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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腾蛇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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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的阴影不断重合,分开,再重合。可无变化的是蓓棘的视线,似穿望了一季又一季。似看破花容凋谢,潮水潮落。似翻开了一页下一页的未完待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缓慢低垂下眼眸,拉开身前的抽屉,望着桌面上卡通的图案,颜色真的很鲜艳,很干净。透发着童真。可是蓓棘微笑,眼中布满暖意却再也没有其他波动。抽出一本笔记,拿出夹杂在里面的一只笔,看了看墙壁上的悬钟。蓓棘的面色变了又变,直至书写完自己的篇章。

    那个题目简单的明了。2012年8月10号。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叙述、这是开头的第一章,翻开后面则是崭新的一面。

    “喂。仇竹。明天是腾蛇的结婚典礼,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耳边那端的声音传在仇竹的耳内。

    嘴角弯起从未有过的狠意,眸中赫然闪过一丝亮光。“当然要去,还要好好的给他准备礼物。”轻蔑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喜悦。只是这种喜悦在此刻仇竹嗜人的面容上察觉不到丝毫的愉悦感。

    “好,明天我去接你。我不希望你有太多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给我的感觉很磨叽。所以。既然决定一起撑天下,就要分点时间给哥们我好不?”对面程舞的声音依然是放浪的不羁,可是语气中却丝毫不缺乏对仇竹的亲密感。

    “你现在才比谁都娘。”

    “哇靠。原来在这等着我啊。”

    听着仇竹平静而深沉的打击,程舞放口而出。

    没有继续听闻程舞延续下去的话语,仇竹微扬着一边的嘴角,挂断了电话,这种笑意,总是给人假笑的错觉。似乎每个举动都在蕴藏着一个心机。

    还有另一个原因令仇竹不再听程舞的后续挂断电话是因为。。。在自己视线不足四十五度的地方腾腾热气的贸然,铺满了上空,闷热的雾气有些燥人。挂断了电话,仇竹打开吸油烟机。凝望着渐散的白色雾气、

    准备好午餐,转过身的后背,却出现了熟悉的身影,虽然很熟悉,可是一声不响的出现还是造成了仇竹神经上的短暂冲击。按理说,以仇竹的感知他应该可以听到蓓棘出来的声音啊。可是。。。或者自己是意识太低下了吧。暗想。“蓓棘啊。先吃点东西吧,我去叫你姐姐。”那双眸子,依然空洞的没有焦距,仇竹找不到他的聚点,虽然在他的瞳仁中同样看到了他自己,可是仇竹就是觉得那是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那里的视野似乎广阔无边,又似乎只是溪水一点。

    蓓棘微测了侧头。浅笑侧过仇竹的肩膀,为自己拉开了椅子,坐在了那里。只是面色上始终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有些生硬。仇竹暗自摇了摇头。这孩子可能心中有了些许障碍。可是他不说。

    抬起手,将要敲响隐寰的屋门。可门被自内向外的打开了,那双手就停顿在了那里。简单的衣着,简单的面容,简单的眼眸看着简单神情的仇竹。

    一声温暖,柔化了周围的尴尬。“吃点东西吧,不然怎么有力气打我。”

    “不吃也有打你的力气。”隐寰说话的时候是轻扬起下颚,虽然和仇竹处在一条平行线的高度,可是隐寰却总是有一种高傲的漠视。隐寰现在的穿着有些宽松,可以很轻易的遮拦那被纱布缠的臃肿的上身。转身,隐寰轻瞟了一眼,依然高傲的离开。

    “蓓棘,要多吃一点哦。”隐寰拉开蓓棘对面的椅子,望着食着饭菜的蓓棘暴漏出毫不掩饰的宠溺。面色上透发出一样的温暖。蓓棘仰起脸,丝毫不一样的神情,蓓棘是绽放的笑容,容颜上如大片的向日葵,每一角都露出阳光。

    仇竹静静走在一边,再次拉开了一边的椅子,不想打扰两个人的亲近,仇竹显得异常的无声。可是就是这样的无声却突兀的丢出一颗炸弹,“姐姐。蓓棘好想睡着了,睡了好久,睡到一觉醒来我们都长大了。不知不觉我睡了十几年了。”蓓棘面容上丝毫没有茫然,而是无比的坦然。

