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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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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夫人看明白了姜紫牧眼神里面的意思,当着邵子翎的面虽然没有说什么,心中却又暗自埋怨了姜紫离一番。睍莼璩伤

    丞相夫人与姜紫牧说了一会子的话,最后姜紫牧要离开的时候,丞相夫人道:“还是昭阳公主体贴。”分明是在讽刺姜紫离不知道来看她了。

    可是倘若姜紫离真的来了,她也必定是不见的。

    姜紫牧闻言,眼中目光闪了闪,微笑道:“九妹这几日应该是身体不舒服。”可是姜紫离身体再不舒服,能比得上她这个挨了利箭的姜紫牧不舒服么?表面是劝解,实际上却是火上浇油。

    邵子翎冷冷看去,姜紫牧似是受了惊吓一般连忙捂住口,看向邵子翎,想要辩解,却终于在他的目光之下闭了嘴。丞相夫人见了,不满的瞪一眼邵子翎轹。

    “子翎,你送昭阳公主出门,记得尽快回来。你不回来,我没心情吃药。”

    邵子翎应了一声,将姜紫牧送出门去。屋檐下面,邵子翎对着姜紫牧道:“公主身体不好,还是好好的待在房间里面养伤吧,不用过来了。”

    姜紫牧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将军是闲我打扰了夫人休息吗?”顿了顿,委屈道,“我没有想到这一层。我只想着夫人身体不适我应该过来看一看夫人,我……既然将军交代了,紫牧以后不会再来打扰夫人歇息了,将军请放心。篦”

    转身的时候,她的眼圈都红了。跟在她身边的小宫女见着,忍不住埋怨的看了邵子翎一眼。

    邵子翎却毫不在意,转身离开。回到里面,丞相夫人正拿着姜紫牧送来的一株人参吩咐丫鬟今晚就将其煮了。

    姜紫离是在邵丞相下葬的那一日见到邵子翎的。邵子翎依旧瘦削的很,但是精神好了许多,总算让她放心了些。

    两人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匆匆打了一个照面,邵子翎随即被丞相夫人叫走了。姜紫离一身白衣站在送葬的队伍里面,距离邵子翎不远。虽然满眼都是这单一的白色,姜紫离立在其中却依旧引人注目。

    她没有她母后美丽,却依旧继承了她母后大部分的颜色。一身孝衣站在那里,很是漂亮。

    邵子翎身后站着的,除了她,还有姜紫牧。这个时候,姜紫离对姜紫牧就不是厌烦了,而是讨厌:这种没有能力还喜欢耍小手段的人,最招人厌。

    姜紫牧却似乎是丝毫都未察觉到姜紫离眼中的嫌弃,主动握住她的手,在一片杂乱里道:“九妹,这段时间子翎一直在照顾夫人,我也去看过一次,你为什么没去?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姜紫离冷冷看了她一眼,挣开手去。

    姜紫牧似乎被她这力气弄的身体不稳,眼看着就要向旁边倒去。身体都要摔倒了她还有时间说话:“九妹你为什么推我!”这句话的声音大的很,惊动了周围的人。

    幸亏丞相夫人心中悲伤过度才没有注意这边。邵子翎听到这声音,回头在这么多人里面一眼就看到了她。

    察觉到他的视线,姜紫离给他一个放心的微笑,示意他没事。手却已经伸出去牢牢抓住姜紫牧的胳膊:“六姐,站稳了。”

    邵子翎看着她,眼中浓浓的深情化成两个字:“小心。”

