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节 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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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闻言神色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
水珑玉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情形了，毕竟那个时候她已经近乎失去了理智，记忆中零星的碎片，加上那时情况危急，使得她无法对当时的情形有任何印象。
而寒琼宇不同，当时虽然情势危急，但是他久在江湖的经历使得他不论遇到什么状况都能比常人冷静许多，越是危急关头越要冷静，因为只有冷静才能有机会寻得一线生机，寒琼宇深知这个道理。也正是因为他的冷静，使得他能够对当时情形下的所有人和动向都有分析。只是他唯一不冷静的就是看到水珑玉快要被藏剑掐的窒息而失了分寸，才没能察觉到有人来了。
眼见翡翠的样子，寒琼宇说“看来翡翠公主已经有所得了。”
翡翠看了看寒琼宇，又看向盯着她的水珑玉说“如果藏剑不是主谋，那这个主谋的意图就很可疑了，既然身为宋人，何以助我大辽功宋?只怕此人不是与你们宋朝有仇，就是背后有着庞大的势力，想要在宋朝这块肥肉上分得一块。我说的这些寒公子恐怕早已想到了。”翡翠说着看向寒琼宇神色未变的脸。
“翡翠公主聪明如斯，看来辽军势如破竹有其原因。”寒琼宇沉声平和的说。
“你们宋朝又何尝不是人才济济，前次在江南的船上遇到前辈和水姑娘，如今又遇上寒公子，实在让人心生敬意。那依寒公子看，这伙人是与宋朝有仇呢，还是想分得一些好处呢?”翡翠说的慎重。
寒琼宇看着水珑玉说“现在下结论还言之尚早。”
水珑玉知道寒琼宇所指的是什么，他们先前在地牢中醒过来，很多事还没来得及说清。从他们进入燕云开始，就已经进入了有心人的陷阱中，而他们到了辽营的时候寒琼宇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对着藏剑出口询问，但结果似乎与他料想的不一样。所以寒琼宇才会说，现在说什么都太早。
翡翠见两人神色怪异，接着说“看来二位也不是无缘无故来这辽宋边境。既然言之尚早，两位可否答应翡翠一个要求?”
“翡翠公主这个要求，是否也是放我们走的条件?”寒琼宇沉声问。
“自然不是，我说过，我欠了那位前辈和水姑娘两个人的人情，如今放你们两个人走是还了上次的人情。这个要求不会算在内。”翡翠说的郑重。
寒琼宇接着说“翡翠公主是想让我们知道了藏剑一伙人的真实面目后知会你吧?”
“没错，这件事与你们而言也不是什么费力的事，只要你们有了结论就可以找人把消息传递给我。如此一来，我可以除去军中大患，你们也少了一个劲敌。”翡翠晓之以理的说。
“若我助你除去他，辽军军心稳固，岂不是又要危及我大宋的安危?”寒琼宇的神色依旧平和。
翡翠又再次端倪了寒琼宇一番，脸上泛起自信的笑容说“即便姜氏猖狂，对于伐宋的计划也不敢有任何异议。何况这群人本来就是为了伐宋而来，即便我不除去他们，也无碍我们讨宋的大计。”
翡翠说的没错，无论这个藏剑是什么人，无论他背后的势力如何，至少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就是都要侵入宋土，所以至少在大义上，他们并无矛盾。水珑玉看着眼前的情形，不知如何作答才好。她看向旁边的寒琼宇。
却见寒琼宇神色依旧，这不仅让水珑玉少了几分犹豫。寒琼宇一直都冷静的出奇，更是心细如发，智谋过人。他说出的话绝不会成为别人的把柄，所以即便翡翠如此咄咄逼人，他也一定有应对之策。想到这里水珑玉不作声，等着寒琼宇回答。
“翡翠公主说的没错，大义上这伙人的存在对大辽暂时没什么影响。但有两点是你无法容他们存在的原因。”寒琼宇虽然声音低沉，话语却锋芒。
翡翠见他这么说也有了兴致说“哦?愿闻其详。”
“第一，这伙人的身份不明，你最担心的是他们身为宋人的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成为辽军的隐患。第二，他们毕竟站在姜氏一遍，连关押我们的狱卒都结党营私，可见你们姜萧两家的矛盾不小，如果姜氏做大，对你们氏族的影响可就大了。所以不管什么原因都好，你也要除掉这伙人。”寒琼宇平和的分析。
“看来我的软肋都被寒公子看的通透。如此寒公子是不打算答应我的要求了?”翡翠闻言也不慌乱。
寒琼宇接着说“我可以答应公主的要求，但也有一个条件作为交换。”
“哦?不妨直言。”翡翠听他愿意答应，急忙问。
“我希望翡翠公主答应，若非皇命难违绝不以侵略为目的踏足宋土。”寒琼宇说的郑重。
水珑玉意识到了寒琼宇的意图，他是在用能做到事情换取大宋的安稳。毕竟这个翡翠公主可以说的上是聪明绝顶了，要是能让她退却，大宋边境就多了一份安全。
而翡翠却整个人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说“寒公子果然智慧超绝。不过让我不侵入宋土，仅凭这个条件我未免有些不服气。我们契丹人，要输也要输在正面交锋上才能让我们心服口服。”
说罢翡翠思索了片刻说“不如，你我对弈一局。若我赢了，寒公子就要无条件答应我的要求，若我输了，我便答应你今生绝不以讨伐大宋为目的踏上宋土，如何?”
