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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之前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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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京城中的一处地牢之中。睍莼璩晓

    孟庭旭盘膝坐在地面上,望着空荡荡的牢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到底过了多长时间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但是想一想也明白不是在燕京城中就是在这附近,总不至于离燕京太远。

    在他被关进来之后,他就一直在等待着孟庭煜来找他。只是等了又等,孟庭煜始终没来,似乎完全将他忘记了。

    在这个地方,他只见过一个人。那个人他认识,也不能说认识,只能说他见过那个人的画像。那是杨程。他在这里一日三餐的饭菜都是杨程给他送的煨。

    一开始的时候孟庭旭还不愿意说话,一直静静的坐在牢房之中。后来长时间没有等到孟庭煜,孟庭旭心中渐渐的开始有些着急了。

    一次,杨程给他送饭过来的时候,孟庭旭道:“你是谁?”

    杨程停住脚步,微微侧身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就走了。这是孟庭旭与杨程说过的唯一一句话。在之后便是无限的沉默与寂静厣。

    孟庭煜一直不来,一直镇定的孟庭旭终于有些慌了: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不怕他来,不怕他羞辱。他怕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结束的寂静。

    在这寂静里,他渐渐忘记了时间。他似乎感觉到外面的一些都在继续,只有他被抛弃在世界之外。所有人似乎都将他遗忘了,包括他的母后和皇后。

    孟庭旭的手指紧紧抓住铁栏上,看着那寂静无人的台阶处,强忍下心中的愤怒与寂寥。

    就在孟庭旭快要被这寂静逼的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孟庭煜终于出现在他面前。

    孟庭煜并没有着龙袍,只是最为常见的直裰和靴子。但是那样的一张脸,再加上束发的青玉冠,孟庭旭心中也不得不承认,单论这份气势,他的确有做皇帝的资格。

    看着孟庭煜一步步走来,孟庭旭扶着铁栏站起身来。因为长时间的囚禁,再加上穴道一直被封闭,他的身体有些虚弱,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他却依旧在孟庭煜面前挺直了脊背。

    孟庭旭看着走来的那个人,脸上没有任何的愤恨,反而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看着孟庭煜,问出了第一句话。

    “你,之前是谁?”他在牢中想了许久一直没有想明白。但心中也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他只是想要确认一下而已。

    孟庭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你输了。”

    孟庭旭一笑,道:“是。我现在的确是输了。”以后如何,尚未有定论。

    孟庭煜点了点头。这些年长孙丞相虽然没把爪子伸进宫里去,但是在朝堂上的势力仍旧不容小觑,特别是如果长孙丞相发现了孟庭煜的异常,说不定会采取行动。谁输谁赢的确尚不可知。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死了。我就永远没有后顾之忧。”

    孟庭旭脸上没有任何的紧张与恐惧,他甚至笑的更开心了:“但你不想杀我。”

    孟庭煜再次点了点头。

    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对视着,眼睛似乎想穿透对方的眼睛,一直穿透内心,看看对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们的脸上一样的没有表情。他们的嘴角一样的弯起若有若无的弧度。如果不是身上衣裳的差别,如此场景倒像是自己在照镜子。

    一字未说,战争却已经开始。

    孟初寒离开的时候,在上面见到了杨程。杨程道:“准备动手了?”

    孟初寒点了点头。

    杨程没有说话。孟初寒如何做,他并不干涉。

    孟初寒看着他,顿了顿道:“师父。”

    “嗯?”

    “阿离有喜了。”

    杨程:“……”杨程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最后他道,“我想去保护她。”这是在陈国,不亲自守着他到底是不放心。

    孟初寒摇了摇头道:“不用。只要这个人在这里,宫里就没什么问题。”孟初寒现在说的笃定,等到后来……他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在心中责备自己。

    孟初寒离开这里出去之后,脸色已经很是平静,走在大街上似乎就是一个闲来漫步的富家公子。牢房之中,一直脸色郁郁的孟庭旭却满脸斗志。

    他们终于要决一胜负了!他很期待那日的到来。

    孟初寒走在路上,突然想起前几日听到宫人说的,城里似乎有一家糕点铺子做的糕点不错,特别适合害喜的人吃,他找了个人问了铺子的方向,转身便往那边去。

    快走到那家铺子的时候,孟初寒突然察觉到不对劲。微侧身向后看过去,果然见一片衣角匆匆闪过。

    孟初寒心中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只是方向不再是那家糕点铺子,而是在四通八达的小巷子里面乱走。

    后面果然有人追来。只是在小巷子里胡乱走了没多久便发现孟初寒不见了。那人在小巷子里四处张望:人呢?

