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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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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透进窗帘,白晓晨揉了揉眼,从被窝里坐了起来,伸伸腰,将床头保温杯的水一饮而尽。

    看了手表,居然已经九点了。

    哎呀,看来昨晚睡得太晚了。白晓晨懊恼地想着,下床披上外衣,到衣帽间拿了针织裙和格子外套,在落地镜,面前穿好衣服,回到房间。

    不过严尚真怎么也还没起床,他除了女色方面,生活习惯上是很自律的人。

    拉开窗帘,看到外面仍然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洗漱完毕,白晓晨仍然没听到严尚真房间里有动静。踌躇再三,还是走到他房间前,敲了敲门,没人答应。

    她有点想转身离开,但还是留在原地。

    再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动静。

    白晓晨推开了门,见严尚真还躺在床上,提花蚕丝鹅绒被被踢到了床边,简约的黑色丝质床单揉得不成样子。

    她走了进去,发现严尚真眉头皱紧,面色潮红。

    她伸手在他额上探了探,果然很热。

    是昨晚淋了雨,怎么办?她咬唇,神色莫名地看着严尚真。

    使劲拍了拍严尚真,他方睁开眼,见到是她,疲倦地问道,“怎么了。”

    “你生病了,起来穿衣服,我送你去医院。”白晓晨在衣橱里拿出他的衣服。

    又给他倒了杯水,见严尚真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他却面露难色。

    疑惑道,“怎么了。”

    严尚真拧着眉头,“我不去医院,随便给我拿点药吧。”

    白晓晨哭笑不得,见他坚定的很,又连说了数遍,“我不去医院,”才知道这人不是在说笑。

    她略略思索,“我去买点药,顺便拿个体温计,要是超过39度,就去医院,要是没有,就吃点药,行不。”

    严尚真答应了。

    不到四十分钟,白晓晨就拎了大包小包进来。

    幸运得是,没超过三十九度。

    严尚真表示很高兴。

    白晓晨端过来水,又把要递给他,嘱咐道,“一样吃一颗,我把刚才出门时煮的粥给你拿过来。”

    严尚真求之不得,他觉得这场病卡得正好生得不错。

    未几,白晓晨端了一碗小米粥上来。

    严尚真发现白晓晨很有耐心,要求说,“我好累,手都抬不起来了,你喂我。”

    他嬉皮笑脸的,她想要生气,然而见到他脸色苍白疲倦,却狠不下心。

    所以端了碗,盛了一勺,喂到他嘴边。

    严尚真不吃,白晓晨有点忍不住了,听到他说,“有点烫,你吹一下。”

    白晓晨硬邦邦地说道,“凉过了,你别生事了。”

    严尚真挑眉,笑得邪气,一副拒不合作,你奈我何的样子。

    白晓晨咬咬牙,正要对着碗里的粥吹下气的时候,听到严尚真悠悠地说,“一口一口地做。”

    她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喘不过来。

    这人!

    好歹服侍严尚真喝完了一碗粥,白晓晨才反应过来,他不喝是他的事,自己干嘛上赶着找虐啊,然而已经来不及,白晓晨懊恼不已,给他拧毛巾的时候便格外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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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晓晨坐在床边,把毛巾搭到严尚真的额头上,手触到了一个凹凸不平的地方,很小的一块地方,是以前的疤痕。

    她觉得奇怪,手指停留了一下。

    “也没什么,好像是六岁的时候,和别人打架弄伤的,不过那胖小子被我揍得更惨,他还比我大一岁啊。”他说得很平淡。

    她堪堪忆起,好像方夫人说过,严尚真的母亲,在他六岁的时候去世的,方夫人还说,在那之前,严尚真简直和唐秦蜜一样乖巧。

    她想她猜到了什么,总有些人,喜欢戳人伤疤,好像不让你哭出来,他们就不舒服。

    就好像以前的汪阿姨总是说,“学习好有什么用呢,你们家晓晨又不是男孩子,女生嘛,嫁个好人家就行啦。”

    总是不缺这样的人。

    她的动作带着怜惜,不是对他,是对六岁的他。

    好像看见那个六岁的乖小孩,失去了母亲,在大院里晃荡无人看管的时候,被一个不知事的小孩子嘲笑,也许说的是“你没有妈妈咯,大傻瓜。”也许是,“你妈妈死掉了,哈哈。”不管是什么,都足以再往心上插一把刀。

