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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碧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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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柳淡烟闯出门口之后,突然顿住了。

    在显得冷艳的朝阳里,他看到了一个无辜、无助、无奈的眼神。

    ——他自己儿子的眼神。

    他十三岁的儿子柳青苇竟然已被一个素未谋面的葛衣人劫持了。

    圆帽,皂靴,褐衫。

    看葛衣人的衣着装束,赫然竟是大内东厂的幡子!

    他突然明白了,这些来刺杀他的人,他的好友霍苍生霍老镖头和爱徒冷碎玉都是被大内东厂的人收买了!他们的用意很明显,显然是想灭掉江湖十三门!

    这个葛衣人yin冷地笑着,声音很刺耳地道:“如果想让你的儿子活命的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柳淡烟怒吼道:“杀我可以,束手就擒,……休想!”

    ——江湖男儿,刀头舔血,宁可站着生,绝不跪着死。

    葛衣人扭着柳青苇的脖子,两只枯如鹰爪般的手,像要顷刻扭断他的脖子一样。

    柳青苇极力挣扎着,大声地道:“爹,别管我,杀了他!”

    一口咬向葛衣人枯瘦有力的手。

    柳淡烟未及细想,猛然向着葛衣人出手,天邪掌刀挥起一抹银红的暗影,划向yin险的葛衣人。

    葛衣人手上一痛,力道减缓了。

    柳淡烟已凌空飞至,毫不留情地一掌切向他的脖子。

    葛衣人不敢硬拼,撒手出掌,疾步后退,他没想到,柳淡烟居然真的不顾自己亲生儿子的xing命,居然真的出手了!

    在柳青苇被柳淡烟抢走的一瞬间,葛衣人随手在这个十三岁的小孩儿后心上轻轻地拍了一掌,似是不经意地随手轻轻拍了一掌。

    屋中的霍苍生和冷碎玉已追了出来。

    柳淡烟没能将这个人斩伤,却突然觉得气息像是受到了莫名的阻滞,似乎是中毒了,一口鲜血喷出来。

    他不敢恋战,背起受伤的柳青苇,蹿房跃脊。

    几个起落,终于从自己亲手建立的江湖十三门总舵逃了出去。

    (二)

    玄黄酒店的大老板,只是位很平凡、很普通的小老头。

    不但平凡,而且还是位跛子。

    他一瘸一拐地从后厨走出来,取过中年胖子手中的野兔,又一瘸一拐地转身走向了后厨。

    居然没有跟客人打招呼,也连看都没看这里的人一眼。

    这样做生意的老板,蒲花倒是第一次碰见。

    ——莫非手艺越好的老板、店家、厨子,都会有些异于常人的怪脾气?

    蒲花却隐约从这个人身上,感到一种怨气,一种莫名的怨气。

    至于是种什么样的怨气,他也说不上来,可他总觉得,这个人绝不一般,如果不是位恣情山野的能人异士,就是位封刀归隐的江湖隐士。

    但更令他觉得奇怪的事,还在后头。

    酒店里一共只有十二张桌子,也并不都是老人带来的人。李进忠走出去的时候,已有三桌客人起身付账,离开了小酒店,走的时候,居然还不忘多看了朱三老人几眼。

    而刚刚走进来的一对老农夫妇,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对很平凡的老夫妻俩,就像刚刚干完农活,随便找个地方歇息的庄稼人一样,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像是第一次进酒店吃饭的样子。

    这种地方本来就是他们难得才来一回的,这里的饭菜足够他们辛苦几个月的了,但老两口还是诚惶诚恐地走进来了。

    他们一走进酒店,就找了空出来的一张桌子,先要了一壶茶。

    像是很长时间没有喝水了,几番牛饮,便把一壶茶喝了个底儿朝天。

    老妇人喝光了茶,站起身去取小火炉上烧着的热水,当她走到距这位很有权势的老人五步之外的地方时,突然被绊了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看上去,她怎么也不会倒的,可偏偏还是倒了。

    蒲花看出来了,她本想欺近这位自称朱三的老人,却被靠在窗前读书、离她最近的那位中年举子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中年举子慌忙起身,扶起老妇人,口中说着抱歉,却暗中扣住了她右臂上的七处穴道。

    蒲花隐约感到,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不知道这将会是一件什么事,他也不想管这样的事,他也管不了这样的事。他自己的事,本来就已经够多,够他头疼的了。

    华服青年自从走进来,就一直冷冷地注视着他,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来。

    可是看来看去,看来也没有看出什么来。

    蒲花暗笑,再次端起了酒。

    他本来也不是来生事的。

    (三)

