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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四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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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惜进屋里刚脱下雪地靴,就看到孔文莲怒冲冲地进来,极为生气的样子。

    唐惜试探着问,“妈,刚才门外有位先生找绍祖,你看到没有?”

    “没有。”孔文莲怒声说,瞪了眼唐惜,刚好满腹的惊慌和恼怒无处发泄,劈头盖脸地训斥唐惜,“谁准你和他说话的,管好你自己,眼睛少滴溜滴溜四处打听。别被我逮到把柄,到时候就算怀着孩子,和绍祖舍不得,我也要把你赶出去。”

    “您很生气?”唐惜倒是平静得很,她心里甚至是雀跃的,孔文莲这样不顾形象的发脾气,是不是说明认识那个人,而且那个人的出现让她方寸大乱呢。

    “不要告诉任何人,那个人来过。”孔文莲稳住情绪,没那么生气,却仍旧没有好脸色,“尤其不要告诉绍祖,他工作忙,不要让他分心。”

    唐惜乖顺地回答,“我知道。”

    眼睛却是滴溜溜真的观察起孔文莲来,直觉,那个人能给这个家带来一场浩劫。

    回到房间,唐惜给程绍祖打电话,肯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今天有个人来找你,你妈看到很生气,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程绍祖终于等到她电话,却是问些没头没脑的事情,刚升起来的喜悦变为失望。

    唐惜想了想问,“你爸或者你妈有远方亲戚吗?”

    “问这个做什么?”程绍祖有些不耐烦。

    “他和你长得有点像,可能是家里亲戚。”唐惜继续猜测,“不知道是不是来借钱的,你妈不高兴就把人赶走了,还发了一通脾气。”

    “可能是。”程绍祖担心她问些其他的,赶在她再开口前,“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想睡觉,想吃酸的。”只是想想,唐惜已经开始吞口水,“想吃麻辣烫。”

    “不准吃,至少这十个月不能吃。”果然得到程绍祖的霸道反对。

    唐惜哼了一声,“嘴巴是我的,胃是我的,我想吃就吃。你在望市,我吃了你也看不到。”

    “你吃了我是看不到,却影响在孩子身上。”程绍祖把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注意事项,说给唐惜听,“想要孩子漂亮就多吃水果,尤其是葡萄提子,少吃上火的食物……”

    张口闭口的孩子孩子,唐惜有些不耐烦,“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事情我挂了。”

    “有。”程绍祖担心唐惜挂电话,急急叫住她,“我周五回去。”

    “这里是你家,你想回就回呗,不用告诉我。”唐惜吐舌头做鬼脸,“我才不会说等你。”

    程绍祖觉得自己真是要神经病了,情绪起起伏伏的,“我知道,你会等我。”

    挂了电话,五婶刚好走过来,笑眯眯地说,“怀孕就要多笑笑,孩子才能漂亮,表少爷不在家,你们要常通电话,心情才能好。”

    唐惜嘟着嘴巴,“我听到他说话就烦,才不爱和他通电话呢。”可心情还真的不错,双手背在身后蹦蹦跳跳地进房间去了。

    下午见梁笛声时,唐惜把那人的事情和梁笛声说了,“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可能真是远方亲戚,孔家这些年发展得好,自然是不愿这些亲戚沾惹的。”

    唐惜打着哈欠,屋里温度高,她有些昏昏欲睡,“可能真是我想多了。”

    梁中骏端着炉子出来,上面放着翻炒过的花生,“笛声说你喜欢吃花生,趁着你来,给你做了些,涂了些蜂蜜。”

    唐惜抓了一把吃,真诚地称赞,“味道很好。”

    梁中骏看着唐惜弯着的眼睛,怔怔地出神,在面前坐着的像不是唐惜,而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和唐惜有几分像,比唐惜温婉安静,她喜欢咧着嘴弯着眼睛笑。

    外面飘着雪花,北风呼呼地吹着,屋里却是热腾腾的温暖。梁中骏看着唐惜与梁笛声,趁着转身的间隙,擦掉眼眶里的眼泪。

    “梁伯伯,我妈妈一直说见到您,要替她说句谢谢。”唐惜迟到地把叶静秋的话转达过来,上次,她忘记说。

    梁中骏手里拿着的锅铲,吧嗒掉在地上,发出极大的声音。

    唐惜和梁笛声都是莫名其妙地看着梁中骏,两个人又面面相觑,不知这普通的一句话,怎么惹得梁中骏这样大的反应。

    “她记得我?”梁中骏弯着僵硬的腰,去捡地上的锅铲,呼吸急促,不知道是因为在动着,还是因为说的这句话。

    唐惜见梁家父子两个一致地看着她,她慢慢地说,“我妈生病后记起来一些以前的事情,并不多。她说您和梁太太以前帮助过她很多,让我感谢你们。”

    “其他的呢?没记起来?”梁中骏紧张地追问。

    唐惜不解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情?”

    梁中骏低着头轻轻地叹口气,或者是舒了口气,过了会儿问唐惜,“你回来,是你妈妈说的?她还有没有说什么事情。”

    “是。”唐惜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梁笛声,后者对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她说实话。

    “你要做什么我不问,你能做得到吗?”

