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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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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吧。”

    随着这低沉一语,那名男子抽剑而上,卫青锋身子微微一侧,剑锋擦身而过。

    男子剑很长,但武起来却是颇为灵动,卫青锋手中虽提着剑,却一直以挡招为主。

    二人过招速度极,小春看得眼花缭乱,什么都没看清楚。

    “妹妹觉得如何?”

    “啊?”

    小春扭过头,看见梅茹站她身边,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小春咳嗽两声,“啊,还,还不错。”

    梅茹瞟了场中两人,道:“那个大师兄真是了不得哦。”

    小春:“嗯?”

    梅茹:“我说他身手。”

    小春小声道:“你能看懂么?”

    梅茹看她一眼,“开什么玩笑,当然看不懂。”

    小春:“那你怎么知道大师兄了不得。”

    梅茹瞧傻子一样眼神看着小春:“看不深还看不浅么。”

    小春凑到梅茹身边,“你告诉我要怎么看。”

    梅茹:“我教你一个简单方法。”

    小春:“什么?”

    梅茹:“看脸。”

    小春:“”

    梅茹:“你这样。”她胳膊搭着小春脖子,把她往低压了压,指着场内两人道,“你看他们脸。”

    小春眯起眼睛瞧着。

    梅茹:“看到什么了。”

    小春:“大师兄真俊。”

    梅茹:“”

    “咳。”小春赶紧改口道,“我是说,大师兄看起来很轻松样子。”

    “就是啊。”梅茹直起腰,总结道,“厉害绰绰有余,手忙脚乱总是心虚,所以说,看这样比试,只需要看脸就对了。”

    小春又瞧了会,越看越觉得梅茹说有道理。

    “你真厉害!”

    梅茹抠抠指甲,“好说好说。”

    又过了一会,卫青锋似是摸清了对方功底,身形转,手腕翻,眨眼一瞬间,剑尖已经抵了男子喉咙处。

    这边卫青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场外便传来大喝。

    “好——!”

    众人:“”

    首当被吓了一跳自然是梅茹,她捂着耳朵瞪着小春。

    “我说妹妹,你这是要做什么。”

    小春反应过来时,满院子人都看着她,包括卫青锋。

    卫青锋也有些愣住了,他看着小春,目光若有所思。

    难以忍受是同卫青锋切磋男子。你说输了已经很不满了,被人一招制服就难过了,而被人制服之后,又被围观人叫好,那种感觉

    小春:“我是说比试得很好,我,我受益匪浅。”

    男子脸绿了。

    卫青锋向小春点头示意,而后收剑入鞘。

    男子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依旧对卫青锋行了礼。

    “剑阁大师兄,果然名不虚传。”

    卫青锋:“你通过了。”

    男子:“虽然不能胜你,不过见识了剑阁——你说啥?”

    卫青锋:“敢问壮士大名。”

    男子愣愣,“陈皮。”

    “”

    听了这名字,场外又传来不合时宜地声音。

    “哈哈哈!”

    这回不是小春,而是梅茹。

    一时间,全院人又将目光移到了这边。

    小春赶紧拉着梅茹衣角。

    “你小声点!都被听到了。”

    梅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听到了么,他叫陈皮,哈哈哈。”

    那名叫陈皮男子脸绿了。

    小春也想笑,但是看到大师兄,觉得还是忍一忍比较好。

    “你冷静点,别笑了。”

    小春连番劝阻下,梅茹终于忍住了笑。

    卫青锋对陈皮道:“你来参加山试,是为了拜入剑阁么。”

    陈皮:“当然。”

    卫青锋点点头,“好,三日后,你再来此地。”

    陈皮:“???”

