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明末边军一小兵 > 第369章 福王

第369章 福王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逆鳞银狐续南明盛唐风华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369章 福王

    吕维祺示意王胤昌不必在这事情上多加纠缠,他却说起另外一事()。

    “老夫最赞赏王将军之事,便是崇祯十一年南下巨鹿,义无反顾,与卢大人血战沙场,痛击胡虏,使其不敢小窥我中国无人。惜天不假年,卢大人身死殉国,然其英灵不灭,却是我辈楷模榜样。”

    或许王斗崇祯十一年随卢象升出战,最大的收获,便是获得一个忠义无畏的名声。王斗不惧杨嗣昌,高起潜等人报复,毅然南下巨鹿,与卢象升并肩血战,大明许多文人提起此事,都不由赞一声:“此人虽是武夫之辈,却也懂忠义报国的道理,难得难得。”

    提起卢象升,王斗也是眼睛一红,往事潮水般涌上心头。

    看他的样子,吕维祺暗暗点头,继续道:“卢大人刚直不阿,王将军不惧奸邪,皆是一时之才俊。惜时虽有贤相在朝,奸邪仍在,众正盈朝之局,己是一去不返,卢大人九泉之下,想必也是心伤不己。”

    王斗忽然心中涌起一股厌恶,吕维祺题外之意,他己是明白,这奸邪指的是谁?当然是杨嗣昌,贤相指的是谁,却是此时的内阁辅兼吏部尚书李日宣。

    李日宣是东林党成员,天启年被弹劾为“东林邪党”而削职。薛国观被罢免后,便由他担任吏部尚书与内阁辅。李日宣上位后,最大的兴趣,便是攻击与弹劾杨嗣昌,吕维祺是东林党铁杆成员,自然觉得有义不容辞的呼应义务。

    对王斗来说,他对大明朝上下的党争顽疾是深恶痛绝。对他来说,不管是什么党,不管是文人也好,武人也罢,只要党争不干实事,就不是好货。

    他当初跟随卢象升作战,也不是为了党争的原故()。卢象升虽然是东林党成员,却懂得国难关头挺身而出,所以值得王斗追随。如果卢象升当年只是一个懂得党争之辈,王斗也不会置自己性命于不顾,毅然随他兵困巨鹿。

    眼下大兵压境,吕维祺还忘不了党同伐异,似乎这比保住洛阳更为重要,怎能不让王斗心头厌烦?

    老实说王斗对杨嗣昌极为不满,此人不是能臣也非佞臣,只是一个神经质罢了。他的所作所为,就是为达到自己理想所以不择手段,挡住他路的人,却会被他除去。虽有报国之心,却是手段与眼光有问题,所以国事越坏。

    对王斗来讲,李日宣、吕维祺等人,没比杨嗣昌好到哪里去,甚至颇有不如。

    杨嗣昌还懂得做点事,虽然事情越做越坏。崇祯皇帝之所以与他善始善终,始终袒护,也是看中他能从全局出,暂时为自己解去忧愁,不结朋党,也不空谈。

    李日宣等人却纯粹为了党争而党争,反对而反对。王斗虽然对杨嗣昌不满,也不会成为别人党争的工具。况且到了明末,找靠山,党争什么的都是旁门左道。

    放在往日,不论是王胤昌,又或是吕维祺,都是王斗需要仰望的人物,眼下却是他们来拉拢自己,难道是王斗长得英俊?不是,是因为他手上有一只无敌的军队。

    明末军阀势力己成,甚至南明弘光帝上位,都要靠军阀军头的力量,王斗更不会丢了西瓜捡芝麻,他明白自己主要精力该放在哪一处。

    看着吕维祺期盼的目光,王斗缓缓道:“卢督臣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吕维祺一愣,他还以为王斗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正要继续点破,王斗却是接着道:“本将身为大明将官,手上的军队,便是皇上的军队,一切以皇上马是瞻,皇上让我打到哪,我就打到哪。本将的忠义之心,天日可鉴。”

    吕维祺抚着自己长须微笑点头,心中对王斗评价更高一层,这王斗心智可与他的外貌不相附()。心思的老成,可与朝内外多年的老官僚相提并论,亏他还说得这么义正辞严,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来日方长,吕维祺第一次试探,就这样结束了。