    “可以。”唐惜肯定地回答。

    “笛声。”梁中骏没再问其他的,偏头唤儿子的名字。

    “爸。”梁笛声几乎是下意识地挺直脊背坐着,直觉父亲要给他说些什么。

    “唐惜这么多年没有回双城,对这里不熟,有需要你帮忙照顾些。”梁中骏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要全心全力帮她,达成她和她妈妈的心愿。”

    梁笛声看了看唐惜,唐惜正同样莫名其妙地看他,两个年轻人点头。

    “我记住了。”

    “谢谢梁伯伯。”

    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没了之前的温馨,话题变得沉重起来。

    “你们刚才说有人去孔家找绍祖?从哪里来的?”在唐惜想要离开时,梁中骏用平稳的腔调,淡淡地问。

    “听说话声音像是安省附近的。”唐惜歪着头看他,“梁伯伯您知道?”

    “如果是安省,我可能知道是谁。”梁中骏往炉子里添煤块,屋子里顿时烟雾缭绕地满是浓烟。

    梁中骏的声音跟着变得轻飘飘,“你把人请来吧,对你有帮助。”

    “他是谁?”

    “你把人请来就知道了。”梁中骏不愿多说。

    从梁家出来,唐惜好奇地问梁笛声,“你爸什么都不问,就让你帮我,他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我同样想不通,我只告诉他你妈妈去世你回来了,他就像什么都知道一样。”梁笛声说,“你先把人找到,我爸这样说肯定是有他的理由。”

    “安省那么大的地方,短时间内我怎么找。”

    梁笛声同样迷茫,“不如先在双城内找,说不定还未离开。”

    梁笛声把唐惜送上大道就返回来,梁中骏还在捯饬炉子,把烧的通红的煤球夹出来,放在垃圾铲上,正用凉水浇灭。

    “爸,那个人到底是谁?”

    “你的远方表舅。”

    梁中骏又说,“你们去你妈的墓地找找,他可能去那里。”

    “我为什么不知道有这么个表舅?”梁笛声表示看不懂温润如玉的父亲,他对父亲一直是敬佩的,因为父亲刚正不阿的为人和处事方式。可现在,他却要重新审视父亲,为什么像是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唐惜在,你为什么没有说?”

    “很多年前断了来往,不常走动。不让她知道,是她会从别人口中知道。”梁中骏快走到房间门口时,他又转过身叮嘱儿子,“你比唐惜大几岁,一定要照顾她护她周全,她好强,如果不能复仇就劝劝她放弃,万不可把自己搭进去。”

    “您为什么这么关心她?”这是梁笛声一直想问的,梁中骏人虽好却不是多事的人,就算看唐惜母女可怜,也不会这样尽心的帮忙。

    “就当是帮旧相识的女儿,弥补罢了。”梁中骏掀开布帘子进房间。

    梁笛声站在原地,想着父亲的话。

    旧相识?父亲说的是叶静秋吗?

    唐惜果然在梁笛声母亲墓地附近的小酒店里找到那人,那人叫陈双江是安省人。唐惜让四十回去休息,她把陈双江安排在君来酒店,在他洗漱用餐后才问,“你为什么找程绍祖?”

    “没没什么。”陈双江紧张地否认。

    “你需要用钱?”唐惜猜测,“孔文莲不肯借给你,你想找程绍祖借钱?”

    “哎。”陈双江叹口气,这次没否认。

    唐惜脑筋转得极快,“我是程绍祖的妻子,我叫唐惜。你总要告诉我你是谁,我才能帮你转达,绍祖说不定肯借钱给你。”

    “你是绍祖的妻子?”陈双江惊讶地瞪大眼睛,他伸手过来又意识到失态,快速地缩回手,“绍祖已经娶妻,真是过去太多年。”

    “你见过程绍祖?”

    “没有。”陈双江尴尬地搓着手,“你不要告诉他我来过,他们都不想绍祖知道我的存在,省得影响他的生活。我这次来,是想着能借到钱最好,绍祖的弟弟承包了块工程出了事,需要用钱。如果借不到钱,能见见他也好,完成我这些年的心愿。”

    “程绍祖的弟弟?”唐惜抓住关键词,紧跟着而来的诧异,“程绍祖还有个弟弟?你是?”

    “我是绍祖的爸爸。”陈双江老实巴交地解释。

    唐惜的视线定在那人的脸上,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语,“难怪你们长得像。”

    第一次见到陈双江,唐惜就觉得熟悉,可又说不出来哪里熟悉。现在被陈双江说出来,才恍然大悟,程绍祖从眼睛到嘴唇上方的位置,和眼前的中年男人,十分相似。

    而程绍祖和程青山所谓的相似,是因为潜意识里认定他们是父子,总要搜寻些相同处,理所应当地肯定他们的关系。

    可这一切都是假的。

    程青山并不是程绍祖的亲生父亲。

    唐惜的第一个想法是:程绍祖知道吗?

    唐惜的第二个想法是:程青山知道吗?

    唐惜的第三个想法是:孔文莲在搞什么鬼?

    这对唐惜来说,是一件重大的事情,突如其来的好运气,让她短暂的迷茫。

    怎么利用这件事情,扩大影响力,达到预期中的目的。

    周五,是程绍祖如期从望市回来的日子,唐惜却躲着他。

    梁笛声问她,“你舍不得?”

    “毕竟他算是无辜的,你不知道程绍祖对他父母……”唐惜有些犹豫,程绍祖能承受住这样的事情吗?他强大的自尊心该如何面对。

    “他无辜,你妈被他们害得人疯背井离乡,不无辜可怜吗?你呢?你不可怜吗?他们这样,是作茧自缚,你只是揭开真相,让程绍祖知道了他被隐瞒了二十多年的事实。”

    唐惜被梁笛声说的一愣,她竟然在乎程绍祖是否能承受得住,怎么忘记了,那些人欺负孤身一人的叶静秋时,是否想过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难道她还指望程绍祖对她心生感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