    卫青锋:“下一个。”

    陈皮一脸疑惑,迷迷糊糊地拎着剑走了。

    不光他迷糊,所有人都迷糊。只有梅茹一个人一脸无所谓样子。

    小春:“这是什么意思。”

    梅茹:“就是那人通过山试了。”

    小春:“可,可他什么也没做啊。话没说几句,比武也比输了,还起了这么个名字,怎么就给通过了。”

    梅茹:“那得问大师兄。”

    小春:“大师兄果然高明,做事情我们都猜不到。”

    梅茹:“”

    短暂停顿后,又有一个男子站了出来。

    “下孙骏,淮南人士,因钦慕大宗师武德,特意赶来薄芒山参加剑阁考试。”

    小春和梅茹将这人打量了一番,小春道:“这个看起来还不错。”

    梅茹也点点头,“反正比那个陈皮瞧着厉害。”

    这一次也如出一辙,卫青锋让孙骏先出招,自己挡招为主。

    与之前不同是,这一次,时间格外长。

    开始时候,大家还看得津津有味,后来,半柱香时间过去了、一炷香时间过去了比试还没有要结束意思。小春看着看着就有些不耐烦了。

    “怎么这么久。”

    梅茹已经坐到了一边,她招呼着小春,“来,坐姐姐这里。”

    小春扭头看了看,她内心觉得坐下不太好,好像有种看戏感觉。但是耐不住这比试时间太久,她站得腿都麻了。小春偷偷看了一眼卫青锋,发现后者正全神贯注地比试,她悄悄来到梅茹身边坐好。

    梅茹早就不再看院子中事情了,她正研究小春带来剑。

    “妹妹,你这剑怎么*。”

    “啊?”

    小春转过身,发现她们正好坐太阴剑前面。包裹剑布确实是*。

    “这”小春不知道要如何同梅茹解释。“我这剑,爱出汗。”

    梅茹:“剑爱出汗?”

    小春:“是哦。”

    梅茹:“哈,哪有剑出汗道理,难不成这剑是活。”

    小春:“说了你也不信。”

    梅茹:“嗯?”

    小春:“没什么。”

    她站起身,将太阴剑往暗角落里塞了塞,一边塞还一边道:“你忍一忍哦,很就结束了。”

    梅茹奇地看着这一幕。

    “你怎么同剑说话。”

    小春一愣,“我同他讲话了?”

    梅茹点点头。

    小春:“”

    她低头看着剑。

    “奇怪了,我都没有感觉。”

    梅茹努努嘴,“你倒是有趣。”

    小春嘁了一声,将剑放好,自己又坐了回去。

    终于,过了半个多时辰,卫青锋终于停下了。他收好剑,沉稳地站院子中。而他面前,孙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拄着剑。

    孙骏喝喝地喘着粗气。

    “怎,怎么样。”

    卫青锋摇摇头。

    孙骏:“”

    他有些难以理解地瞪大眼睛,“你说我不行?”

    卫青锋:“武学无行与不行,只是适与不适罢了。”

    孙骏脸上通红,也不知是气还是累。

    “不行你还同我切磋这么久?!”

    卫青锋:“我判断。”

    孙骏:“判断半个多时辰!?”

    卫青锋点点头。他脸上一直是那副平淡表情,让人觉得不像是说谎。其实就算他说了假话,场这些人也做不了什么。

    孙骏咬咬牙,扭头离开。

    一连比试两场,卫青锋没有丝毫倦意,他抬眸,看向剩下人。

    “下一个。”

    “我!”

    小春大喝一声,站了起来。

    旁边梅茹吓了一跳。“哎呦喂,你去就去,喊这么大声作甚哟。”

    小春拍拍脸,给自己壮胆,然后大踏步地朝卫青锋走过去。

    梅茹她身后叫道:“喂喂,剑唷,剑没有带。”

    “啊。”小春回过神才发现太阴被自己忘身后了,连忙跑回去把剑拎了过来。

    她不拎倒好,一拎起来所有人目光都聚这柄剑上了。

    不能怪别人,只能说小春与这剑太不搭了。这柄剑都赶上小春个子高,而且不仅长,剑身也极宽,几乎可以将小春整个人包里面。

    外人眼里,别说拎起来,恐怕小春连晃都晃不动——可是小春就他们面前,将这柄又长又粗剑轻轻松松地提了起来。

    所以,所有人目光都变了,包括卫青锋。

    小春提着剑来到院子中间,她仰着头看着卫青锋,脱口便是一句——

    “大师兄!”

    “”

    众人心说,你还没拜进去呢,喊什么大师兄。

    卫青锋倒是毫不意,他甚至冲小春笑了笑。

    小春心神荡漾。

    “大师兄”

    卫青锋:“是你。”

    小春奇道:“你记得我?”

