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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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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握住小春手后,就再也不打算松开了。小春带孩子一样给他领到桌边。

    早上吃同昨晚差不多,可能还没有昨晚好,不过小春觉得自己差不多习惯了。她看了一眼贺涵之,后者一派从容地咬着硬馍。

    饭后,贺涵之回了一趟屋子,吴生收拾好桌子后,将众人集合院子里。

    小春问他道:“等下要做什么?”

    吴生:“当当当然是练练练功。”

    小春点点头,又道:“然后呢?”

    吴生:“当当然是吃吃吃饭。”

    小春:“”她塌着肩膀道,“该不会吃完饭再练功,练完功再吃饭吧”

    吴生理所当然地看着小春,“对对对,对啊。”

    小春长叹一口气,心想来之前无限向往,但是真来之后却发现剑阁生活其实也挺无聊。山下好歹还有药圃还有玲儿,得空时候还能去镇子里逛逛,这儿可倒好,下个山就累死她了。

    而且,她本来也不是想来清涛院!

    思及卫青锋,小春心里一阵抽搐。真是天意弄人啊。

    站小春身后李青不明白她是怎么了,就抬手摸了摸她头。小春忽然感到头上重了,她扭过脖子,看着李青。

    李青脸上还是淡淡,看不出什么。可是小春知道李青现心情不差。

    李青眼睛上重蒙上了布条,小春抬头看了看天,今日阳光不小,可李青却没有一点难过迹象。想起之前李青每天白天都只能躲黑黢黢洞里,小春又觉得现这样挺值得。

    她抬手狠狠掐了李青胳膊一下——当然,只是她自己认为狠。

    “都怪你。”

    李青:“咕噜。”

    小春撅着嘴,“你都不知道谢谢我。”

    李青:“咕噜噜。”

    小春嘁了一声,不再理会他。

    不一会,贺涵之从楼里走出来,比划着手势让这几个人来到院子中央。

    贺涵之指了指李青。

    “这个,不用来了。”

    小春:“”

    其实她也知道李青眼睛不方便,也就顺了贺涵之意思。她将李青带到一旁树下,同他道:“你这里等着我。”

    李青不愿意松手,小春看了看其他人,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她将李青拉低了点,小声同他道:“我是去练剑,你练不了,这等着就好,我得空就过来。”

    李青还是不愿意。

    小春皱着眉头,“我说你身为一只剑精怎么这么粘人呢,你这都能听见我们说话声音,怕什么。”

    李青已经不计较小春叫他剑精了,他拉着小春手腕,轻声道:“我也一起”

    小春:“一起什么?”

    李青想了想,道:“练,练剑。”

    小春忍无可忍,压低嗓音狠狠道:“我都说了你练不了!而且你自己就是剑你还练什么剑!你要练你自己么——!?”

    李青不说话了,他被小春后一句话里复杂关系绕懵了。

    小春趁着他发呆,一下子抽出了手回到院子中央。

    李青知道没希望了,他闷着头蹲到树下。

    贺涵之对众人道:“把剑取来吧。”

    吴生和王成兄弟刷拉一下将剑抽了出来,甚至梅茹都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柄剑来握手里,小春无言地扭头看看李青,然后对贺涵之道:“掌院,我没带剑上来怎么办。”

    吴生奇怪地看着她,“小小小春,你来剑阁怎怎怎么能不不不带剑呢?”

    小春平淡地看着他,“我带了,来路上丢了。”

    吴生:“”

    贺涵之都懒得看他们,他摆摆手,道:“吴生,带她去地窖,随便选把剑。”

    小春诧异道:“这还有地窖!?”

    吴生看见小春这么惊讶,颇为自豪道:“是我,我我和师弟们挖,挖。来,我带你去去去看。”

    小春跟着吴生走进清涛楼,一楼拐角处地上铺盖着一张草席。吴生掀开草席,下面是一个木盖子。小春看着木盖问吴生道:“真想不到,竟然还有地窖。”

    吴生打开盖,带小春顺着木梯往下走。地窖不大,也就比李青地洞大了那么一点点。地上堆着捆好麻袋,小春看见旁边有散落米粒,想来袋子里是屯粮食。

    “这儿看着也不像兵器库。”

    吴生:“本本本,本来也不是,只不过剑,剑都没处放放放了,就放这了。”

    地窖里有些暗,小春眯起眼睛转了一圈,想找到吴生口中“剑”。后她犄角发现了一捆木头一样东西,她细细看来,才发现是几把捆一起剑。

    小春:“就这个?”

    吴生点点头,亲自上前帮小春把剑捆捧来。

    “你,你你看看想要,要哪个。”吴生耿直地笑着,大方道,“随随随,随便挑!”

