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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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步步为营,仍陷危机

    刘玉凤说这话威力甚大,要知道江湖中人最怕的就是被别人看低,群豪见她如此嚣张,觉得自己不露一点本事的话,岂非连一个女人也不如,说不得就要行动起来。

    白遗风却大手一扬,说道:“大家稍安勿躁,老夫忽然有兴致想听小女吹奏一曲。”群豪大吃一惊,姚大当家的率先跳了出来,说道:“白楼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听曲?”

    钱炯遥声附和:“仙侠绝崖近在咫尺,白楼主此时想听曲,到底是何意思呀?”此刻众人就像烈日下的枯枝,一点就着,他们听得钱炯之言,心中立刻生疑,窃窃私语起来。

    白遗风却不在意,哈哈一笑说道:“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老夫只是觉得眼前景物甚是难得,若不以箫琴相配,岂非辜负?”说着竟闭起双眼,不再说话。

    要知道白遗风为人侠义,本想身先士卒,让飞奔过去,探一探路,但就在这个念头生起的同事,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阴谋,倘若自己这样做了,不仅不能救群豪的性命,更会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因为他知道自己飞奔过去定能安然无恙,其他武林人士见此,必会争先恐后,群而涌之,若这时候靳老太爷的手下启动暗杀的话,群豪必定死伤惨重,要知道这片沼泽有七八丈之远,群豪想要安全通过,必须使尽全力,而在这个时候是最容易被偷袭的。

    而靳、白两家情同手足,此次行动又是白遗风领导,而靳老太爷又提前抵达此处恭候,群豪在这个时候被偷袭,定要怪罪于白家的,他们会认为白家设计了这一切,目的是为了独霸仙侠绝崖里的宝藏和秘籍。

    他要化解这个陷阱,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发制人,所以他让白芷庸吹奏,乃是想以音波功逼出周围的暗柱。

    可惜众人鬼迷心窍,看不到他的用心,只听腾龙邦的王屹说道:“白楼主,请恕王某多言,您老若喜欢这景色,等返程的时候,王某一定陪您欣赏,但此刻兄弟们心情激动,恐怕……”

    他话还未说完,白芷庸已经开始吹奏,白遗风跟着唱起来:“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不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此歌出自《诗经·黍离》,这是东周都城洛邑周边地区的民歌。全诗由物及情,寓情于景,情景相谐,在空灵抽象的情境中传递出闵意情怀,蕴含着深沉的忧国思国之情,也正是白遗风心境的写照。

    白氏父女的奏唱,忽而愉悦,忽而愤怒,忽而慷慨激昂,忽而低沉婉转,瞬息数变,震耳欲聋的,歌未过半,便见落石滚滚,接着数名黑衣人从峭壁顶端坠落下来,湮没于沼泽之中。

    众人吃了一惊,齐齐望向白氏父女,只听王屹问道:“怎么会有埋伏?”他话音刚落,又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白贤侄,好雅兴,老叟也来凑凑热闹,以啸声相和如何?”他虽是询问,但不给对方回答的机会,话音方落,便长啸起来。

    白遗风认出这声音来自靳老太爷,心中一紧,丝毫不敢怠慢,暗中加了三分真力,但靳老太爷的啸声犹如夏雷滚滚,摧肝裂肺,第一声长啸还未结束,内力稍逊的侠士已经吐血身亡了。

    白遗风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叫道:“靳伯父,小侄在这里向您老人家请安了,若是小侄的歌声惊扰了您老人家,还望您大人大量,不予计较才好。”

    他这伯父、侄儿的叫得亲热,对方却置若罔闻,紧接着喝出第二声长啸出口,他赶忙收敛心神,以歌声相阻,但对方武功内力,浑纯精厚,犹如奔流之水,无孔不入,他虽阻碍了一些,但无法阻绝,随着七八声惨叫,又有人躺下了。

    柳遗音站在白芷庸身后,明显感觉到白芷庸身体在颤抖,心惊胆战,暗道:“这靳老头的功力当真是深不可测,若是这第三声长啸起来,恐怕庸儿也抵御不住了。”想到此处,心中一疼,立刻从白芷庸身后踏了出去。

    她身子方移出,脚跟还未落地,便被一股强大的压力推到,张口喷出一口血来,身躯也被这股压力震的飞了起来,摔倒在白遗风的身后七八尺处。

    经过这一变故,啸声反而停止了,白芷庸反身跑过去,抱起柳遗音叫道:“你武功全失,踏出去干什么!”柳遗音笑道:“我若不出来,他怎会收声。”

    柳遗音是进入仙侠绝崖的唯一钥匙,靳老太爷自然知道,柳遗音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挽救了大家的性命,但仍十五六个侠士因此丧命。

    正在此时,剩下的侠士不知何故,突然跃起,将白遗风及其门下弟子团团围了起来。

    白遗风心知大事不妙,说道:“白某自知有口难辨,但事情并非你们想的一般。”姚大当家的喝道:“不是我们想的一般,那是怎样?白楼主若不能说个明白,别怪兄弟翻脸无情。”

    薛涛护师心切,站出来说道:“姚大当家的,你说这话是何意思?刚才我师父以歌声相护,保护大家,难道你们看不出来?”

