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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节 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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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峤回到翠峰小区时,已经是夜里。

    看到王海家的灯还亮着,他心中一定,快步走了过去。

    按响门铃,开门的是王海。他面se有些苍白,右手缠着纱布,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大碍。昨晚的事情那么大,小霞悲惨身死,一家人更陷入现在这样境况,想必他触动不小。

    “阿峤,你回来了!”

    看到是顾峤,王海原本有几分焦躁不安的jing惕便化为欣喜。

    “嗯。海哥你看起来气se不错啊!”

    顾峤也露出了笑容,他外出一天,心中还有几分担心未出国的王海一家在这个关键点上出现什么问题。

    两人进屋谈话。

    王大全夫妇正忙进忙出,收拾着行李。见来的是顾峤,王大全停了下来,满头大汗,又问顾峤:

    “阿峤你真的不肯跟我们一起走吗?叔叔我已经联系好了,凌晨的船!”

    说道最后,他压低了声音,将顾峤拉到沙发上坐下,一边开始烧水泡茶,一边又说:

    “今天啊,到处都是jing车,我和你婶都不敢出门上班!看来这件事情真的很大,下午的时候,还来了jing察!”

    “jing察?他没为难你们吧?”

    顾峤吃了一惊,jing察没找上自己,倒是先找上他们。

    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王海是最明显的线索。

    王大全继续泡茶,一边的王海道:“是来找我做了笔录,倒也没有怎么为难。”

    王大全给顾峤倒了一杯茶,接口说:“jing察对咱们确实挺客气的,不过我还是长了个心眼,让小海一口咬定他是自己逃出来的,没有供出你!”

    “麻烦王叔了!”

    顾峤过茶杯,酌了一口,清香解渴。

    对于jing察的善意,顾峤有些明白,应该是来自李燕钦的影响。而李燕钦和王海都没有说出自己的存在,想来自己短时间内并不会被jing方找上,想明白这一点,他不由松了一口气。虽然如今的他并不惧怕jing方,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件事情,我请动了一个颇有能量的人来压制,所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波及到我们。不过岛龙帮毕竟底蕴深厚,难保没有后招,甚至不顾上面的压力,一定要治罪我们。所以能离开还是要尽早离开。”

    顾峤看了一眼王海,知他要劝自己,继续说道:

    “你们放心,我很快也会离开鹭岛,前去di du,有这次帮我们的那个人庇护,量岛龙帮也不敢轻易动手。以后在di du进修武学,远在鹭岛的小小岛龙帮更是不足为惧了!”

    顾峤说出了自己的去处,王海和王大全虽然失望他不与自家同行,倒也放下心来。至于王海练武的事情,他们早已知晓。只是此前以为顾峤只是学来健身,这时方才明白他分明是要深入发展了。

    三人又说了几句道别的话,看到王海神se稳重不少,并不陷入消沉,顾峤很为好友高兴,提出凌晨要前去送行。但王大全却说蛇头吩咐务必隐秘,不可带其他人前去的规定,只好作罢。

    知道他们一家还有不少事情要忙,顾峤也没有多呆,喝了几杯茶就告辞了。临行之时,王大全给了顾峤一个他们将来在不列颠的联系方式,还硬塞了本存折给他,一是感谢顾峤相救王海,二是作为长辈的馈赠。

    虽然自己如今已不缺钱,但推辞不过,顾峤最后还是接收了。更何况,自己确实是救了王海的命,更惹上大事,对方有所报答,也是应当。

    只是希望,今夜之后还有再见的时候吧。

    人世颠倒无常,顾峤并不知道,这次自己前往di du,会是什么样的境遇……

    此后顾峤按耐住xing子,在家修心养xing,稳固着修为。直到第二天,他终于收到了李燕钦回di du的消息。

    对于这两天都没有人上门,顾峤着实有些吃惊。如果黑白两道全力追查,别说两天,在第一天顾峤就可能面对jing察或者其他人了。但是到现在都没有人查到他,可见除了李燕钦的影响,jing方对王海一家有所松懈以外,岛龙帮或者魔道内部,也有着问题。

    也许,他们内部正忙着争权夺势,或者防患其他帮派,根本没有时间估计我这个杀人凶手呢!

    顾峤心中鄙视地琢磨着。他的琢磨也不无道理,不过不管怎么说,无形的压力终于离开了他。

    一早顾峤就起床了,又吃过早饭,顾峤搭着brt(快速公交),前往岛外的一处墓园。行李已经在昨夜准备好,除了几套换洗的衣服,他没有带多少东西。

    虽然清明扫过墓,甚至前不久他就去过一次,但在走之前,顾峤仍准备去父母的墓地走走。

    岛内墓地的价格很贵,所以,当时负债累累的顾峤只能将父母葬到岛外地价更低的一座公墓。好在那里虽然交通不如岛内方便,但山清水秀,很是安静,他的父母如果在天有灵,也不会不满。而且,随着这几年鹭岛经济发展,岛内岛外的交通也在变好,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如今通过快速公交,可以缩短到四十分钟,倒也耽误不了什么事情。