    姜紫离扶住了姜紫牧,对着他点头:放心。

    隔着好几个人,两人只用眼神便完成了一次对话。姜紫牧在旁边看着,心中的刺不由的又冒出来。

    一路上,姜紫离没有废什么心思去防备姜紫牧:她那点小伎俩,她还不放在眼里。最重要的是,今日这个日子,她不想再给邵子翎闹出烦心的事情来。

    送葬队伍并不长,除了姜紫离、姜紫牧、程佑等人,也就剩下了一些抬棺的、撒纸钱的。

    姜紫离跟在后面,她的目光一直盯在邵子翎的身上。看着他搀扶着丞相夫人,看着他肩膀瘦削愈发显得身材修长,心中不免为他心疼。

    当邵丞相下葬之时,丞相夫人跪在地上哭的几乎晕过去。邵子翎紧紧将他母亲抱在怀中,泪水滴落。

    姜紫离看着,也跟随着他跪了下去。

    事毕,众人返回府中,邵子翎想要抽时间与姜紫离说上几句话,只是远远的看着姜紫离,还未上前去,丞相夫人就派人来找他了。

    邵子翎看着姜紫离,满含愧疚。姜紫离望着他,点了点头,比了个口型道:去吧。

    姜紫牧看着这一切,嘴角忍不住微微弯起弧度:只要丞相夫人肯帮她,她要对付姜紫离就简单的多了。

    她留在这里,跟在姜紫离身边,跟姜紫离抢男人,不过是……为了让姜紫离不开心罢了。

    又是几日见不到邵子翎。

    姜紫离曾经去过丞相夫人的房门外,只是每每去了,不是被丞相夫人的人挡在外面,就是被姜紫牧的人挡在了外面。

    至于姜紫牧……邵子翎曾经冷着脸问她:“公主为何不好好在房中养伤?”

    姜紫牧委屈道:“不是我违背将军的意思,只是……”她向房间里面看了看,“是夫人让我来陪她说话的。”

    姜紫牧这么回答,邵子翎自然不能说:你不用来陪我母亲说话。

    孟初寒看这样的情形看了好几日。他在为姜紫离感到叹息、为邵子翎感到头痛的时候,心中渐渐积了一个疑问。

    这日,孟初寒在廊子里面遇到刚从姜永乾那里回来的姜紫离,便忍不住将她拦了。问她:“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那一对兄妹,他们要这么算计你?”他口中的那一对兄妹,指的就是姜紫牧和姜世炎。

    这段时日以来,孟初寒看的明白,再想到她被牺牲在自己床榻上,渐渐懂了,姜世炎跟姜紫离这分明是有仇。否则不至于这般算计她一个公主。

    姜紫离闻言,苦笑了笑,不想说。可是又向前走了几步,她停下来。这么多事情,那么多曾经与现在,她的心有些累了,忍不住想要向人倾诉。

    她用手拨着为了避寒而在廊子下面挂起来的帘子,道:“姜世炎和姜紫牧的母妃……他们的母妃长的有几分像我母后。”

    孟初寒立在旁边听了:他进黎宫的时候姜世炎的母妃已经死了。他并不知道里面的内情。

    姜紫离看向远方,声音里面带了几分嘲讽:“他们的母妃曾经扮作我母后的模样来争宠,被我父皇打了一个巴掌……那个时候我不懂事,冲进父皇的宫中,听到那些宫女们议论,就说了一句:画虎不成反类犬。那年我三岁,那是我新学成的一个词语。”

    “那件事情之后,父皇一直对他们的母妃冷淡。最后他们的母妃受不了……”姜紫离的声音幽幽,“用一根白绫自尽了。”

    姜紫离望向廊子外面落了叶片的光秃秃枝桠,叹道:“他们的母妃其实很爱我父皇。只是因为爱的太执着,因为得不到,她没有办法,便毁了自己。”

    因为爱的太执着,所以便毁了自己……

    虽然说的是上一辈的事,与她和邵子翎的情况也不一样,可是说到这句话,姜紫离就是突然想到了她和邵子翎:她和子翎,虽不算执着?

    倘若不执著,如何才能成就一段情?可是倘若太执着,会不会又像姜世炎和姜紫牧的母妃那样,毁了自己?

    他们是与姜世炎和姜紫牧的母妃不同,但是他们之间比他们的母妃与父皇之间,多了一重江山社稷。江山社稷……

    孟初寒看着她这般神色,突然问:“如果你是他们的母妃,你会怎么做?”

    “我?”姜紫离想了想,道,“我被我父皇养的比较刁蛮,虽然这世上男人一妻多妾很是平常,但是我容不下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所以,我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的。”

    孟初寒的眼神变得幽深,看着她缓缓道:“如果……将来……要你与别人共侍一夫的人是邵子翎呢?那时候你会怎么做?”

    姜紫离立即反驳道:“子翎他不会!”可是随即,也想到了目前的形势。认认真真的思索了很久,她给出的答案是: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这个答案,让孟初寒好久都没缓过神来。

    那个时候他才突然明白:他曾经为姜紫离所做的一切,他曾经拼了命去的保护,在她眼里,比不上“邵子翎”三个字。

    邵子翎,这三个字在她的心里就是一种信念,是一种永不背叛。只要邵子翎这三个字存在,别人对她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当姜紫离说完这四个字,过了许久,孟初寒看着姜紫离坚毅的神色,心中不由道:若是你坚信的邵子翎辜负了你,你又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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