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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你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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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链掉落。

    红色的丝线缠绕,墨绿妆点。

    宣晟赫望着那团朱红墨绿,俯身捡起,在阳光下,玉块有一种绵延的清透。

    “因你存在”演唱会纽约站。

    Madison/Square/Garden。(注:麦迪逊广场花园有“世界最著名演出场地”之称。它在三次迁址之后,于1968年2月搬到了现在的地址——第31和第33街之间的第七大道上。这里上演了多场足以载入史册的演出,其中包括1974年约翰·列侬的最后一次演出。如今,这个舞台上仍继续闪耀着一些音乐界最响亮的名字,如LadyGaga、Pauley和桑塔纳乐队等。偿)

    舞台中间有一块巨大的紫色幕布,那不知什么质地的材料因为灯光的变化而显得有些透明。

    宣晟赫低头站在在幕布后,双脚岔开,左手抱右手,只留给万名观众一个模糊的正影撄。

    音乐响起。

    宣晟赫随着节奏开始摇摆,只一个动作,全场燃爆。

    场下万民沸腾。

    幕布升起,宣晟赫站在铁制的镂空台阶上,穿着特制的黑色亮片西装,下面是黑色高筒靴,西装敞开,性感的胸襟若隐若现。

    “因为爱,让我们遇到。

    因为你,开始燃烧。

    痛在慢慢治疗,我要和你拥抱。

    牵你的手一起去奔跑。

    你存在的这一秒,会不会是我依靠。

    因你存在,这个世界

    因你闪耀这个时间

    拥抱我抱着我

    抱我的荒野

    抱我的荆棘

    脉搏跳动

    以你之名

    我心狂野

    为你存在

    宝贝,你感受到了吗

    我热烈的心跳

    宝贝,你感受到了吗

    我脆弱的惊叫”

    唱“脆弱的惊叫”的时候,宣晟赫发出一声怒吼,全场尖叫。

    舞台上的宣晟赫就像变了一个人,时而张扬,时而沉稳,可是不管他做什么,都很容易调动全场的情绪,成为全场的焦点。

    史密斯·亚特坎称之为“控制力”。

    俗称“气场”。

    宣晟赫又唱起了一首快歌《Question》。

    伴随着性感的节奏,是随性潇洒而又不失风格的舞姿。

    大洋彼岸。

    越过晨昏线。

    东方大陆天色既白。

    顾寒兮在沙发上坐着,看着演唱会的直播。

    总觉得,模仿她多一些,就能离她近一些。

    思念,化作菟丝和潮水,将他缠绕和淹没。

    顾寒兮想到唐七七最爱吃一种小小的水果汤圆,于是煮了一碗给自己吃。

    五彩斑斓的汤圆沉在碗底,热量化作蒸汽,缓缓上升。

    顾寒兮记得唐七七吃的时候喜欢把不同颜色搭配起来,然后闭着眼睛吃得跟小兔子嚼年糕似的。

    顾寒兮挑了个紫色葡萄味和白色椰子味的,放入口中,下一秒,僵住,拿出纸巾,吐掉。

    怎么会有这么难吃的东西?

    酸酸涩涩,甜甜腻腻。

    顾寒兮把碗往前面旁边推了推,接了杯水,继续看直播。

    宣晟赫换了身衣服,白色羽毛装,但妆容很哥特,看上去就像在地狱里寻找信仰的天使。

    流水般的音乐缓缓响起。

    宣晟赫举起话筒。

    红色丝线露出一截,墨绿的玉块若隐若现。

    顾寒兮把画面定格。

    放大。

    然后再定格。

    反复。

    终于扔了遥控器。

    “我愿意一生一世和你一起看世间繁华,踏过浮夸琉璃,迈过坍圮珠玉,直到我们都垂垂老矣,白发苍苍。一纸婚约灯火,和衣相绻此生,若干年后,人们会记得,顾寒兮此生只惜一人。”

    “求婚用绳子?顾寒兮,你也太抠门了吧?”

    那夜樱花下的情真仍然回荡在回忆里,镌刻在脑海中至美至真的地方。

    顾寒兮觉得心中被什么东西翻绞。

    竟然转瞬送给别人。

    丝线代表什么。

    蓝田代表什么。

    丝线的长度,质地,粗细。

    乃至玉的色泽,形状,无一不是本王用心所作。竟然……说送给那个男人就送给那个男人。

    顾寒兮冷哼一声。

    看看表,唐七七也快回来了。

    顾寒兮并没有去接,而是在书房看书,看的什么?

    《周髀算经》,《论衡》和《白虎通德论》。

    唐七七在机场等了半天也不见顾寒兮,就给顾寒兮打电话。

    而顾寒兮的电话在手边,任凭它呼叫到嘶哑,也不接那个备注是“七宝”的电话。

    唐七七于是自己打了个的回到了家中。

    一看桌子上摆着一碗汤圆,唐七七呼噜噜地吃了起来。

    筹备演唱会比较辛苦,宣晟赫给唐七七放了假。

    主要也是察觉到了七助理的别扭和尴尬。自从那个沙发上的摁头一吻,两个人之间就有什么东西变了。

    唐七七以为顾寒兮不在家,就打开电视看宣晟赫的演唱会回放。

    对宣晟赫的感觉……

    比较复杂吧。

    起先就是就是对偶像的崇拜——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遥远的人,他是你的勇气和力量,他永远年轻美好,光芒万丈?

