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她与光同行 > Chapter 111云南

Chapter 111云南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天下第九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须臾她用没受伤的手朝跳舞的女子丢瓶水过去,“停停,跳了这么久,歇会歇会!”

    跳舞女子的舞姿终于停了下来,说:“回去吧,你的手该上药了。”

    “好。”坐着的女人站了起来,两个女人并肩沿着湖畔往前走。清风飒飒中,两人身影渐渐隐去。

    ——这两人便是失踪已久的樊歆与终于寻到她的莫婉婉。

    近一个月前,慕春寅追着大巴北上而樊歆一路南下。她酝酿数天的逃跑计划比想象中更加顺利。影院地点是她选的,去年她在那参加过活动,知道洗手间后面有个专供清洁工出入的小门,她顺着门从安全通道狂奔而去,奔出商场监控看不到的马路上。

    雨天替她争取了便利,熙攘的人流举着伞,她在伞下挤来挤去,街道摄像头未必照得出她,而她迅速脱掉紫色外套——她里面还偷穿了件黑色小外套,因为够薄,长风衣一遮看不出来。即便用监控追踪她,人来人往的商业街中,摄像头无法清除捕捉人脸,也只能从穿着判断,而她不再是那个穿紫衣的女人,搜捕人员的注意力必然大大降低。

    但她身上还有一条定位的项链,她想了一个障眼法,她狂奔到车站第一件事便是搜寻穿紫衣的女人,运气很好,来往的人流中有个紫衣女人正拖着包上一辆去天津的车,她借着混乱冲进去,将项链塞进女人包外没有拉链的夹层里。

    此后项链跟着这个女人,带着慕春寅的定位系统一路北上天津。而她飞快搭上了一辆南下的汽车。

    她没有搭汽车站的车,汽车站有监控,而没有监控的车站左后区域,鱼龙混杂地有许多非法载客的黑车,这种车游离于车站管理之外,人员来自天南海北,许多车还是□□,想要查找,一时半会不容易。

    她瞅准这一点,毫不犹豫上了一辆即将出发的黑巴。

    黑巴将她带到隔壁的h市,车费五十五,她身上有两百——这是前几天她趁慕春寅不注意在他皮夹里摸的,她不敢多拿,怕他发现,只抽了两张,此后便偷偷藏在抽水马桶的水箱里——被囚禁的日子,她的房间慕春寅会不定时翻查,为了藏这钱,她脑袋都想破了。

    到了h市车站,她如法炮制,又上了另一辆去隔壁d市的黑巴。到了d市,她再次登上不远g市的车。黑巴难查,查一辆就费时费力,而她辗转数趟黑车,难度更大。

    马不停蹄到了g市她稍微松了一口气,此时兜里只剩二十块钱。她在车站外花十块钱买了条廉价围巾,搭在脸上做掩饰,随后坐三轮车到最近的金店。

    逃亡的路费不够了,她需要钱,看电影前蓄意买的镯子派上了用场——她才不会傻到把钻戒卖掉,那种稀罕的鸽子蛋异形钻,到哪都会引起轰动,百分百会把慕春寅招来。

    相反,那种随处可见的普通镯子金店每天都会收好些个,根本引不起什么注意,所以她早上买了两个,卖的钱够她用一阵子了。

    拿着金子换来的钱,她去旁边小店买了套衣服换上,故意挑的俗气款式,极富乡土气息的蓝底红花上衣,肥大的黑裤子,脖子上围着花围巾——怎么看都是乡村妇女。

    乔装打扮后她随便买了点吃的,在夜色中再次登上下一辆黑巴。

    这次黑巴行驶的目的,不再是隔壁城市,而是遥远的云南。

    通往云南需要十几个小时,中巴行驶在望不到头的马路上,夜色深如墨,除了微弱的星光,什么都看不到。

    在这条离慕春寅越来越远的道路上,樊歆百感交集,茫然、沉重、又如释重负,简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在湖心岛的那夜,她终于下定决心离开慕春寅,将这二十年情分彻底斩断。

