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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付出代价(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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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紫离捧着那碗酒笑:“年三十的时候,子翎带了一箱子的烟花去棠棣宫。叀頙殩伤他屏退了所有人,连绿萝都没有留着,只他一个人陪着我在院子里面放烟花。那晚的烟花,照亮了整个棠棣宫,惹了宫里的很多人妒忌。”

    宫里面,很多妃嫔、公主,哪怕是皇子,都妒忌她,可以得到皇上那样的宠爱。她也明白。只是,从来不去理会也从来不畏惧。因为,被先皇捧在手心里面的昭翎公主,根本就不必畏惧这些没有必要的东西。

    那个时候,在她眼里,妒忌都是不必要可以不理会的。没有人会去陷害她,或者说,没有人有胆量去陷害她。所有的陷害在未到达她眼前之前,已经有人为她清扫干净了。

    在别人眼里险恶的皇宫,在她身边,干净的如同极乐世界。除了偶尔撞破别人的事情,她的世界里面没有一丝污迹。

    她喝酒,是细水长流,慢慢的品。可或许就是因为这慢慢的品,才更添了许多细腻愁绪。她的嗓音混合着酒水香气,比平常更加动人轺。

    孟初寒坐在她对面,看着她那张沉醉的回忆中的脸,神情专注。

    “那么一大箱子的烟花,子翎带着我一个个的放,直到半夜也没有放完。因为是过年,绿萝她们也不敢扫我们的兴,就躲在别处看着。后来是三哥……三哥带了三嫂过来。”

    孟初寒端着酒碗,低垂了眼眸:那一夜的烟花,他记得。当初小红楼所有人的都站在庭院之中看那一夜盛放的烟火。接下来的几日,几乎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到小宫女在闲暇的时候议论。她们说话的时候,眼中都是明亮的光彩癌。

    那个时候,他想的是: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同样是人中龙凤,有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有人日夜担忧生命之危。

    孟初寒看着她,道:“那个时候的你,的确令天下人艳羡。”不是想象,只是他真的亲眼见过。

    姜紫离灌了一口酒进去:“是啊。那是我母后用生命给我换来的绝宠,也是我父皇能够给我的全部的爱。对他的女儿的,还有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的。”她的声音哽咽,泪水再次滑落下来,“在我过去的十六年里,我承受了太多的宠爱,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我没有什么好埋怨的。只是……”

    姜紫离端着酒碗的手抖了抖:“那十六年的绝宠,我消耗掉的不仅仅是我一辈子的运气,还有我父皇的,我母后的,子翎的。还有……黎国的国运。”

    姜紫离拿一双迷蒙的泪眼看着他:“你说,老天怎么就这么不长眼睛呢?消耗带那么多人的安乐生活,只为了一个手无寸铁、毫无用处的平凡女子的绝宠。我偷走了那么多人的好运气,那么多人的好运气成全了我天下至尊的十六年。可是,如今,就算我拿自己的命去换,也再也换不回属于别人的那些好运气了。”

    姜紫离笑着,仰头将碗中酒饮尽。

    孟初寒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泪水掉落下来,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温润的指尖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姜紫离没有躲,她只是怔怔的看着他。这个时候,孟初寒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看中的这个女子果然是特别的。拥有绝宠的时候,她肆无忌惮。等到一切崩塌,她又能竭尽全力来为国效力。

    她不埋怨这个世界的残忍,她只是觉得,她用尽了别人的好运气。

    孟初寒知道她用的是美人计,可是这样一个花容月貌、梨花带雨,命运又有如此波折的美人,的确很容易令任何一个男子……动心。

    这个时候,他看着她,有些失神。这样的女子,既然给了她宠爱,就应该继续让她活在最洁净的世界里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四处奔波,不断逃亡,不断受伤。

    孟初寒的视线落在她被衣衫包裹的身上:这衣裳下面的伤疤……大概没有哪个女子像她一样多吧。原本是心疼的,只是视线移上来,看到姜紫离因为喝酒而晕红的脸颊,再看她下面那段细长的脖颈,不由的就想到那一夜……他们最为亲密的那一夜。

    那一夜,他十三年来第一次觉得终于松了口气。那一夜,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了一个女人。那一夜……那一夜之后,天翻地覆。

    “噼里啪啦”的响声就出现在他们都失神的时候。这响声震得两人一惊。他们同时抬眼看了对方一眼,同时端起手中的酒碗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又几乎是同时将酒碗放在桌上。

    不同的是,他的碗空了,她的碗中还有残酒。许是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她的酒洒在了衣裳上。

    孟初寒看着她,起身从包袱里面找了一件披风出来,披在她身上。那件披风是他亲自去买的。为了在路上为她御寒。

    这次姜紫离依旧没有躲。孟初寒转身走开的时候,姜紫离还拉住了他的衣袖。她仰头望着他:“你为什么要救我?”

