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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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着浓烈黑烟的四轮车在路上颠簸了半小时，才来到二十里外的镇子上。
老庙镇人口三万，因一座据说很灵验的古庙文明。这里是周围三四十里的中心，大路上铺的水泥路，直通县城。每天早中晚三班客车前往县城，让这里的交通算的上便利。
老庙镇虽然比不上沿海小镇发达，但也有大大小小十几栋二层以上的楼房，规模最大是镇中心三层楼的大商场和镇子西侧三层楼的镇医院。
老庙镇中学汇集了镇里和周边三十几个村子的学生，全校学生加起来有两千人，分成了四十多个班。
老庙镇占地面积约两万平米，有一大一下一前一后两栋两层的教学楼，前面的大教学楼是初一加初二三十来个班级，小教学楼则是高三十来个班级以及大部分教师校领导的办公室所在。
有句话叫穷山恶水出刁民，老庙镇就因为偏僻，所以民风彪悍。这些少年们更是早早的就学会了打架，有的更是一天不打架就浑身都不舒服。
学校特意将初一初二和初三分开，就是怕双方发生纠纷。初三因为临近中考，压力大，免不了心浮气躁，容易和低年级发生纠纷。以前这样的事情就没少发生，所以校方才做了这样的安排。
两千学生有一半左右是住校的，男女宿舍分别在东西两侧，食堂有三个，一个初一初二吃饭的大食堂，一个初三的小食堂，还有一个老师的食堂。普通食堂饭菜质量很差，二老师吃饭的食堂却为有钱的孩子提供质量好的饭菜，但价格不菲。
今天是周一，很多镇里的孩子或是走着走，或是骑着自行车络绎不绝的进入校园。而其他稍远些的村子也有家长前来送孩子上学。
四轮车开到学校门口对面的街道旁停下，弯曲的烟筒因为突然熄火，又吐出一大口又浓又黑的烟雾，几个走在旁边的上年急忙闪开，免得被熏到新衣服，然后看了眼李方和，知道他们这些少年肯定不会是这个大汉的对手，所以只能走远了小声骂几句。
“小钰，你来了啊，一起走啊……”远处一个少女冲李钰摆手，是她的同班同学，李钰和他父亲打了个招呼，就小跑着进入了校园，而其他的孩子也纷纷和熟悉的同学打着招呼，一起进了学校，原地只剩下巫允和大壮。
“方和叔，你跟我一起去和老师打个招呼吧。”看到李方和迟迟不说话，巫允只好提醒了他一声。
“啊，啊，啊，好，走吧。”李方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把车子往门口一扔就和巫允一起跟在大壮后面进了校园。
巫允和大壮被分到了一个班级，都是一年五班，班主任赵玉车，是一个三十多岁长得很斯文的男老师。
大壮将巫允、李方和带到一间办公室，这个办公室位于大教学楼一楼最西侧，虽然普通教师的办公室都在小教学楼，但作为班主任，把他们就安排在大教学楼这边，显然更容易照顾班级。
这个办公室坐着五位老师，都是各个班级的班主任，靠门口的一间桌子就是赵玉车的，此时赵玉车正坐在办公桌前批改着作业。
“老师，我们村的巫允来了。”
“巫允？”赵玉车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巫允就是开学两个月都没来，还没家里人过来打招呼，也没说退学的孩子。
“你就是巫允？”赵玉车仔细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孩子，长得很清秀，一双眼睛很有神，没有普通孩子见到老师那种自然而然的紧张，也不像普通孩子那样没有耐xing，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也没有不耐烦。
赵玉车对巫允的第一印象很好，但他也感觉得到，这个孩子有些不简单，如果是个努力学习追求上进的学生，他会很欣慰高兴，如果是个冲动爱打架的孩子，恐怕他以后就有的头疼了。
“请问你是孩子的家长吗？”赵玉车站起身，主动伸出右手和李方和握手。
“我是孩子他叔……”李方和含糊的说了一嘴，然后有些不适应的和赵玉车握了握手。
“您能跟我说一下孩子为什么两个月都没来上学吗？我是怕孩子以后还会出现这种情况，这样我们的工作不好做，毕竟你们既然把孩子交给学校，我们就要对孩子负责，所以想要问清楚，您方便说一下吗？”
“哦，孩子，嗯，这是……”李方和支支吾吾的绞尽脑汁想要编个借口，他怎么知道巫允这两个月干什么去了，要是真知道他这趟出去都干了什么，估计能吓个半死，说什么都要躲得他远远地。