    于是那个小孩死命地揍了比自己还大上一年的孩子,他的勇气来自绝望,所以会赢。但是自己,也留下了伤疤。

    难怪他后来会这么讨厌医院,亲眼目睹母亲的离开,是怎样的痛苦伤感。

    你看,生命总是无常。

    白晓晨的手轻轻地在那个鬓角的地方来回。

    是由己及人,是同病相怜。

    她同情六岁的他,好像同情七岁的自己。

    小孩子是最无辜的。

    “疼吗?”她问。

    她的手指的温度传到他心里,他伸手握住那双柔荑,想说不疼。

    然而她的动作那样小心翼翼,她的目光那样包容沉静,她的声音那样安抚人心。

    他的左胸口被重重一击。

    我想在这个女人面前软弱,就这一会儿。

    于是他闭上眼睛,带了陈年的哽咽与无助,喑哑着嗓子,轻声说,“很疼的,很疼的。”

    他俊美脸上,不再是高傲睥睨的神情,添了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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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晓晨围着围裙,做着菜。

    她手艺不错,趁着严尚真又睡着了,便到厨房来忙活。

    病人要吃的清淡一些。

    严尚真平时不爱吃蔬菜,不过这次得由她来决定,易消化的东西适合现在的他。

    白晓晨手速快,不多时就做好了一案几的菜。

    色香味俱全。

    她看了看表,也该叫醒严尚真,便用一个端盘子的上菜盘,把午饭放在上面。

    刚要端出去,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花了十五分钟,将厨房整理一新,好像没人用过一般。又提了垃圾出去倒掉。

    还好回来时饭菜仍是热着的。

    她洗了一下,又换了件衣服,确定没了烟火气,才不疾不徐地进到严尚真的房间。

    叫醒了严尚真,两人都默契地不提之前的事情。

    让他也套上厚厚的秋装,下去吃午饭。

    严尚真一看到餐厅桌子上摆满的食物餐碟,做了下来,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赞道,“挺好吃的,晓晨,是你做的吗?”

    白晓晨拿餐巾纸的动作慢了一拍,回过身子,浅笑摇头,“我怎么可能会呢,这是叫附近餐厅的外卖。”

    她漆黑柔软的长发被手撩到左胸前。

    严尚真看她那如玉般透明莹润的双手,了然,她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笑着说,“我还说,你要是精通厨艺,以后结婚了天天做给我吃呢。”

    “不过不会也好,我可舍不得你那么漂亮的手。”他夹了桌上的姜汁菠菜尝了尝,眼里是不容错认的认真。

    他说的是真心话,他当然不会让她做家务,哪里舍得。

    白晓晨默然无语,想起有人对她说过前一句话,“以后结婚了,天天做给我吃,好不好,只做给我。”

    她没料到,没有以后,可既然她答应过,那就会算数。

    白晓晨给严尚真盛了一份什锦菌菇排骨汤,推给他,“先喝点汤垫一下再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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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仍下着雨。

    严尚真洗漱后,坐在沙发上无聊地换着台,没什么好看的节目。

    白晓晨拿了药坐到他对面的沙发。

    “该喝药了哦,”白晓晨笑得贼兮兮的,严尚真之前喝这种退烧药的表现被她记着呢,一脸要自杀的表情,话说安瑞克不苦啊,“这么大人啦,不用晓晨姐姐教吧,嗯哼?”

    严尚真见她笑意盈盈,小狐狸似的狡黠,咬牙接过了水和药,一仰头,喝掉。

    这丫头专门看他好戏吧,严尚真盯着支颐偷笑的白晓晨。

    “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害得你生病,谁让你身体这么弱啊。”白晓晨笑得得意,眉眼弯弯,手里拿着茶杯,正要喝下去。

    他弱?不知道男人最忌讳这个词吗?!

    严尚真幽怨地看着对面的她。

    那女孩子红扑扑的脸蛋上嵌着笑涡,若隐若现,好像盛着一个吻,触不可及。

    他能不能得到,那会不会很甜?

    他想了一下下。

    行动快过思考。

    他隔着茶几,探着身体,吻了上去。

    她瞪大眼睛,手中茶杯,落了下去。

    果然,如蜜。

    他满足地叹息,攻城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