    ……

    王胤昌再继续向王斗保证粮饷供应后,谈起王斗与陈永福驻扎问题,来到洛阳,他们的军队,当然不能一直驻守在郊外。

    经王斗提议后,王胤昌也赞同他与陈永福的前锋营,驻守在洛阳城的北关。其实一些大城池外的关城,主要作用便是护卫城门方向,然后里应外合,内外夹击,不过因为守军的缘故,关城的作用往往没有体现出来。

    不过舜乡军不同,北关离洛阳主城不过两里,他与陈永福大军留一部分人驻守。余者作为游兵,即可守城,也可时不时从北关冲出来,从背后攻击攻打北门与余者各门的流寇,使得闯军不能投入所有精力攻打洛阳主城。

    安排了王斗与陈永福驻守事宜,又留下一个官员教授王斗等人面见福王礼仪诸事后,吕维祺与王胤昌等人告辞离去。

    三天后,也就是腊月十四,舜乡军与前锋营从东关进入洛阳城中,那天从东关大石桥一直到长春门,密密麻麻挤满了围观的洛阳民众,大军所到之处,引起一片片的欢呼之声,军民的军心士气,沸腾到极点。

    舜乡军最精锐的护卫总开路,他们人人骑着骏马,鲁密铳手背上长长的铳管,让百姓们好奇地讨论这是什么鸟铳。

    随后是王斗与陈永福的大旗,王斗穿着御赐盔甲,陈永福也是打扮齐整,他们骑在马上,满面笑容地对街上百姓拱手。引来一片片密集竖立的大拇指与叫好声。

    接着是舜乡军骑兵,陈永福家丁营。不但是李光衡的正牌骑兵,便是温方亮与高史银的骑马步兵同样算成骑兵()。他们皆是五马一列并辔而行。

    身穿棉甲的舜乡军鸟铳手背着鸟铳,身披铁甲的长枪手则将枪杆插在马鞍套上,举目看去,长枪的长度如一,形成一片密密威武的枪林。算上陈永福家丁营,这骑兵便有六百多列,似乎总也过不完,那铁蹄的轰隆隆声始终不断。

    街旁的百姓交头接耳,在他们看来,官兵的骑兵都是精锐,仅这三千多的骑兵,看来守住洛阳城就没有问题了,这骑兵过来,百姓们热情更为高涨。

    骑兵过后,又是舜乡军的步兵,便是出战的三个新军千总,他们同样五人一列,一总一总的整齐行进,让洛阳百姓更是看呆了眼。官兵的步卒竟有这么精良的装备,这么逼人的锐气,还真是少见。特别这只军队的朝气与锐气,真是让人一见难忘。

    舜乡军到达洛阳城外己有几天,虽然城内热议如潮,不过舜乡军却始终神龙见不见尾,躲藏在兵营内不出来,虽然这对百姓来说很不错,代表这只军队秋毫无犯,军纪森严,不过也让人遐想。

    此时这只军队揭开神秘的面纱,给洛阳军民的振奋是难以形容的。又来这三千精锐官兵,看来不但守城,便是击退流贼都没问题。他们拼命展现自己的热情好客,冲这只军队大声叫好。

    虽然潮水般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不过舜乡军整齐的脚步声却丝毫没有改变。他们高昂着头,似乎落脚与抬脚都是一样的动作,更引起一片啧啧称奇声。

    舜乡军步兵过后,是陈永福前锋营的步军,他们虽然装备没有舜乡军好,各方面素质没有舜乡军强,但那股锐气与自信,却也一点不差。他们同样引起潮水般的欢呼。

    对洛阳百姓来说,这是他们自己河南人的军队,所以他们给前锋营步军的欢呼,丝毫不会弱于给舜乡军们的叫好声。

    虽然舜乡军一千多辆马车己经先期从东关送入北关,并不参加入城仪式,不过那十门红夷大炮,仍然拖进城来,随在步兵的后面()。看着这十门沉重的火炮,街两边的百姓一边好奇地议论,一边都挤上前想看得更清楚些,只苦了那些维持秩序的乡勇与洛阳官兵们。