“好。”寒琼宇只是平和的说了一个字。
旁边的侍从马上搬来了棋桌，摆好了棋盘和棋子。
翡翠和寒琼宇相对而坐，水珑玉来到了寒琼宇身侧。寒琼宇摆出了请的手势，示意翡翠先落子。
翡翠拿起白子就落，两人对弈，过去许久，棋盘上黑白相间的棋子相围堵，翡翠手中拿着白子，看着棋盘上的局势举棋不定，最终握住白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直视眼前的寒琼宇说
“本以为寒公子身为江湖人士，剑术超绝，智谋不凡已是难得。却没承想排兵布阵的技艺也是如此高明，萧鸿自愧不如，我输了。”
寒琼宇看了看棋盘上的局面说“翡翠公主的棋艺绝不在我之下，排布精密，思虑周全。若不是顾忌太多，我绝对赢不过殿下。身为大辽公主，殿下令人钦佩。”
说罢寒琼宇起身微微行礼。
“寒公子不必多言，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我自然会信守承诺。”翡翠说的畅然。
“若我等查到藏剑相关的讯息也会即刻通知翡翠公主。”寒琼宇说的平和。
翡翠看了看他们释然的说“如此，就有劳二位了。时候也不早了，二位尽速离去吧，我会让人带你们离开辽军的范围。”
水珑玉闻言说“多谢翡翠公主高义。”
“水姑娘性情纯真，武艺不凡，先前我曾与前辈说起姑娘之事，也颇为好奇，是什么样的身世境遇造就了姑娘如此性情?日前听闻水姑娘与藏剑相拼时曾失去常性，细想来，想必也必然是难以对外人道的经历。”翡翠见水珑玉致谢，才细细说来。
水珑玉听罢，神色有几分失落“的确不是什么好的过往，好在后来遇到了琼宇。”
翡翠看了看寒琼宇说“能让寒公子这么拼命想博，水姑娘的确是有福气，让萧鸿好生羡慕。”
“翡翠公主聪慧过人，是珑玉羡慕不来才对。”水珑玉想到先翡翠和寒琼宇不论是言语还是棋艺上的对弈，都觉得，如果她有翡翠这样机敏的心思，或许就不会总是拖了寒琼宇的后腿。
翡翠却微微摇头说“水姑娘此言差矣，有时候运筹帷幄未必是件好事……”说着她有几分怅然若失。接着她恢复了以往自信的神色说
“水姑娘只要做好一如既往的你就好，我想寒公子不论如何都会对你不离不弃的。”
水珑玉听翡翠说完，心中却有了几分迟疑。寒琼宇微微行礼说“谢过殿下。”
“时候不早了，二位尽快启程吧。来人，送二位出军营”翡翠说罢，军帐外，一个辽军士卒进来对着翡翠公主行了一个大礼接着对寒琼宇和水珑玉二人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寒琼宇和水珑玉都抱拳行礼，转身离开了军帐。
二人走后，翡翠回到了高台的座位上，轻声叹了口气。
“公主，您放了他们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应允他们不侵宋的条件?”旁边的侍卫开口问。
翡翠见他发问，收敛了神色说“南侵本也不易，两国交兵苦的是百姓，我只不过是迫于萧氏的重担才来此周旋。何况且不论南朝人才济济，单单一个寒琼宇，我已是节节败退，真的要南侵，你觉得我们有几成把握能拿下宋朝?”
“属下愚钝……”
“报!”军帐外传来侍卫的同传声。
“何事?”翡翠冷声问。
“宋军传来消息，要赎回两个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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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公主聪明如斯，看来辽军势如破竹有其原因。”寒琼宇沉声平和的说。
“你们宋朝又何尝不是人才济济，前次在江南的船上遇到前辈和水姑娘，如今又遇上寒公子，实在让人心生敬意。那依寒公子看，这伙人是与宋朝有仇呢，还是想分得一些好处呢?”翡翠说的慎重。
寒琼宇看着水珑玉说“现在下结论还言之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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