    隐寰鼻尖一酸。她有多久没有好好照顾弟弟了。“蓓棘想那么多干嘛?蓓棘是个很快乐的人,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忘记的。”

    随即,隐寰夹了一些菜置放在蓓棘的碗中。其实,一个会失忆的人很好,因为,他不会记得难过,不会记得伤心,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还有,就算你对他再好,他也还是会忘记。这是不是也是另一种悲哀。可是隐寰不介意,她可以无边际的对他好。就算世界灭亡。

    “姐姐,我知道了。你不用瞒着我了。其实我知道我每天都会失忆,忘记之前的事情。”蓓棘凝望着隐寰的目光是柔润的。隐寰张了张口,可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不过我还是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今天早上醒来,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这里了。当我看到墙壁上的日期我就知道了,可是我总觉得这里很熟悉,当打开抽屉的时候,我知道了,那本日记上的日期是说昨天购买的。而那本日记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我知道自己的笔记,我知道那是我亲自写上去的。姐姐,我会用力的记住一切,我会每天写着日记,每一个细节。之前的事情我不知道了。呵呵,不过,我会从今天起慢慢的不成为你的累赘。。”

    “蓓棘,日记给姐姐吧,很多时候还是不要记得的好。”静静听着蓓棘的阐述,隐寰有些阵阵心痛。她可以体会到每天醒来以为是新生,可是看到日记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的恐慌,她不想让弟弟去承受这样的打击,就算他在成熟,也只是记忆停留在十岁的孩子。

    “姐姐,求求你,我就这么点记忆,我不想丧失和你在一起的每一段记忆。”年轻的声音,有些无措的慌张。隐寰放在桌面的手轻轻怵了怵、自己无情的剥夺,是不是更加残忍呢。。

    每天早上醒来,蓓棘都是微笑着的,可是每次看到镜子中长大的自己,蓓棘就会变得茫然。这是他自己呢?虽然长相有些不一样,可是动作都一致呢。

    有些时候,蓓棘醒来,望着自己前一天留下的画。就会暗自恼怒,这是自己什么时候画的呢?似乎是昨天?可是昨天是哪天呢?

    渐渐的,蓓棘似乎在心底默认了这样的生活。渐渐的习惯着。虽然他不记得,可是他却不会坚持的要记起。他只要告诉自己,明天醒来,姐姐就会来找自己了。第二天,又是重复这样的幻想。

    看着自己堆满了画的空荡房间,可是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画的。蓓棘总是有些暗恼,可是随即便释然了。自己又长大了呢。

    曼珠沙华的诱惑与温香。西海岸的潮涌与噬晏。海南岛的大片椰林煦煦向阳。巴厘岛的浪漫海市蜃楼。巴黎溢满盛情的街边小巷。或者还可以有泰国的美人妖。

    人们就是这样鲜活的活在自己的美艳芬芳内。似波浪推翻一翻又一翻。

    夜晚降至,星空满布光亮和仇竹进行着对视。深夜中在想什么呢?这个你问仇竹吧。

    不。我在聆听这个世界夜晚到底还可以有多空旷。那个叫忧伤的细胞还可以畅游多久?人需要多远的距离才可以触摸星空?走多久的路才可以走破了莫名的那个未知结呢?沙漠到底有多少的沙洲?寒冬还可以多么的严寒?火焰可不可以燃烧一切?

    一切的答案都是否定,一切的否定都是答案。望着这些,仇竹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还可以怎样做。微垂下眼眸,结束了对视。

    这个世界内心的空旷世界就有多空旷。寒冬不过可以寒到人心渐死。人需要乘坐神州几号便可以遨游太空唾手可得。走了多久只要走下去终究有走破世界的那天。沙漠上的沙洲无论多少都可以掩埋心中的酷寒造成干热。火焰敌不过是心中的怒火。

    仇竹渐渐陷入深眠。随着墙壁上的钟表渐渐摆动,越渐昏睡。无论走多久,一直坚信有一个地方自己可以踏平冲破另一个未知国度。就是这样,冲破天际的感觉,

    第二天的屋内很静,仇竹简单整理着自己。准备出门,参加腾蛇的婚礼,这样大的场面,怎么可以少了他呢。黑色的西装裹在自己的身上,修长笔直的身姿就这样呈现而出。仰起脸,整理着脖颈上的领带,白色的衬衣相交织。脖颈处有一个大大的喉结。有些轻微略动。