    那人心中正紧张着,突然觉得一阵冷风从身后扑来,身体一僵,立刻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了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的孟初寒。

    孟初寒伸手钳制住他的喉咙:“谁派你来的?”

    那人冷冷看着孟初寒没有说话。下一瞬,又一个人影突然出现,直扑孟初寒而来。孟初寒眉头微皱,尚未有什么动作,被他擒住的那个人突然出手去抓他的胳膊。

    后面那人的速度来的极快,手中匕首带着风声很是凌厉,只要一靠近立刻就能割破皮肤。若是只有身后那一人,孟初寒完全可以躲过。只是他前面还有一个人。

    孟初寒离开那个地方的时候,肋下的衣裳上已经沾染了血迹。他微皱着眉头,胳膊垂下,只要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他离开的那个地方,倒着五具尸体。

    他到底是没有从那些人口中问出话来,只是……孟初寒摊开掌心,看着沾染着血迹的那块玉佩。目光幽深,手指竟然在微微的颤抖。那是从那些人身上搜出来的玉佩。

    这块玉佩……那日在寿康宫用膳的时候他还见过这块玉佩。就在陈太后的身上。孟初寒握紧手指,将那块玉佩紧紧握在手中:是你吗?你……还想再抛弃我一次?孟初寒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如今这段时间她……可是,眼前的这块玉佩又该如何解释?

    其他的解释,孟初寒也不是想不到。但……她已经抛弃过他两次了,再抛弃一次,也没什么不可能!

    摊开掌心,再次看到那块玉佩,孟初寒心中忍不住冷笑。

    寿康宫。

    陈太后靠着窗子歪在榻上看书,习惯性的伸手去摸腰间的玉佩。那是她年轻的时候先皇送给她的。她一直贴身带着。她时常会下意识的拿在手中摆弄。

    只是以往都能摸到的玉佩,这次却一下子摸了个空。陈太后心中微诧,立刻看去。原本挂着玉佩的地方已经空了。

    陈太后将书扔到一边,下了榻来寻找,并没有找到:“芳瑞!”陈太后的声音略带急切。

    芳瑞立刻打了帘子进来道:“太后娘娘。”

    陈太后边低头边寻找道:“哀家的那块玉佩不见了,你快找找。”

    因知道那块玉佩的来历,芳瑞同样心中一惊,却依旧安慰陈太后道:“太后娘娘您别着急,奴婢这就找一找,说不定是落在哪个地方了。”

    孟初寒是悄悄出宫的,回来的时候自然也是悄悄的。他原本打算直接去自己的宫里,找些药将伤口包扎一下也就是了。

    他边走边考虑:今晚怕是不能去阿离那里了。她如今正有身孕,不宜见这些血腥的东西。最主要的还是不想让她担心。

    孟初寒正想着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不去姜紫离那里,路上突然遇上姜紫牧迎面而来。姜紫牧似乎是专门等待他的。

    见到他的身影,端着托盘的姜紫牧一脸欣喜的走过去。在孟初寒面前,她一脸微笑,福身行礼道:“参见皇上。”

    孟初寒“嗯”了一声,根本没看她,打算直接就走过去。姜紫牧心中着急,匆匆走了两步站在孟初寒面前:“皇上!”

    孟初寒已经皱起眉头来了:对于姜紫牧这个人,他并不喜欢,因为姜紫离与她之间的恩怨。但是因着她是姜紫离的姐姐,他也不打算对她怎么样。

    孟初寒想要说两句话将她支开。姜紫牧的视线却突然落在他肋下:“皇上!你……”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恐慌,显然是已经发现孟初寒身上的伤口了。

    孟初寒将胳膊抬了一下。因为这动作,又有鲜血从里面渗透出来。姜紫牧原本只是奇怪和担忧,如今见情况如此严重,忍不住惊叫一声,端着托盘的手也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