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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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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我这里,如何。”

    小春扭过头,贺涵之油光锃亮地站身后。他抱着手臂,站院子当中,风吹过时候星河剑上剑穗轻轻摇摆,冷不防一看,真有种绝世大侠感觉。

    “贺”小春刚要开口叫他,猛然反应过来这么叫出来不太好,她马上改口。“敢问这位大侠是?”

    贺涵之呵呵一笑,道:“剑者贺秋,字涵之,你可以叫我贺涵之。”

    “哦哦,原来是贺大侠。”

    贺涵之:“好说。”

    另一边,小师弟从贺涵之出现时起脸色就明显变得有些黑,他抿着嘴,斜着眼,满脸想说闲话又不敢表情。贺涵之看他一眼,小师弟一脸不情愿地朝他行了个礼。

    “掌院。”

    贺涵之轻轻点点头。

    掌院?那是啥?

    小春一头雾水地看看小师弟,又看看贺涵之。小师弟明显不想跟贺涵之站一起,他找了个由子跑到人堆里,梅茹抓紧机会跟他唠起来。

    这边就剩下小春和贺涵之。

    小春使了个眼色,把贺涵之弄到角落里,挤着嗓子道:“你怎么来了?”

    贺涵之:“我为何不能来。”

    小春瞪着眼睛看着贺涵之,想给他看出个窟窿来。贺涵之好整以暇地与她对视。

    半响,小春道:“你刚才说,让我去你那,什么意思。”

    贺涵之:“你没看见那块布?”

    小春:“没看见,挤不进去啊。”

    贺涵之:“呵,我是南山清涛院掌院。”

    “”

    小春脑子里整理了一遍,对贺涵之道:“不对啊,你才来了没几个月啊。”

    贺涵之一挑眉,目光有些玩味。

    “你如何知道我来了多久。”

    小春哑巴了。

    贺涵之抬抬下巴,“哦,你打听过我?”

    小春脸挤到一起,“谁打听你!”

    贺涵之笑道:“好,不说这个。我确来得时间不久,但剑阁掌院也不是用入阁年岁来选,不然刚刚那个也能给你当师父。”

    小春看了看小师弟。

    “还是算了。”

    贺涵之端着手臂,他臂膀坚实,星河被他夹放臂弯中,随性中又带着一丝丝傲然。小春不得不承认,其实贺涵之看起来还挺有保障

    可有保障并不代表她要为了他背叛大师兄。

    是,背叛!就是这么严重字眼!其实直到贺涵之出现前,小春都没有将这次选院太过放心上。可贺涵之来了,不仅来了,还邀请她去他那里,这问题就严肃了。

    就算贺涵之之前教过她剑法,就算他们之前相处还算平和,但小春一直没有忘记——面前这个人,是大师兄敌人。

    想到这,小春心里憋了一个问题,很想问贺涵之,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她瞟贺涵之一眼,又低下头,又瞟一眼,又低下头,这么反复数次之后,贺涵之终于先开口了。

    “你有话要说?”

    小春:“也,也不是。”

    贺涵之笑道:“有什么话,想说便说好了。”

    小春瞄他一眼,谨慎道:“你你近忙什么呢。”

    贺涵之有些奇怪,“忙什么?”

    小春:“就是,就是你近期有没有什么大事?”

    贺涵之顿了顿,而后了然一笑。

    小春看他笑得那么高深莫名就知道他已经猜出来了,她索性一口气问出来了。

    “你什么时候同大师兄比武?”

    贺涵之一点也没意外。

    “你意此事?”

    小春点头。

    贺涵之轻笑一声,道:“本来约他出关时候,但是那时”贺涵之想起什么,停了一下,又道:“那时他和我都有些事情分不开身,而后便是剑阁山试,所以比武推延到月末。”

    小春低下头,“哦。”

    贺涵之弯下腰,从下往上看着小春,语气有些戏谑道:“你这般关心,是想谁赢?”

    小春还没来得及说,贺涵之就接着道:“你是为了卫青锋来剑阁?”