    “早啊。”身后突兀出现的声音及身影,让仇竹暗自惊了一下,手掌用力下意识的勒紧了自己的脖子。一股窒息感痒痒的掷在仇竹的脖颈处。‘咳咳’狼狈的轻咳了两声,仇竹才渐渐缓和下正常的神情。“早。”平定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身后的蓓棘到声早。没有向往常一样问他是谁。看来他看了日记,只是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再次升起疑问,怎么没有感觉到丝毫蓓棘的接近呢。难道是自己太认真打领结了么?有些牵强。摇了摇头,仇竹决定不再去想。或者并没有什么稀奇。蓓棘已然站在仇竹的身边。拿起一边早为他而准备好的牙刷,牙缸。打开了阀门,大股的水流激起水面大片的水花。白色的行程空洞的漩涡。

    “要去哪里?。”蓓棘没有抬头,而是平静道不能再平静的语气。

    “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仇竹如是回答着。望着镜子内依然平稳的年轻人,仇竹有种错觉,这个年纪根本就不适合他,不是他的。

    “奥。。早点回来。。。”但是有太对的东西让仇竹看不懂。仇竹就宁愿相信。听闻蓓棘的话语,仇竹不由有些调谑“为什么早点回来。”

    ‘咕噜咕噜。。’蓓棘喝下一口水,在口腔中翻倒了倒。微微鼓起的腮边,有些滑稽的可爱。“早点回来给我们做饭,我不想我姐姐操劳伤了手。”

    ‘靠。’仇竹额间上的黑线再次涌出。这姐弟两个,果然有些一个德行。。。

    随即仇竹不再理会蓓棘。转身便离开了洗手间,望着隐寰虚掩的屋门,仇竹轻微推开。隐寰还在熟睡的侧面呈现在仇竹的眼边。不想打扰,仇竹关上了屋门。想了想,仇竹最终走进洗手间旁靠近门边,少年发丝因水滴的侵蚀有些贴近面颊。水滴大滴大滴的滚落在蓓棘的面颊上,不过却让蓓棘的面颊显露出更加清秀又有些妖人的面容。其实男孩笑的时候很漂亮,可是男孩不肯。他的笑似乎只为了一个人绽放。

    “我出去了。桌上已经准备好早餐了。麻烦一会告诉你姐姐一下好了。”镜子内折射出的身影,似乎仇竹就在蓓棘的身边,可实际上不是这样。少年没有丝毫表情的面容望着镜子内折射出的仇竹“自己去说,我不想转告。”

    若不是他是隐寰的弟弟,仇竹此刻真想上去抽他两巴掌。可话说回来,这姐弟俩的性子还真是如出一辙。都有些不近人情。转身,仇竹可没有好性子去讨好得到满意的答案,也着实没有那个必要。

    随即仇竹推开门。手中的电话却已然响起,时间在门关闭的一刹那间,仇竹抬眼望去,一个恍惚的指针,似乎是刚刚好九点的位置,连秒针都重合了分针。造成了一个九十度的视角。

    “喂。你怎么这么墨迹啊,跟个女的似的。都说早上来接你了,你还不下来。还得我找个轿子抬你去是吧?”刚一接通,另一端的声音就娘般的传了开来,没有不满只是似挤兑但实际却是另一种感情的存在罢了。仇竹拿过手机距离耳膜有一定的距离之后才渐渐平息听得清晰程舞的话。

    “我马上下去。”仇竹有些后悔接通了这个电话,听到了程舞贫便天下人丝毫不惧的妖孽。

    不等待程舞的答复,仇竹便挂断了电话,走进了电梯。电梯内消失的信号提示,躲过了片刻的骚扰。

    走出小区远远的就看到程舞依靠在红色法拉利异常拉风的站在那里一脸媚笑。躲过众人的视线,这样的场景,足以让人嫉妒。有钱俊朗的男人,和英俊有些青涩的男人。上演了一幅亮丽的*画。。好吧,有些邪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