    她的头仰着,脸颊布满红晕,一双眸子却很是清澈。真的是清澈,就像是没有人烟的山间的溪水,可以一眼望到底。

    这个时候,孟初寒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醉了。如果是她用的美人计,那……她的这个美人计手段也太高了些。喝了那么多酒,到现在为止,她一直在说,言语里面却丝毫没有试探的意思。

    “一开始,你不想救我的。”

    孟初寒低头看着她:“因为你是邵子翎的心上人。”

    这个答案姜紫离很容易就能想到,也很容易让姜紫离放松戒备。只是接下来的一句,就带了别样的意味在里面,让姜紫离不敢去想,让她将方才放下的戒备再重新竖起来:她可以用美人计,面前的这个人,也可以用啊。

    孟初寒的下一句话是:不过现在我庆幸当初没有舍弃你。

    姜紫离眨了眨眼睛,笑了。放开孟初寒的衣袖,转身倒酒。只是那坛子不小,她一时不注意,竟然失手让酒坛子跌了下去。“啪”的一声响,坛子在地面上摔破,半坛子的酒水洒在地面上,还有一些正从破碎的坛子里面流出来。

    姜紫离怔了一怔。

    孟初寒看着她,叹了口气:“还想要再喝吗?”

    姜紫离点头。孟初寒便转身为她找酒去了。

    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姜紫离立刻盘腿坐在椅子上打坐。内力运转,她将喝进去的酒水一点点逼了出来。那酒水从指间如小溪般流淌下来,汇在洒在地面上的酒水里,一点痕迹都没有。

    孟初寒从窗纸的一个破洞里看到这一切,无声的笑了笑,转身下楼找酒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孟初寒又抱了两坛酒上来,只是这次的酒坛比上次的要大上许多。姜紫离看了,先是一怔,随即暗中舒了口气。

    雕花木门一开,外面的远的进的鞭炮声便一阵一阵的传来。

    孟初寒似乎没有注意到姜紫离的神情,他将两只碗全都满上,端起自己的那碗对姜紫离道:“这个年只能我陪着你,也只能你陪着我,为了我们彼此的互相陪伴,是不是应该共饮一碗?”

    姜紫离看着他,觉得他有些太主动了,不过还是道:“是。”便端起酒碗来与他干了一碗。方才那一阵子,她都是小口小口的喝酒,如今这般,却也能豪气起来。一仰头,一碗酒全都灌了进去。只不过洒在衣裳上的更多罢了。

    后来又说了一阵子的话,姜紫离的话题终于转到了孟初寒身上:“你的父亲和母亲也没了吗?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

    孟初寒一手支在桌子上撑着脸颊,笑着看着她道:“不是我不去找他们,是他们不要我了。”

    姜紫离的眼中立刻有好奇:“为什么?”

    孟初寒喝了一碗酒,也没有瞒她:“因为他们以为我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任何一个人遇到这样的理由都会好奇的,姜紫离这一次是真的好奇,并未装模作样。便是孟初寒都觉得这样的理由有些可笑。他们又不是养不起他。纵然随便将他丢在一个角落里,他也是能活下来的。可是,他们将他丢了。

    孟初寒低垂了眼眸:“是啊。他们以为我不会说话,认为我会有损他们的威严,便将我扔了。”

    姜紫离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弥漫上悲伤:的确是悲伤。也的确是为孟初寒而涌起的悲伤。

    她为孟初寒的所作所为想过很多理由,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竟是从小就被抛弃了的。她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虽然凄苦,却毕竟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所为,她虽然没有了母后,她的父皇却将天下一切好的都放在了她面前任她挑选。而他……

    孟初寒饮了一碗酒下去:“我是被扔在河里的。原本应该被淹死,后来很幸运的被一位在河边喝水的和尚给救了。”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姜紫离是第一个倾听他心事的人。

    姜紫离看着他,想象着他和尚的模样,虽然知道不应该,却依旧忍不住笑出声:“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你就是一个小和尚?”