    小春被他噎住了。

    贺涵之直起腰,“原来如此。”

    小春打断他自说自话,“我不去你那。”

    贺涵之:“你要去卫青锋那里。”

    小春对贺涵之直呼卫青锋名讳感觉有些不爽,但是她也不能对他表现什么,只简单道:“对。”

    贺涵之:“李青呢。”

    小春抬眼看他,“他自然是跟我一起。”

    贺涵之点点头。

    说到李青,小春回过头,望着院子另一个角落,想找寻李青身影。她看到他时,他已经站起身了。即使离得这么远,小春依旧能一眼辨出他高大身体。李青面朝着一棵树,头微微低垂着,他耳朵正好冲向小春和贺涵之方向,像是仔细听什么。

    小春看见他时候,有种什么乱七八糟事情都被抛开感觉,他对贺涵之道:“我先走了。”她朝李青那走了几步,又停下,转头对贺涵之道了句:“多谢。”

    贺涵之靠院落后身墙壁上。

    “为了什么。”

    “之前,今日。”

    还有那一夜月下剑舞。

    小春心里默默地想着,如果没有春城剑法,她或许通不过大师兄考试,亦或许,她根本就不会来剑阁参加考试。

    贺涵之淡然一笑,声音低缓。

    “好说。”

    小春转过头,朝李青走去。

    李青耳朵可灵了,小春隔着数丈远时候他就已经动起来了。

    小春看出他想出来。

    “待着。”

    李青又站回树荫底下。

    小春走过去仰头看看他脸色。

    “我说,怎么觉得你好些了。”

    李青:“嗯。”

    小春皱眉道:“奇怪了,现明明比刚才亮,你怎么反而变好了。”

    李青微微转过头,脸朝着一个方向,像是寻觅什么。小春顺着那方向看过去,贺涵之靠着墙壁,静静地看着这边。

    小春凑到李青身边,小声对他道:“你做什么?”

    李青:“他”

    “谁?”小春看着李青,“你说谁?”

    李青皱了皱眉,坚毅脸上有些许迷惑神色。

    小春看出不对劲。

    “你怎么了。”

    李青凝神而立,时间稍久,小春觉得周身有些寒凉。她拉住李青手腕,发现他手腕冰凉。李青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看起来有些低沉。

    小春莫名想到之前,李青身边刮着剑风时候,也很凉。

    想到这,小春连忙双手抓住李青手腕,使劲晃了晃。“大块头,大块头?你千万别这里变啊,有很多人啊。”

    李青垂下头。

    “我没有”

    小春松了口气,“没有就好,我就怕你一犯浑,这变成剑了,那可就糟了。”

    李青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会。而后他又将脸朝向贺涵之方向。

    小春深吸一口气。

    “你为何总朝着那边。”

    李青:“咕噜”

    小春:“怎么回事,别急,同我说说。”

    李青想了想,对小春道:“有东西”

    “东西?”小春往那边看了一眼,只有贺涵之。不过小春心想,大块头同她不一样,他是个剑精,可能能看到凡人看不到东西也说不一定。她低声问道:“有什么东西?”

    李青:“有”他似乎是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此物,只是说着有一样东西。

    小春这回颇为有耐心。

    “你听到?还是感觉到?”

    李青:“咕噜。”

    小春:“啥?”

    李青:“那里”

    小春:“什么那里,对你有影响么?”

    李青:“咕噜。”

    一句平平常常咕噜声,小春竟然觉得自己听懂了。她拉着李青手,“有影响对不对,有什么影响?”

    李青抬抬头。

    小春:“???”

    李青脸朝着天,小春从下面只能看见他粗壮脖筋,和突起喉咙。

    脖子看起来好结实小春不合时宜地想着。

    “咳。”等小春看得脸又开始犯热时候,她猛然收回目光。

    李青也低下头:“咕噜?”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咕噜声听得太久,已经习惯了,小春竟然觉得它没有之前那么白痴,而是低沉而温和,就像是人说话一样。

    小春声音有些小。

    “刚刚问你呢,那东西对你有什么影响”

    李青拉着小春衣角,低声说了一个字。

    “光。”

    小春愣住了。

    她抬起头,看着李青。

    “你是说,那东西让你眼睛不怕光了?”

    李青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

    小春急了,她拉住李青胸前衣裳,“是不是?是不是能医你眼睛?你说话啊。”

    李青摇头道:“可立于白日,但不能见日。”

    小春停顿一下,立于白日,立于白日她想起一开始见到李青时候,那时他阳光下痛不欲生模样,她记得分外清楚。小春一时间将剑阁啊分院啊忘得一干二净,她死死地拽住李青手,甚至把他手拉出几道印记。李青低下头,他倒是不疼,但是有些奇怪。

    “咕噜?”

    小春声音狠狠。

    “那东西,能让你站阳光下么?”

    李青:“咕噜。”

    小春几乎是叫了出来,“说话!”

    李青被吓了一跳,“是是。”

    小春猛然回过头,朝着刚才那个方向,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头,贺涵之抱着星河剑,笑得一脸高深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