    洛阳官员,还有河南总兵王绍禹等人,都在福王府前等待。王斗等人从东门进城,经东大街到达十字路口后,便转向北大街,然后转向东北角的福王府。

    洛阳城街道纵横交错,素有“九街十八巷,七十二胡同”之说,其实大街小巷不止这么多,要不是有官员引路,还真怕走错地方。

    从东门进城后,大军6续经过董公庙,鼓楼等显著建筑,一路过去,围观的民众都是挤满街巷,甚至连屋顶上都是爬满人。

    进入北大街不久,便看到一座密檐式的砖石高塔,塔高怕有三十米,这便是洛阳出名的文峰塔。明时供奉文昌与魁星,除为企盼本地文化繁荣,多出人才之意外,战时登上高塔,城内城外,纵目无疑。

    文峰塔历史上被李自成击毁,清初重建,此时文峰塔九层塔身上,一样站满人。从文峰塔往东北过去不远,就是福王府。从福王府东北再过去不远,那迎恩巷内,便是洛阳县署所在地。

    远远的,当王斗看到福王府时,不由感慨一声,好个富丽堂皇所在地。崇台连城,墙垣高厚,在宏伟壮丽飞檐红墙映衬下,王府前的广场尤显平阔,那些高大的石狮尽显威武。

    这福王府其实便是一个城中城,内有大批文武官员,兵丁人役。大明的藩王都有一整套专门机构,外官有长史二员,又有八所。内官有东西承奉司,还有众多散官。亲王可有民校三百六十名,郡王可有民校二十四名。

    王宗男女俱有俸禄,伴当,校尉俱有口粮,文武官员皆有俸给,各色人役俱有工食。福王养有兵丁校尉约五百人,开封府的周王约有八百人。要养活这些王府百官,兵丁校尉,还有各样人等,每年需要付出庞大的财帛米粮()。

    看着那高高的宫墙,连绵巍峨的琉璃瓦片,还有沿途看到的雄伟官衙,各官绅寓居的华美庭院。再想想城内城外流离失所的流民百姓,王斗明白了为什么历史上李自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攻破一座座坚固无比的城池。

    福王府有四门,正门称为正华门,此时在宽阔的正华门广场上,河南府官员军将,王府百官,早由兵备王胤昌,还有前兵部尚书吕维祺等人带领迎接。

    在王胤昌等人前面,还站着一个身穿黄袍的中年男子,第一感觉这人很胖,肥嘟嘟的怕有两百多斤。

    却是福王府为表重视,由世子朱由崧亲自带人迎接王斗诸人,显然这非常难得。王斗己经可以看到,百官中河南总兵王绍禹等人羡慕之极的神情。

    进城的舜乡军与前锋营战士在广场列阵汇合,而在广场的周边,仍然挤满了围观的洛阳民众,他们喧闹兴奋地议论不停。不过当舜乡军在寒风中肃立列阵后,周边的吵杂声却是慢慢静了下来。

    那世子朱由崧先还新奇地对军队探头探脑,与身旁几个近侍指指点点,最后只是张大嘴合不拢。

    这只铁甲大军在寒风中一动不动,那阵列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是直线一条,除了马匹嘶鸣再无声音。这样的强军气势朱由崧哪里见过,不由看呆了眼,眼中又是新奇,又是惊畏。便是河南总兵王绍禹等人,一样看得脸色苍白。

    军队汇合时,王斗也冷眼看向那个胖嘟嘟的黄袍男子,这家伙除了肥得眼睛越小外,便没有别的特点,天潢贵胄的气势一点也看不到,典型的富家纨绔子弟一个,似乎还带着一些未出阁富家小姐对外界的好奇与恐惧。

    这家伙竟然还是历史上的弘光帝,却也是悲剧人物。大明的藩王被当猪养,福王朱常洵是其中典型,他的儿子朱由崧也是一个,除了吃喝玩乐就没有别的能力。

    不过朱由崧还好,常挥了一次,懂得枪杆子出政权的道理,在皇位竟争没有优势的情况下,懂得向军队求援,如愿以偿当上皇帝()。

    不过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长处了,这个藩二代登基后也是个傀儡,内有权臣,外有跋扈军阀的情况下,什么政事都没有言权,除了吃吃喝喝,任何事都插不上手。

    或许唯一布的政令,便是下令广选秀女。却不料选来的秀女,也是为他人作嫁衣,可说比阿斗还惨。

    阿斗还可善终,朱由崧依为屛障的几镇军阀在外敌来临时一轰而散,最后被押到北京处死,除了留下满身的黑锅什么都没留下。这就是大明藩王当猪养的悲剧。

    藩王出身唯一值得一提的恐怕只有嘉靖皇帝了,论心狠手辣,心智之出众,可与明太祖朱元璋相比,多少老油条官僚大臣被其玩弄于股掌之上。惜其没有明太祖的责任心罢了。

    王斗心念电转,在舜乡军与前锋营汇合整队后,他与陈永福上前拜见这位历史上的弘光帝。走过去时,他还听到那世子朱由崧对旁边一个近侍嘀咕:“这些官兵好威武,你说是不是?”