    慕春寅对她是真心,他也对她好过,但他暴戾多疑的性格她无法再忍受,他的爱更应称之为非正常的占有欲,这种占有欲让他一次次以爱为名伤害她。除了离开,她别无选择。

    ……

    奔波辗转一日一夜,她这才止住脚步,来到云南某个边陲乡村里,这是个少数民族集聚地,位置偏僻,交通不便,有着世外桃源的美丽,却更有跟不上时代的落后,外人想找进来,一时半会很难。

    樊歆以旅游的名义宿在某个农户家,农户是对慈眉善目的老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懂什么明星,也不了解外面的花花世界,朴实又热情地招待着她。住在农家小院的日子,樊歆知道外人有很多人在找她,但她万万没想到,第一个找到她的,居然是莫婉婉。

    当莫婉婉风尘仆仆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吓了一跳,因为莫婉婉手上包着厚厚的绷带,显然受伤严重,樊歆脱口而出,“你手怎么了?”

    莫婉婉咧嘴对她笑,“当初我老头不是把我关在家不让我出来吗?我急着去找你,从二楼跳窗,结果一个不小心手摔折了……医生说得吊着绷带两个月。”

    那一刻曾有的隔阂芥蒂抛到了九霄云外,樊歆瞅着莫婉婉的手急道:“你怎么这么浑!还要不要命了?”又道:“给我看看,伤成什么样了?”

    被她碰到了手,莫婉婉疼得龇牙咧嘴,一面喊痛一边嚷:“老娘还不是担心你,怕你被人贩子拐了!赶着英雄救美啊!”

    两人就此和好如初。

    此后莫婉婉就在云南住下了,但她的到来并未改变樊歆的状态,尽管樊歆在莫婉婉面前掩饰着情绪,但她的内心仍如惊弓之鸟,害怕被盛唐的人发现,不敢随便出门。直到很久后她发现这里几乎与世隔绝,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过往的阴影让她仍然低落,她厌弃这样消极的自己,于是强迫自己背上包,拉着莫婉婉在附近的风景区走走看看。

    白日她穿过花田,踏过溪流,沐浴着日出或晚霞,那密林的清风,湖泊的净水,婉转的鸟鸣……那些痛苦的过往,渐渐被斑斓的风景强压下来。

    白日尚能过去,夜里却是她最难熬的时候,她跟莫婉婉分了两间房睡,她失眠得厉害,常一闭眼便梦到湖心岛那一幕,她溺在无边无际的浴缸里,挣扎着哭喊着,但无法得到救赎。醒来后她不愿沉浸在噩梦中,便换了事打发时间,或听音乐,或跳舞,或谱曲作词……她用曾经所喜爱的,去抵消那些伤害。

    ……

    这晚她又趴在桌前沐浴在月光下写歌,直到东方天际启明星升起,黑暗渐渐落幕,她才睡去。

    早饭时她被莫婉婉拖起来,两人吃的是农家简朴的家常面,莫婉婉刷着手机向她播报最新新闻,“你又上头条了!”

    樊歆继续吃面条,没太大兴趣,反正都是两男人的事。

    果然,莫婉婉说:“盛唐荣光估计是太久找不到你,心急了,昨天盛唐在新闻上放出高额悬赏,然后荣光便也接战,价码从八位数起跳,价格越拼越凶,到今早涨到了九位数,眼下全国人民都在找你,有人总结八字真言——找到樊歆,穿银戴金!”

    樊歆仍一心一意吃面,吃完后她说:“我去把昨天那支舞跳好,再多写几首歌,等我出了云南没准能出张专辑,届时舞蹈就可以放到mv里去。”

    她半玩笑半认真,莫婉婉却懂了她的意思,将碗里的荷包蛋夹给樊歆,“那就再吃点,不然哪来力气创作?瞧你这脸都没什么血色,你这两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再不坦白从宽姐就把你上交!发一笔横财算了!”

    樊歆沉默,湖心岛一事许是难以启齿,许是伤害太深,她不想向任何人开口。

    见她表情不好,莫婉婉拍着她的手笑道:“跟你开玩笑的!你放心,姐再不帮任何男人,以后只挺你!你不愿见他们就不见!反正这地不好找,要不是姐老家就在云南,人脉多,估计也找不到你!”