    姚大当家的反唇相讥:“好一个以歌声相护!你们若不是事先约好,你们怎么知道这附近有埋伏?为何偏偏选择用音波功让埋伏现形,以姚某看来,这一切只是你们的障眼法,你们真正的目的是残杀武林人士,想要独吞……”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薛涛打断,只听薛涛骂道:“一派胡言,若没有……”他想说若没有我师父,只怕你们早就身首异处了,但他跟随白遗风二十余年,性格已被磨砺得正派儒雅,自知这话说不得,只得改口说道:“此处地形,极易设伏,相信姚大当家也看得出来吧?”

    姚大当家的点了点头,薛涛继续道:“照你的话说,看得出埋伏之人就是设置埋伏之人,那么我有理由相信这埋伏有可能是你设置的?”

    姚大当家被他倒打一耙,气得大吼:“你,你血口喷人!”薛涛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轻笑一声说道:“如果我是血口喷人,那么姚大当家方才对我师父说的话也一样是血口喷人!”

    众人唏嘘,薛涛继续道:“之前钱炯以话相激,大家跃跃欲试,师父为了保护你们,让你们看清真相,才以音波功相逼,让埋伏之人自动现形,岂料你们……”

    他越说越愤怒,语气越发急切:“后来靳老爷子以长啸声相呼应,看似在帮我们,实际上是怎样你们自己应该深有体会,实话告诉你们吧,师父他老人家早就怀疑靳老太爷用心不良了,近日来江湖上出现的炼人,更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话音刚落,远处就飘来了掌声,众人抬眼望去,不知何时靳无颜出现在钱炯三人中间,顾盼生辉:“薛师哥说得好生精彩,小妹不得不为你鼓掌,可是嘴巴皮子再溜也得讲真凭实据呀,师哥有证据吗?”说话间,目光自然的落在柳遗音面上,俏皮一笑。

    证据自然是没有的,否则他们也不用走到今天这一步,但薛涛嘴上却不肯承认:“此时此地,你叫我哪里去拿证据?但话说回来,昨夜师妹来报,靳老太爷已在前面等候,那么这埋伏……恰好,方才钱炯他们拿话激将大家……”

    靳无颜委屈的苦笑:“咱们分属同门,都为博楼办事,怎么事到临头,就,就……”说着娇滴滴了咳嗽起来,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薛涛恨得牙痒,但他知道,此刻的局势,冲动是解决不了事情的,晃眼间瞥见一路尾随的魏继镞,笑道:“俗语说树大有枯枝,谁知道这枯枝会生在何处呢?”说着忽然转身指着魏继镞道:“比如说他。”

    众人想起婚堂上魏继镞的表现,不由的嗤之以鼻,但白芷庸却感到十分的沮丧,魏继镞的命是靳无颜救的,薛涛这么一指,岂不是正中了靳无颜的下怀,正好让他们里应外合。

    面对群豪鄙夷的目光,魏继镞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恭敬的问道:“薛师哥,我怎么啦?这一路走来,我可守口如瓶,一句话也没说呀!你放心,无论怎样,我都会与博楼并肩作战的。”

    这话若在平常也没有什么,但疑云重重的时刻,人们总要想歪,这不,方才被薛涛问得哑口无言的姚大当家立刻跳了出来:“好一个守口如瓶!或不是那婚堂的一幕幕也是你们串谋好的,目的就是骗群豪来此处,将我们一网打尽!”

    众人闻言,前后联想,越发觉得确有可能。

    姚大当家的越说越得意,大喝一声说道:“白楼主,您带领咱们来此处,现在兄弟们死得死、伤的伤,不论是靳老太爷所为,还是其他什么,总归还是博楼闹出来的事儿,以姚某愚见,白楼主不若把宝图和血如意交出来。”

    白氏父女听得心寒,但见死不救又做不到,心想反正钥匙并非这宝图和弦琴,只要能平息纷争,给他们也无妨,白芷庸率先取下弦琴,抛了出去:“谁想要,谁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