    一位穿着碧se衣裳,一笑带着俩酒窝的女人,忽然像浮云般盈盈地走进来。

    又像辽远虚渺的天边,升起的半弯新月。<风吹拂中青青的山野,又像青葱的碧玉在月华里,浮现出的那种青翠yu滴的颜se。

    给人一种清新,干净,清爽的感觉。

    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也没有说话,但不知为什么,蒲花一眼看过去,只觉得她身上每一处都好像在说话,就好像在叙述着人生的辛酸悲苦、悲欢离合。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慵慵懒懒,朦朦胧胧的,看上去好像永远都没有睡醒的样子。

    但这双眼睛在看着你的时候,你立刻会觉得她仿佛正在向你低诉着人生的凄苦和寂寞,低诉着一种缠绵入骨的情意,一种yu语还休的悲戚。

    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都没有法子不心动,不被她这种迷人的气质所吸引,但等你想要去接近她的时候,她又会忽然变得很陌生,很遥远,很遥远。就仿佛远在天之涯,海之角,云之端,远在虚无飘渺的云天之间。

    这个女人一走进来,便找了一张桌子,懒懒散散地坐下来,扫了一眼店中的人,依然故我地斜靠在椅子上,懒懒地笑了一下。

    叫了一壶酒,四se小菜。

    一仰脖,一杯酒已见底。她喝了一杯,又喝了一杯,又再喝一杯。转瞬间,已喝了七八杯,居然没有醉。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厌倦了一切般的疏狂慵懒,却又极度迷人的魅力。

    这样子喝酒的女人,蒲花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子能喝酒的女人,他倒像是第一次碰到。

    这样的女人,才是令男人怦然心动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才是接近男人心目中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已接近男人的梦想。

    非但是蒲花,这屋子中的每个男人,似乎都被这个女人打动了,吸引了。

    朱三老人居然也在不住地搓手,搓着双手,露出一种难耐的神se,一种离开女人就没法活下去的神se。

    “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姑娘何妨过来一醉?”朱三老人终于忍不住向这个女人招手道。

    “哦?”

    这个女人用一只纤细、柔嫩、凝玉般的手,柔若无骨地拄着脸,冲着朱三老人笑吟吟地道:“老人家是不是要请我喝酒?”

    朱三老人呵呵地笑着:“不错。”

    她轻轻地摇晃着左手的杯子,道:“喝完酒之后,是不是还要为我准备一间很好的上房?”

    朱三老人还是呵呵地笑着:“不错。”

    她眼神中透着奇怪的神情,道:“准备好上房之后,是不是因为没喝好,还要继续喝几杯?”

    朱三老人心痒痒的样子,道:“不错。”

    她笑得更迷人,更动人心神,懒洋洋地道:“喝完了酒,是不是会说,自己喝多了,就赖着不走了?”

    朱三老人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般,呐呐地道:“这个……”

    她抬起酒杯,在半空中巡晃了半圈,对着屋中一直死死注视着她的这些人道:

    “你们这些死男人,是不是都这么想的?”

    ——好一句“死男人”,几个字就把这屋里男人们的胃口吊起来,这样的女人才够味儿,这样的女人才够劲儿。

    这样的女人,才是女人中的女人。

    ——每个人也都面面相觑,似乎都在问自己,我是不是也这么想的呢?

    她面se一变,轻咬朱唇,道:“好,我就陪你喝一杯。”

    说罢,居然真的懒懒散散地站起身,盈盈柔柔地走向朱三老人,扭动的腰肢就像风中摇摆的杨柳,暖床中缠舞的银蛇。

    老人似已被这个女人的风韵折服了,痴迷了,急不可耐地端过了这个女人递给他的酒杯。

    蒲花也一直在看着这个女人,从她走进店里的时候,就一直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他却没有说话,似乎也对这样的女人动心了。

    但他却用眼睛的余光,一直暗中关注着那位不声不响、毫不起眼的华服青年。

    他不动,那位华服青年也不动。

    蒲花却一直在纳闷,从他进来到现在,前后一共三波人,居然都要对付这位垂暮的朱三老人,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酒已喝干了。

    这个女人突然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端坐在那里的蒲花,端着酒杯示意了一下,道:“这位大哥怎么不喝?”

    “你敬的酒,我不敢喝。”蒲花举起杯中酒,也笑吟吟地望着这个女子。

    这个女人嗔怪似的一跺脚,道:“我敬的酒不好?”

    蒲花苦笑道:“很好,好酒。”

    这个女人又眼波明媚地道:“我敬的酒有毒?”

    蒲花又苦笑道:“好酒,无毒。”

    这个女人不明白了,笑盈盈地走到他近前,柔柔地道:“那是为什么呢?”

    蒲花突然哈哈大笑,道:“我是怕这里的这些死男人把我拆了。”

    这个女人神se突然变了,她突然冷冷地道:“你错了,我是要把这里的这些死男人都拆了!”

    碧衣女子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屋中的情形就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