个职业的医生，我做妇产科医生几年了，人流手术每周都会做，你自己算算这么多年，我做过多少场这样的手术了？”古晓凡的声音变得冷静。
“晓凡，我相信你，但是不代表别人就相信你，我现在不是在质问你，而是在寻找解决办法。”董亦川懂古晓凡的情绪变化，她一般不会激动，像现在这种冰冷的语气已经说明她情绪有变化了。
“你手术前开的单子找不到了。”董亦川安抚好古晓凡的情才继续说道。
“不会的，单子医院都会存档的，怎么会不见呢？”古晓凡清楚的记得，自己开的单子交给护士去拿药，她还特意叮嘱过什么药要什么样的分量。
由于周若凌的胎偏大，任何药的用量都不能和普通早孕病人一样，所以她特意斟酌过用药用量，怎样都不会记错的。
“那就是有人故意的。”董亦川压低了声音，眼神阴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