    小春:“”看着这么热情吴生,小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从那一捆剑里挑了一把看起来没那么破旧,随意挥了挥,对吴生道:“好了,就这个吧。”

    吴生:“你不,不再挑一挑了?”

    小春笑道:“不了,这个就行。”

    吴生点头称好,又转身将剑放回原处。

    回到院子里后,贺涵之打了个哈欠,终于开始教授他们武艺。

    虽然出于很多理由,小春对贺涵之印象都不算太好。不过,这不代表她不佩服贺涵之身手。

    贺涵之剑都未出,只用一张嘴,就让所有人听得浑然忘我。

    他话中无意提到剑真,同他给小春讲一样。

    “倒是不藏私”小春一边听着,一边心里默默道。

    时间过去很,等贺涵之叫他们自行练习时候,小春才想起来已经好长时间没去李青那里了。她要过去时候,梅茹忽然叫住了她。

    “好妹妹,你累不累?”

    小春看着她,“不累啊,也没做什么呢。”

    梅茹笑眯眯,“要不要同姐姐出去?”

    小春奇怪道:“出去?去哪里。”

    梅茹:“来这路上我看见了一片梅林,咱们去摘梅子唷。我还答应了那小磕巴给他们腌梅子呢。”

    “呃”小春顿了顿,她眼神瞟了一眼悬崖边,李青还蹲那,只不过他背对着她,小春看不到他脸。

    “我还是不去了。”

    梅茹顺着她目光瞄了瞄,然后饱含深意道:“好好,阿姊懂。”

    小春:“”她总觉得梅茹没有理解出什么好事情,但是她也懒得说了。

    梅茹朝她摆摆手,然后闲庭信步地出了门。

    吴生看见梅茹走了,连忙来到小春身边。

    “她,她她去哪,哪里了?”

    小春:“去摘梅子了。”

    吴生:“自,自自己去?”

    小春看他一眼,道:“有规矩说不能出门?昨天你没告诉我们。”

    吴生摇头道:“没没有,你误误误会了。”

    小春看着吴生有些涨红脸,眼珠一转,嬉笑道:“我说师兄,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吴生脸红了。

    小春再接再厉道:“深山野林,梅姐姐一个姑娘家也难走,你去帮帮忙如何?”

    “好,好,好好好!”吴生哆哆嗦嗦,差点咬住舌头。

    又送走一个,小春这才往悬崖边上走。

    李青背影高大壮硕,只不过他低着头,看着颇为没精神。

    小春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边,她知道瞒不住他,可她就像试着同他玩闹一下。

    来到李青身后,小春深吸一口气,一下子扑向李青身上。

    谁知道她扑过去一瞬,李青忽然转了个方向,小春虽然没直接扑到地上,但是却只擦了个李青后背边,跌跌撞撞地往前几步。

    “哎呦喂,你这是作甚哦!”

    小春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转头埋怨李青道。

    李青一句话都没有,他依旧背对着小春,所以小春看不到他表情。

    小春觉得李青有点不对劲。

    “你你怎么了?”

    李青不说话。

    小春咳嗽两声,道:“我,我一得空就过来了。”

    李青还是没说话。

    小春莫名有些心虚。她蹲李青身边,试着看他脸,可李青一直闷着头,背着小春。

    小春轻轻道:“你生气啦?”

    李青头埋自己胳膊间,没点头也没摇头。

    小春:“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太无趣了?”

    不是。

    李青心里默默道。

    有趣还是无趣,他不懂。从前那漫长岁月里,他一直都是独身一人。有时,他满山开花时候将自己埋沼泽之中,直到落雪纷纷日子才出来,然后找下一个地方,接着把自己埋起来。

    只有到了现,时辰与岁月,对他才有了意义。

    小春把下巴垫胳膊上,轻轻道:“好了好了,我错了行不行,下午我不再练剑了,陪你去山下走走如何。”

    李青还是没动。

    小春又不耐烦了,她站起来,对李青道:“你到底怎么了,脾气越来越大呢。”

    “”

    小春:“你不说我走了,不管你了。”

    李青还是没有说话。

    小春说到做到,她瞪了李青一眼,转身就走。

    她转身一瞬,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小春余光瞄到,嘴角已经勾了起来。

    看看吧看看吧,到头来还是得拉我手不是。

    小春故意走慢了些,等李青握住她手腕,再给两边一个台阶下。

    结果那手并没拉小春,而是擦着小春手过去,握住小春腰间别着剑,然后随手一扔。

    剑嗖地一下落到悬崖下面,被云吞了。

    小春:“”

    是真,小春眺望着云海,心里难过道。

    他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