“我nainai病了，我就跟爷爷去东北看nainai去了，因为nainai病的很重，所以耽搁了两个月。”巫允看到赵玉车已经带了点怀疑的眼神，怕李方和穿帮，到时候没有家长来，他入学的事情就不好办了，所以只好接过话头。
“对对对，孩子他nainai病了，病的很严重，老人怕熬不住了，就像看看孙子，所以才一走就是两个月……”
李方和赶紧亡羊补牢，顺着话头画蛇添足的解释，这让赵玉车更想不通了。一个孩子都能说得清清楚楚，你这个大人刚才却支支吾吾的，好像还没有一个孩子会说话。
虽然有些怀疑，但赵玉车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有些事情不方便告诉他这个外人，他也懒得打听人家的**，所以直接道：“初中属于义务教育，不收学费，只收书本费和杂费，一学期是三百二。在学校住宿的话，一学期一百块。”
赵玉车说完就看着李玉和，李玉和被他看得摸不着头脑，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擦，这是叫我交钱啊，这又不是我家孩子，我交什么钱？
但他转头一想，他说自己是巫允的叔叔，这钱老师不朝他要还能朝孩子要吗？李玉和自叹倒霉，把手伸向裤子的口袋，暗道算自己倒霉。现在这钱肯定要自己掏，你说过后他能舍得下脸子朝人家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要钱吗？至于去跟巫中那老头要，就算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唉，这四百来块钱算是扔了，算了，就当在镇里吃了顿好的吧，不过吃什么一顿要四百多啊……”李方和很小声的嘟囔一嘴，声音小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但修炼巫术耳聪目明的巫允还是模模糊糊的听到了，他差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感觉李方和还真是淳朴的可爱。
“叔，爷爷给我带书费了，我自己交就行。”巫允伸手从书包里拿出三张一百元和一张二十元的钞票递给赵玉车。
赵玉车接过钱，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更感觉这家人有些奇怪。
“老师，我不住校，我家在镇里有亲戚，我就住在亲戚家里。”
李方和感觉有些奇怪，他可从来没听说巫家爷孙在镇子里有什么亲戚，不过他只是被巫允拉过来充数的，根本管不了巫允。而且他觉得，凡是跟巫家有关的事情，还是尽量少管少知道为妙。
“那个，赵老师，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家里还有农活要干，我要早点赶回去。”
“那行，您先走吧，孩子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李壮先带巫允先去班级去熟悉一下环境吧，第一节班会我再过去给他安排座位。”
“好好，那赵老师您先忙着，我走了。”李玉和点点头就往外面走去，巫允三步两步的跟了上去，说：“叔，我送送你。”
“咦，你不是李钰的父亲吗？来送李钰上学啊？”走廊外面走过一个四十来岁的女老师，是李钰的班主任，他看到李方和笑着打了声招呼。
赵玉车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头，一个姓李，一个姓巫，却自称是叔侄，而且动作也比较怪。
“算了，兴许是表叔什么的，人家家里事我掺和什么。”
巫允和李方和一路走到校门口，李方和叫他回去，还告诉他初中学的比小学多，他还旷课两个月，要是觉得学习吃力的话，就找李钰帮帮他。
这个淳朴的汉子拥有农村人特有的那种朴实热心，他只想到巫允从小无父无母看着有些可怜，却没想如果让李钰帮他不可，会不会耽误自家孩子的学习。
“叔，今天的事情，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巫允从来都觉得一个人要恩怨分明，有仇固然要报，恩情同样要记在心里。
“你这孩子，跟叔说这个干什么，小小年纪就学大人说话。”李方和笑着摸了摸巫允的脑袋，推了他一把，“行了，快去上课吧，你刚上初中，可能会有些不习惯，多交些朋友，也不要耽误的学习，你家条件那么好，将来肯定不会窝在农村一辈子，好好念书，将来考个好大学。”