    卫青锋:“记得,姑娘住山脚下。”

    小春咧嘴笑了,“对,我住山脚下,你怎么记得。”

    卫青锋看着她,小春与他四目相对,觉得卫青锋双眼像薄芒山谷夜间天空一样,深沉又凝重。

    卫青锋道:“我与姑娘许久前便遇见过,姑娘也许不记得了。”

    小春心里猛然回神,难道是我抢擦剑布那次?她心里撇撇嘴,那次太过狼狈,还是不提为好。

    “啊我可能是忘记了。还有,大师兄你还是叫我小春吧。”

    卫青锋点点头,他看着小春,又道:“你今日来此,是想入剑阁么。”

    小春:“嗯!”

    卫青锋:“为何领了天牌。”

    小春:“”

    小春清清嗓子,挺直腰板道:“我有信心!”

    卫青锋:“”他停顿了一下,对小春道:“天牌考试为严格,你现回去前山,我可以帮你安排地牌考试。”

    小春难过道:“你也觉得我没本事?”

    卫青锋看着面前蔫了小姑娘,淡淡地笑了。

    “不必妄自菲薄,有无本事,不是别人说了算。我让你去前山,只是想让你选一个合适开始。”

    小春低着头,“我不想回去”

    卫青锋:“我也是从地牌考入剑阁。”

    小春:“嗯?”

    “所以,你不必担忧。”卫青锋抬手,轻轻拍了拍小春肩膀,想要安慰她一下。谁知他刚刚放下手便顿住了——

    小春:“?”

    卫青锋凝眉道:“你感觉如何。”

    小春:“???”

    卫青锋:“可有不适地方。”

    小春一头雾水,“什么?什么不适?”

    卫青锋:“你身子,为何这般寒凉。”

    小春:“啊?”她抬手,摊开手掌,额头上摸了摸。

    “没有啊,不凉啊。”

    卫青锋眉头凝得重了,他再一次伸出手,小春额间轻轻一探。小春一动也不敢动。

    半响,卫青锋放下手。

    “这寒气不寻常。”

    小春顿时就癫狂了。

    “难,难道是中毒!?中毒!?我中毒了!??”

    卫青锋静了一下,而后抬起头,对院中其他人道:“卫某去去便回,诸位且稍等一会。”说完,卫青锋又对小春道:“你随我来。”

    小春眨眨眼,跟卫青锋后面。

    卫青锋带着小春走进半圆拱门,小春从来没有进过这里,一脸奇地四下观望。

    藏书阁外面种了许许多多树,繁茂极了。

    小春:“这些树长得真好。”

    卫青锋:“等秋天开了花,便好看了。”

    小春:“秋天开花?”

    “嗯。”卫青锋边走边道,“此树名为云涛,是师尊所种,每年深秋都会开花。花开时候大如水碗,白如月盘,而且花香沁人心脾,整个剑阁都能闻到香气。”

    小春:“真?我都没有见过这种树。”

    卫青锋:“来剑阁之前,我也没有见过。”

    说话间,卫青锋带小春来到一间小屋旁。

    屋子处藏书阁后面,挨着一处绝壁,被许多云涛树包围着。

    小春:“这是哪里。”

    卫青锋:“我住处。”

    小春:“!!!”

    卫青锋带着小春进了屋,屋子里布置得十分简单,只有一张木床,一张矮桌,连凳子都没有。

    小春:“这大师兄,你就住这里?”

    “剑阁地势复杂,各部离得都很远,我这里练功。”卫青锋一边说,一边去床铺下取出一个包裹,将包裹放桌上打开,里面诸多瓶瓶罐罐。小春眼尖,一眼看到了自己卖到剑阁药罐。

    小春:“大师兄,这是要做什么。”

    卫青锋:“帮你看一看是不是真中毒了。”

    小春:“我随口一说。”

    卫青锋低着头,摆弄着手里药罐子。他似乎不常用这些,挑选得很不熟练。

    “便是随口一说,也是有可能。”

    小春站一边,看着卫青锋,她忽然有种很不真实感觉。那个少年成名,武林皆知老宗师大弟子卫青锋,就她面前,认认真真地选着药。

    小春看着看着,手上打了个滑,拄着剑手歪了歪。

    而就是这么一打滑,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大师兄”

    卫青锋没有抬头,“嗯?”

    小春直勾勾地看着太阴剑。

    “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