    说着她起身向樊歆招手,“陪你学跳舞去……真不懂你们文艺青年,这么奇怪的舞你都喜欢,这都摔了多少跤了!看你膝盖都紫了!”

    ——前几日樊歆在附近村庄看见一种民族传统歌舞,舞蹈难度比较大,樊歆除了酝酿音乐外,偶尔也会学着跳一跳。

    樊歆笑了笑,“那走吧。”

    ※

    阳光和煦而清风脉脉,这边女人的身影渐渐隐在云南的粉翠盎然中。而远在千里之外的y市,男人们的寻找与敌对,还在继续。

    装饰豪华的酒店里,由政府举办的招商引资大会在这召开,出席的全是国内外一流集团首脑。会议室内的某商界主席在慷慨激昂的致辞,与他的积极相反,一墙之隔的酒店长廊,两个男人正在静静对视。

    盛唐的总裁与荣光的少董。

    两人原本是受邀参会,无意撞见后都无心再继续,干脆离场来到了无人的走廊。

    两个男人在长廊上隔着三步距离对视,或尖锐或沉稳,缄默中都有气场浑然外放,空气似乎也凝固起来。旋即慕春寅的笑打破了这僵持,“温少董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眼下荣光内部矛盾重重,少董竟还有心思跟我打价格战!”

    温浅面色平静,“我不觉得公司矛盾跟感情有什么冲突,倒是盛唐股票持续走低,慕总也该放点心在公司上!”

    “不劳温少董操心,股票有跌有涨,赔点钱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不被人压迫架空,这点我可比起温少董舒坦多了。”

    他一口一个温少董,重得有些讽意。倚在窗下的温浅眸光微沉,阳光将他的身影投到墙上,拉出阴郁的色彩。

    商场上这一辈年轻人,出类拔萃的当以慕春寅跟温浅为代表。但就客观而言,慕春寅的上位之路远比温浅顺利,慕春寅虽历经家庭挫折,但继承家族事业后,因着慕父留下一批忠心兢业的老臣,他们竭尽全力辅佐慕春寅,为他坐稳盛唐、征战商场奠定了夯实基础。

    反观温浅,即便他才华卓卓,但家族阻碍重重,胞姐及董事会元老与他政见不合,或防范或打压,他的商途满是荆棘与豺狼。

    旋即温浅神情恢复如初,淡然道:“俗语说商场得意情场失意,慕总这口气,怎么都像在发泄心里的不痛快。”

    慕春寅嗤笑,“我有什么不痛快?她我连戒指都收了,自然是同我情投意合,只怕失意的是温董吧!”

    “情投意合又怎会无故失踪?莫非慕董想留下她的人,却留不住她的心吗?”

    他这话一针见血,慕春寅被戳中痛处,眼眸闪过薄薄厉色,旋即又笑起来,“她的人跟心都是我的,温总想都不要想。”

    温浅眼神含着怜悯,“慕董总是喜欢玩自欺欺人的把戏。”顿了顿,神色转为淡漠,“有理不在声高,她的心究竟属于谁,找到自然明了。”

    他话落头也不回走进电梯。走廊上慕春寅瞅着电梯缓缓合上的门,面色阴沉。

    ※

    电梯运行在大楼间,温浅看着手机上最新的短信,随电梯往下降。

    电梯终于从16楼降到1楼,温浅踏出酒店,就见阿宋正在门外等着。温浅道:“什么事急急忙忙?”

    阿宋眼神欢喜又忐忑,刚要开口,温浅扫扫酒店门口的摄像头,若无其事道:“你说智胜的案子谈好了?很好,那项目可以提上日程了。”

    他漫不经心往车库走,阿宋领会到他的意思,跟着配合道:“是,我马上去办。”

    两人走到车库,待上车关紧门窗后阿宋的情绪才松下来,道:“温先生,我有个消息告诉你。”他凑过去一阵耳语。

    温浅的脸陡然浮起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