    很快到了墓园,今天不是清明,现在又是大清早,因此也没见到什么人,只有随处可见的参差茂密的树木,以及长长石阶的缝隙中,那无言的青苔野草。无人的墓园有着一股奇特的沉凝的气氛,顾峤缓步走入,心头沉甸甸的。目光扫视,他从无数墓碑中找到普通而冰冷的一座,那是属于自己父母的。

    顾峤绕着墓碑转了一圈,随手拔掉几颗冒头的野草。其实,高考前他才来清理过一次,这时还比较干净。只是下次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一趟,顾峤并不确定,所以在决定离开鹭岛以后,他就记挂着要来看一看。

    顾峤自己,对形式并不看中。悼缅死者,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然而,对于年少而孤独的他,有时候这便是一种寄托。

    默默看着墓碑,似乎在回忆往事,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直到心中再次平静,顾峤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踩着重重石阶,穿过重重树木,他看到不远处竟有人往这个方向来了。

    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老人,身侧两个年轻男女捧着鲜花。老人身材高大,虽然满头银发,但昂首阔步,步履有力,远远望之似有威严。两个年轻人,男的英俊女的婀娜,气质很好。顾峤没有多看,因为在他们身后还跟随着七八个壮汉,个个高大魁梧、西装墨镜,亦步亦趋地跟着。

    这一行人过了几个路口,仍然往这里走来,而且如此架势,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顾峤不yu多事,便挨着路边避开,脚下也快了几分。

    与这些陌生人擦身而过,顾峤却越发觉得不对,因为他发现这一行人竟然是往自己父母的墓地而去!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心中不解,顾峤改变离开的想法,身形一闪,穿入密林走小道暗中返回。

    在靠近父母墓地有一段距离的树木后面,顾峤停了下来,再往前就看到那些西装大汉在周围巡视查看。防卫如此严密,顾峤心中更是判定这些人来历不凡。不过,他也无需再往前,就在树后运足目力监听。以他如今的修为,五官感应大幅度强化,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一二十米内的风吹草动都不可能瞒得过他。

    果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在摆放祭品。

    然后听到一个老人的声音。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没有过来看望,不知道小荷有没有怪我!”

    “这也怪不得爷爷啊!相信姑姑如果在世,也会明白爷爷的苦衷。”

    一个柔柔的女声安慰着老人,想必是那个漂亮的女孩,声音倒是真好听呢!

    顾峤暗暗想着。小荷,这是再说母亲吗?他的母亲叫做曹醉荷,只是生前,似乎一直都没听说有什么亲戚往来,更不要说这似乎是他外公的老人了。顾峤心中奇怪,只继续听着。

    “是啊,有什么好怪的!人在的时候就已经不相往来,人去了又何必我来看望?再说都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如果这次不是刚好陪小政回鹭岛,老头子我也不见得回来看她和那死小子的墓碑!”

    老人本来预期伤感,但那女孩一出声劝,絮絮叨叨地说着,而后话中顿时一变,竟生起一股怨气。

    “爷爷!”

    一直都没听见声音的年轻男人这时也开口了,有些奇怪地问:“为什么爷爷要和姑姑断绝父女关系?”

    “人都死了,问那么多干嘛!”老人不耐烦起来。

    这下似乎没有人敢说话了,顾峤再也听不到声音。又过了一会儿,他正准备离开。就听到老人似乎叹了一口气,严声说道:

    “小政,这回岛龙帮死了帮主,眼看四分五裂,确实是个收复鹭岛地盘的好机会!你既然请命回来做这件事情……可得给我争口气,不要给我出什么差错!”

    咦,关系到岛龙帮?

    顾峤的心又给吊起来了,收起准备离开的脚步,继续偷听。

    就听那年轻男人信心满满,沉声说道:

    “爷爷!我一定会让我们曹家重掌鹭岛地下势力!”

    “嗯!”

    老人声音随低,却像一只老虎在狰狞地咆哮:“咱们曹家的男人,该杀就杀,该抢就抢,该狠,就要狠!属于我们的东西,哪怕失去了,也要夺回来!”

    “是,爷爷!”

    “还有你,小颖,你一个女孩儿,不愿插手家族的这些事情,爷爷也不说什么。但是如果你胆敢带什么不知所谓的浑小子回家,看我不打断他的腿!除非,你也和你姑姑一样……”

    “啪”的一声,老人一边说着,似乎折断了什么东西,然后大口喘着气。

    “爷爷,我答应你就是了嘛!你看,好好的来给姑姑扫墓,你却一直在发脾气,气坏了身体可怎么办!”

    女孩柔柔的声音似乎是极好的慰籍,老人终于发完了脾气,重重叹了一口气。

    “好了,不说这些。让爷爷静静看一会儿,咱们就走。”

    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说话了,墓地之中一片寂静,空气凝固,似乎什么人都没有。

    知道听不出什么,顾峤悄悄地离开了。

    通过几人的对话,关于母亲的事情,他也多少有了了解,不过他不想改变什么。过去和老人相认这种事情,自然也不会去做。既然在母亲生前,双方都没有和解,他身为人子,何必去改变这个结果,去认一个二十多年从未来往过的陌生人做外公呢?

    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父母既别,鹭岛,也就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了。

    而di du,还充满着未知,也充满着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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