    听到这样一句带着调笑的话,孟初寒孩子气的瞪了她一眼,不过看着她红红的脸颊红红的小鼻子,看着她趴在桌面上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他觉得……她这样真好看。她笑的真可爱。

    孟初寒叹了口气:“是啊。我以前就是一个小和尚。”原本应该吃斋念佛的,这辈子都不想女人。只是……

    孟初寒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他们将我抛弃的时候我还不懂事,这原本也没什么,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只是后来……”

    孟初寒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冷笑:“后来,他们欠了别人的东西,需要拿东西来做抵押。我就被他们找回去,抵押给了别人。”

    抵押给了别人……

    姜紫离的心也随着他的话语沉了下去:她不过是埋怨那个人没有将她母后带走,任由她母后在她父皇面前自戕,她就不想见到那个人。而孟初寒……

    这么好的一个儿子,不过是刚出生就抛弃。抛弃了在得到他的消息之后,再次将他贩卖……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父母?

    抛弃……贩卖……那他究竟又是如何跟孟庭旭扯上关系的?十三年里,孟庭旭可是一直在黎国皇宫。

    姜紫离觉得头有些晕。虽然方才逼出了一些酒出来,但是毕竟酒量不好,又喝了两碗下去,她觉得有些受不住。

    姜紫离想要再偷偷运内力将酒逼出一些来:话已经说到了这一步,这个时候,她不能放弃。

    这样的夜里,将内心最深处的那个故事说出来,孟初寒一时失了分寸。他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

    “其实,只要他们将我救出去,我纵然受了再多的苦,顶多是心中怨恨。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再跟小时候一样不懂事。我的牺牲,可以换我全家的利益,其实我还是可以接受的。只是……”

    孟初寒冷笑一声,看着姜紫离,道:“你知道吗?他们将我利用完了,居然想要杀了我。他们想要杀了我。”

    姜紫离的头有些晕,她知道不好,告诉自己必须要离开想办法把酒逼出来。孟初寒的话她听到了但是就是没有理解,她只理解了最后一句话:他们想要杀了我。

    “谁想要杀了你?孟庭旭吗?”这个时候,姜紫离想到的只有这个。想到了,也就忍不住脱口而出了。

    说出来之后,姜紫离才觉得有些不妥。她支撑着桌子站起来,想要出去。只是身体狠狠的晃荡了一下子,孟初寒连忙起身将她搀扶住。

    她到底是醉了。

    孟初寒低头看着她:她很聪明,知道循序渐进,先说自己的凄苦让人放松戒备,中间插一段他救她的疑问,让他知道她只是对他的目的感兴趣,最后说起自己父皇的事情,不留痕迹的问起他的父亲母亲。

    一步一步,她在尽力灌他酒,也在循序渐进,让自己的话顺其自然。只是,她一开始太过谨慎了,再加上酒量不行……

    这个晚上,失算的除了姜紫离。还有孟初寒。方才他的那些话,若是姜紫离没有醉,若是她敢想的再大胆一点,说不定就能想通他是谁。

    他觉得,他自己也喝醉了。只是……就算是喝醉了,他也不能任由着她就这么成功。若是她醒来仔细将她的话想一想,说不定也能想得通了。

    只要她破了思想里面那个“陈国只有一位太子”的想法。这世上长的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但,不管怎么样。她既然出招了,他就得反击。这样才对得起自己。

    孟初寒一握住她的胳膊,姜紫离心中便警钟大作: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忘记,身边的这个人轻易招惹不得。

    这个晚上,她只是忍不住,想要套一套他的话而已。看会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帮助。

    姜紫离将他推开,起身要往外走。孟初寒握住她的胳膊不肯放开。

    姜紫离回头看他,眼中带着冷意与警告,只是在她那张因为喝了酒而红彤彤的小脸映衬下,她的眼中的警告便多了几分小女儿闹脾气的味道。

    孟初寒看着,心头不由一热,握住她胳膊的手指温度都开始升高。他低咳了一声:“很晚了,你去哪儿?”