李方和像嘱咐自家孩子那样嘱咐了他几句，却没把巫允那句人情放在心上，他现在还不知道，巫允的一个人情到底有多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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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着浓烈黑烟的四轮车在路上颠簸了半小时，才来到二十里外的镇子上。
老庙镇人口三万，因一座据说很灵验的古庙文明。这里是周围三四十里的中心，大路上铺的水泥路，直通县城。每天早中晚三班客车前往县城，让这里的交通算的上便利。
老庙镇虽然比不上沿海小镇发达，但也有大大小小十几栋二层以上的楼房，规模最大是镇中心三层楼的大商场和镇子西侧三层楼的镇医院。
老庙镇中学汇集了镇里和周边三十几个村子的学生，全校学生加起来有两千人，分成了四十多个班。
老庙镇占地面积约两万平米，有一大一下一前一后两栋两层的教学楼，前面的大教学楼是初一加初二三十来个班级，小教学楼则是高三十来个班级以及大部分教师校领导的办公室所在。
有句话叫穷山恶水出刁民，老庙镇就因为偏僻，所以民风彪悍。这些少年们更是早早的就学会了打架，有的更是一天不打架就浑身都不舒服。
学校特意将初一初二和初三分开，就是怕双方发生纠纷。初三因为临近中考，压力大，免不了心浮气躁，容易和低年级发生纠纷。以前这样的事情就没少发生，所以校方才做了这样的安排。
两千学生有一半左右是住校的，男女宿舍分别在东西两侧，食堂有三个，一个初一初二吃饭的大食堂，一个初三的小食堂，还有一个老师的食堂。普通食堂饭菜质量很差，二老师吃饭的食堂却为有钱的孩子提供质量好的饭菜，但价格不菲。
今天是周一，很多镇里的孩子或是走着走，或是骑着自行车络绎不绝的进入校园。而其他稍远些的村子也有家长前来送孩子上学。
四轮车开到学校门口对面的街道旁停下，弯曲的烟筒因为突然熄火，又吐出一大口又浓又黑的烟雾，几个走在旁边的上年急忙闪开，免得被熏到新衣服，然后看了眼李方和，知道他们这些少年肯定不会是这个大汉的对手，所以只能走远了小声骂几句。
“小钰，你来了啊，一起走啊……”远处一个少女冲李钰摆手，是她的同班同学，李钰和他父亲打了个招呼，就小跑着进入了校园，而其他的孩子也纷纷和熟悉的同学打着招呼，一起进了学校，原地只剩下巫允和大壮。
“方和叔，你跟我一起去和老师打个招呼吧。”看到李方和迟迟不说话，巫允只好提醒了他一声。
“啊，啊，啊，好，走吧。”李方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把车子往门口一扔就和巫允一起跟在大壮后面进了校园。
巫允和大壮被分到了一个班级，都是一年五班，班主任赵玉车，是一个三十多岁长得很斯文的男老师。
大壮将巫允、李方和带到一间办公室，这个办公室位于大教学楼一楼最西侧，虽然普通教师的办公室都在小教学楼，但作为班主任，把他们就安排在大教学楼这边，显然更容易照顾班级。
这个办公室坐着五位老师，都是各个班级的班主任，靠门口的一间桌子就是赵玉车的，此时赵玉车正坐在办公桌前批改着作业。
“老师，我们村的巫允来了。”
“巫允？”赵玉车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巫允就是开学两个月都没来，还没家里人过来打招呼，也没说退学的孩子。
“你就是巫允？”赵玉车仔细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孩子，长得很清秀，一双眼睛很有神，没有普通孩子见到老师那种自然而然的紧张，也不像普通孩子那样没有耐xing，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也没有不耐烦。
赵玉车对巫允的第一印象很好，但他也感觉得到，这个孩子有些不简单，如果是个努力学习追求上进的学生，他会很欣慰高兴，如果是个冲动爱打架的孩子，恐怕他以后就有的头疼了。
“请问你是孩子的家长吗？”赵玉车站起身，主动伸出右手和李方和握手。
“我是孩子他叔……”李方和含糊的说了一嘴，然后有些不适应的和赵玉车握了握手。