    那近侍笑嘻嘻地道:“是的殿下,非常威武。”

    王斗与陈永福依礼制上前拜见朱由崧,陈永福的神情颇为激动,王斗还算平静。

    听到二人“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的声音时,朱由崧满不在乎地罢了罢手,他冲王斗看了又看,从头看到脚,好奇地道:“你就是王斗王将军?”

    王斗也看清了朱由崧的长相,快四十岁的人了,却还是白白胖胖,肥肥嘟嘟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

    他说道:“回殿下,末将正是。”

    朱由崧嗯了一声:“孤在王府内,也听说过你的名字()。”

    王斗施了一礼:“末将不胜荣幸之至。”

    朱由崧道:“你这身盔甲,便是皇上御赐的吧,很合身。”

    王斗……

    朱由崧又说道:“孤听说你打鞑子很厉害,传闻那鞑子个个三头六臂,血盘大口,铜铃眼睛,是不是真的?”

    他的语气中透着新奇疑惑,非常期盼王斗解答的样子。

    王斗微微一笑:“传言不可信,东奴将兵也与常人无异。一刀砍过去,会流血,会哭叫,会哀求,没什么特别。”

    朱由崧道:“想不到这样,等会在宴上,王将军你怎么打鞑子,细细与孤王说说。”

    王斗道:“末将领命。”

    他身旁一个王府长史轻咳一声,提醒道:“殿下……”

    朱由崧回醒过来,再看了看兵备副使王胤昌等人,一挥手:“宣读吧。”

    ……

    虽然犒赏表彰宣文那王府长史读得抑扬顿挫,不过长篇大论,场中各人还是听得晕头转向,好容易结束。

    福王府慰问了王斗等人,表扬了他们在汝州的大捷,赏赐酒肉财帛若干,随后舜乡军与前锋营从北大街出城,由官员领着开往北关,代表这次进城仪式结束。

    王斗与陈永福随王胤昌等人进入王府,福王朱常洵和世子朱由崧设宴款待。

    进入王府,一道道的彩绘回廊似乎怎么也走不完,明朝宗室以亲王、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奉国中尉八等划分,亲王每年禄米一万石,郡王二千石,镇国将军一千石,奉国中尉二百石()。

    作为亲王,王府冠冕服饰,车旗邸第,仅次于皇帝,府内也像皇宫一样建有“三大殿”,前殿,中殿,后殿。各殿两厢周边再有三宫、宗庙、书院、仓库、沐浴、进膳等房屋,福王府同样如此。

    虽然不是进皇宫,不过进入亲王府邸同样礼制森严,世子朱由崧车仗走在最前,各文武官员步行跟随,文官在前,武将在后。能入王府宴饮,可以看出河南总兵王绍禹,游击刘见义等人皆是兴奋无比,个个想东张西望,又害怕被别人现的样子。

    一行人终于到了福王府前殿,也就是承运殿前,那大殿檐柱都是采用整块巨石雕凿而成,颇为气派。殿前有铜鼎与鎏金铜狮,还有众多的宫女太监侍从。

    王斗等人在台阶下等待,游击刘见义站在王斗身旁,他看了王斗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说起来能进入王府宴饮,还是托了王将军的福……”

    王斗淡淡道:“刘将军客气了。”

    不知等了多久,殿内传出召王斗等人觐见的消息,一色官员军将相继进入殿内,伏地拜谒。

    等王斗起身后,他就看到王座上一个身穿黄袍的极肥男子坐着,朱由崧己经很胖了,比起这人却是小巫见大巫,宽大的王座似乎都被他的身躯挤满。他靠在位上,那肚子就高高鼓起,象是怀孕十个月的女人一般。

    不用说,这男人就是福王朱常洵了,他儿子朱由崧站在他的下,父子二人就一个特点,胖。

    听说福王重达三百六十斤,看这架式,还真错不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