    宣晟赫就是这样的存在,他是唐七七的光,带她走出青春期的落寞黑暗,就像天上的星,可望不可即。

    后来成为他的助理。

    看他的喜怒哀乐,听他讲自己对音乐的看法。

    虚渺的爱变得触手可及。

    她总觉得自己的爱豆心中有故事,不然不可能写出那些悲伤的旋律。

    直到那天为他擦药,悲伤的童年缓缓和盘托出,拥有着“上帝之手”的父亲,被家暴的母亲,还有那首混合着死亡和爱的《moments》。

    一切的一切让她难过。

    她难过自己不能陪着他。

    小小的他,看到父亲把母亲打得遍体鳞伤,该是多么无助和悲伤。

    所以打算要好好照顾他,可是他却吻了她。

    灼热而激烈。

    避之不及,而她又心虚得要死。

    她可是有婚约的人。

    顾寒兮穿着白色的丝质睡衣从书房走出来,带子松垮垮地在腰间系着,裸露的肌肤玉一般美好,双腿修长笔直,脚上穿着淡蓝色的拖鞋。

    唐七七看到顾寒兮吓了一跳:“你在家啊!”

    顾寒兮不理她。

    唐七七端着碗笑道:“你会煮汤圆了啊,不错不错,越来越贤惠了。”

    顾寒兮伸手握住唐七七手里的碗,唐七七愣愣地看着他。

    碗被顾寒兮拿过去,握在手里,还有勺子。

    “我好不容易才休假的,你让我休息两天吧大哥。”

    唐七七以为顾寒兮又要扛起她去床上。

    顾寒兮淡淡地看她一眼:“我不会碰你。”

    唐七七:“?”

    顾寒兮:“分开一段时间吧。”

    唐七七:我靠,又来。

    “你又怎么了?”唐七七跟哄媳妇般地说道。

    顾寒兮阴沉着脸不说话。

    跟顾寒兮这种人生活在一起就要时常猜测他的冰冷,他的沉默。唐七七觉得自己现在没得心肌梗塞简直命大。

    “你不会又觉得我和宣晟赫有什么吧?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小心眼啊我的网红王爷?我每天上班都很累的好吗?根本没可能和他卿卿我我。”

    一阵硕大的心虚……

    顾寒兮放下碗,上前,握住唐七七的左手手腕,抬高:“手链呢?”

    唐七七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

    手链自从那天宣晟赫吻她之后就莫名其妙地丢了,事后自己在别墅里找了好久,都不见踪影。

    顾寒兮把电视的声音重新打开。

    宣晟赫正好唱到那首《you/are/my/everything》,雪白的羽毛从舞台上方飘落,穿着白色衣服的宣晟赫宛如圣光中堕落的天使。

    优雅的唱腔深情而富有感染力。

    唐七七不知不觉就呆住了。

    顾寒兮指着宣晟赫抬起的手臂,靠近袖口的地方有一截红色缠绕。

    “在他那里。”

    唐七七:“……”

    顾寒兮:“把我送的礼物,送给别的男人,唐七七,你还真是发乎情止乎礼。”

    唐七七听出他话中的压抑,说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那次要用手洗衣服,就把手链取了,然后放在洗手台上,后来……后来就不见了……我以为是保姆阿姨拿走了……没想到是……是宣晟赫……他要喜欢,我可以再送他别的,这个手链我一定会要回来的……”

    顾寒兮:“唐七七,你一撒谎,语速就会变得不正常。”

    唐七七摇摇头:“我没有撒谎,不信,你可以问打扫阿姨。”

    顾寒兮说:“有保姆阿姨,为何还要你手洗衣服?”

    唐七七:“……”

    顾寒兮继续:“他要喜欢,他要喜欢如何?他要喜欢你,你是不是也要舍弃本王,住在高丽不回来?”

    唐七七:“……不……不会啊……”

    顾寒兮:“你们做到哪一步了?接吻了?拥抱了?还是直接睡觉了?唐七七,他睡你的时候,你会不会想到本王?在我身下辗转承欢惯了,背对着其他男人,晚上是否睡得着?”

    唐七七“啪”地给了他一巴掌,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地落下。

    信任,如此难过。

    她没想到,文质彬彬的顾寒兮有一天会对他说出这种话。

    他不信任她。

    顾寒兮看着唐七七,脸上被打过的地方有些疼,垂下眼睫,压抑的鼻息是久久的失落:“你,变了。”

    唐七七擦擦眼泪:“我没变,变的是你,变得猥琐肮脏!我都不认识了!”

    顾寒兮说:“自从你去了那个人身边,你眼中看到的,不再是我顾寒兮,而是一个成真的梦境。”

    顾寒兮:“现在,给你自由。”

    顾寒兮笑:“你可以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