    “我想出去站一站。”

    孟初寒松开了她。姜紫离打开门走出去,孟初寒也跟了出去。

    他们一起走到楼下,出了客栈。站在外面,鞭炮声就更响了。这样的声响听在姜紫离耳中,不免又是心中悲戚。

    孟初寒却没有想别的。他只是小心的照看着身边这个醉了酒的女子。这是第一次有人陪在他身边过年。在宫里,虽然曲妃卿对他不错,但是那个时候,他们都没有时间过年。以前的这段时间里,他们都是跳舞来供别人取乐的。

    姜紫离仰头望向夜空。今夜,天上无月亮,也无星子。

    姜紫离原本想要平复一下心情,只是她仰头的时候,好巧不巧的,不知道是不是哪个男子在讨心上人的欢心,一朵烟花在漆黑的夜幕上绽放,绚烂多彩。

    姜紫离的心情原本稍微平静了一下,这烟花一绽,强忍下去的泪水“刷”的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

    “阿离……”孟初寒眼见着这种情况,眉头一皱,揽着她的腰肢将她带回客栈去。

    夜间,客栈的老板娘下来拿东西,见到他们这幅模样,再看一眼姜紫离噙着泪水的眼睛,不由得打趣道:“这位公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惹了你娘子生气?还不快好好的哄一哄?”

    这个时候的姜紫离虽然是一身男装,但是发丝已经有些凌乱,再加上饮了酒,脸颊红彤彤的,眼睛里面又噙着泪水,只要是有点眼光的人便能看出她是个女子来。

    大概是因为今夜喝多了酒,孟初寒笑着应了一声,揽着姜紫离的腰肢,几乎半抱着她往二楼走。直到上了二楼的时候,姜紫离才后知后觉的拿一双泛红的眼睛看着孟初寒道:“她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孟初寒盯着她看了好久,最终叹了口气:喝了酒的姜紫离……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姜紫离问他话的时候才察觉到,他们靠的太近了。他的嘴唇几乎就要贴在他的脸上。姜紫离在他怀里挣扎,想要推开他。

    原本看到她这个模样就有些心猿意马的孟初寒被她这一挣扎,撩拨的心中更热。

    “你放开!”

    放开?孟初寒看着她:他凭什么要放开?这原本就是他的女人他凭什么要放开?!想到这一路来他对她的关心,再想到她一度的避让,以及一直心心念念那个没有陪伴在她身边的邵子翎,孟初寒心中不由的火大。

    他半抱着她将她抱进屋里,脚一抬就踢上了门。

    在这个隐蔽的空间里,孟初寒看着姜紫离,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将她死死困在怀里,看准她的唇低着头就吻了下去。

    他早就应该这样的,他根本就不应该放她出门。居然敢对她用美人计,他既然顺着她的招走了,自然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他定要从她这里占些便宜才不吃亏。

    孟初寒心中有气,抱住她身体的胳膊自然用力。姜紫离越挣扎,他便越用力。他牢牢将她箍在怀中,除了那一夜之外,第一次如此恶狠狠的欺负她。

    他用力允着她的唇,几乎将她的整个嘴唇都吃进嘴里。将她允的几乎失去了知觉,孟初寒才喘息着稍微放开她。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便再次低头吻下去,撬开她的唇,舌头滑进去探索她的口腔。

    姜紫离大惊,努力挣扎着想要将两只胳膊挣脱出来推开他。只是孟初寒一早便死死箍住她的两只胳膊,不管不顾的肆意妄为。

    重重力道之下,再加上她喝了酒,她竟半点都挣扎不得。姜紫离欲哭无泪:这个人果然是招惹不得的!这是她自作自受。

    只是,就算是她自作孽,她也不能就这样任由着她欺负。

    姜紫离挣扎着寻到一个空隙咬他的舌头。孟初寒一时不察,疼的身体僵了僵,将她的唇放开。鲜红的血液沾染在她的唇角,有种妖艳的美。

    姜紫离看着他离开,想要继续将他推开。孟初寒却对着她笑了一笑,箍在她腰间的手再次将她收回怀中紧紧困住。

    他的唇再次落下,不再是落在她的唇上,而是她白皙的颈间。她看到他低下头来,下意识的别过头去,正好露出一段白皙的颈子让他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