“您能跟我说一下孩子为什么两个月都没来上学吗？我是怕孩子以后还会出现这种情况，这样我们的工作不好做，毕竟你们既然把孩子交给学校，我们就要对孩子负责，所以想要问清楚，您方便说一下吗？”
“哦，孩子，嗯，这是……”李方和支支吾吾的绞尽脑汁想要编个借口，他怎么知道巫允这两个月干什么去了，要是真知道他这趟出去都干了什么，估计能吓个半死，说什么都要躲得他远远地。
“我nainai病了，我就跟爷爷去东北看nainai去了，因为nainai病的很重，所以耽搁了两个月。”巫允看到赵玉车已经带了点怀疑的眼神，怕李方和穿帮，到时候没有家长来，他入学的事情就不好办了，所以只好接过话头。
“对对对，孩子他nainai病了，病的很严重，老人怕熬不住了，就像看看孙子，所以才一走就是两个月……”
李方和赶紧亡羊补牢，顺着话头画蛇添足的解释，这让赵玉车更想不通了。一个孩子都能说得清清楚楚，你这个大人刚才却支支吾吾的，好像还没有一个孩子会说话。
虽然有些怀疑，但赵玉车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有些事情不方便告诉他这个外人，他也懒得打听人家的**，所以直接道：“初中属于义务教育，不收学费，只收书本费和杂费，一学期是三百二。在学校住宿的话，一学期一百块。”
赵玉车说完就看着李玉和，李玉和被他看得摸不着头脑，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擦，这是叫我交钱啊，这又不是我家孩子，我交什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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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车接过钱，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更感觉这家人有些奇怪。
“老师，我不住校，我家在镇里有亲戚，我就住在亲戚家里。”
李方和感觉有些奇怪，他可从来没听说巫家爷孙在镇子里有什么亲戚，不过他只是被巫允拉过来充数的，根本管不了巫允。而且他觉得，凡是跟巫家有关的事情，还是尽量少管少知道为妙。
“那个，赵老师，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家里还有农活要干，我要早点赶回去。”
“那行，您先走吧，孩子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李壮先带巫允先去班级去熟悉一下环境吧，第一节班会我再过去给他安排座位。”
“好好，那赵老师您先忙着，我走了。”李玉和点点头就往外面走去，巫允三步两步的跟了上去，说：“叔，我送送你。”
“咦，你不是李钰的父亲吗？来送李钰上学啊？”走廊外面走过一个四十来岁的女老师，是李钰的班主任，他看到李方和笑着打了声招呼。
赵玉车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头，一个姓李，一个姓巫，却自称是叔侄，而且动作也比较怪。
“算了，兴许是表叔什么的，人家家里事我掺和什么。”
巫允和李方和一路走到校门口，李方和叫他回去，还告诉他初中学的比小学多，他还旷课两个月，要是觉得学习吃力的话，就找李钰帮帮他。
这个淳朴的汉子拥有农村人特有的那种朴实热心，他只想到巫允从小无父无母看着有些可怜，却没想如果让李钰帮他不可，会不会耽误自家孩子的学习。
“叔，今天的事情，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巫允从来都觉得一个人要恩怨分明，有仇固然要报，恩情同样要记在心里。
“你这孩子，跟叔说这个干什么，小小年纪就学大人说话。”李方和笑着摸了摸巫允的脑袋，推了他一把，“行了，快去上课吧，你刚上初中，可能会有些不习惯，多交些朋友，也不要耽误的学习，你家条件那么好，将来肯定不会窝在农村一辈子，好好念书，将来考个好大学。”
李方和像嘱咐自家孩子那样嘱咐了他几句，却没把巫允那句人情放在心上，他现在还不知道，巫允的一个人情到底有多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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