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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瓦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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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几个商人打扮模样的人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几个人完蛋了。()//高速更新//

    着几个人假装自己在赶路,骑着像是商人惯用的那种结实的山地马:适应能力强,在所有的地形上面都能够健步如飞。但是仔细的观察的话,就能看出来这些人骑得都是有萨兰德血统的马,身形矫健,四蹄有力,踩踏之下泥块纷飞。这几个人在岔路口上交头接耳的一阵,似乎在商量应该去追赶谁。

    这个时候,周围的几个骑士都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这眼神让我感到羞愧,同时我感到了一股对伯爵的厌恶:伯爵至今要么把我当成了一个诱饵,要么就是一个用来利用的人质。他凭什么以为我一定会满意他的安排?我怎么就不能和别的人一样,去外国游学,回来再体面的接替一些职务呢?他说他看重我,但是从来不会把我送到合适的地方,他说他不看好理查德他们,但是哪一次不是偏袒他们呢?

    骑兵们拍了拍坐骑的脖子,胯下的马匹开始兴奋起来,在冲锋之前,骑手们都会有自己的动作,这些战马也都熟悉自己主人的命令。我们悄悄的移动向了森林的边缘,离大路越来越近。我们中有六名骑手则分别朝着两边移动过去,一张网朝着外面的那几个‘商人’移动了过去。他们人一共有四个人,带着五匹马。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我依然有一丝隐隐约约的期待,那就是这些人并不是罗曼诺夫家派来的侦察兵,我希望他们真的只是恰好经过罢了。

    骑兵首领抽出了马刀,反手向前伸出,把刀刃朝上,刀尖指着前面的那些鬼鬼祟祟的家伙。周围的几个骑兵纷纷掏出了马刀,把刀尖指着那几个人。我见状也抽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把有些沉的久马刀,刀把上面伤痕累累。我没有力气把刀举起来前一段时间被绑死的双手至今很疼我把刀背扛着架在肩膀上面,一旦命令发出。我就会和他们一起冲锋。绝对不会比任何一个人来得慢。

    首领夹紧了腿,催动战马慢慢地开始加速。两边的骑兵如同飞鸟的翅膀,缓缓地展开,又紧紧地跟上。我摇晃着坐在马背上,准备攻击自己目标。

    草叶被吹动,风在我的耳边滑过。

    乔伊。想起这个名字让我心中涌起了一股愤怒,他曾经告诉我。冲锋的时候要完全忘记两边的情况,把侧翼交给自己的战友,这样的话,才能一往无前,把尖刀扎进敌人的胸膛,或者用长矛捅破敌人的肚皮。

    战马轻捷的小跑变成了轰鸣的踢踏。咚咚咚的蹄声响彻了树林。森林外面的亮光越来越晃眼,我最后的一个念头闪了出来:乔伊再也不能冲锋了。

    马刀银亮,我们一起冲出了树林。

    距离那些人还有一百多步的距离,骑兵们统一的发着一种颤抖的喉音,这种技巧是用来让敌人恐惧的。()果然,那些一心看着眼前的家伙发现侧翼冲出了一小队的骑兵之后,大惊失色的调转马头,还有一个干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距离五十尺。我们已经跑到了最大的速度。这个时候。那些人就算是一支箭,也难以逃出升天了。

    骑兵首领最开始的时候只不过领先我们半个马身。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的冲到了最前面,我看见他的披风飘扬起来,高耸的海獭皮帽子被风吹得向后倾斜,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传说里面的波雅尔骑士一样,飘扬的披风和尖刀也让人心中涌出了要追随他的豪情。

    我大叫起来,跟着他继续冲着。

    首领左手挥了一下马刀,准确的把刀尖从离他最近的那个人的下巴一刀切开,那个人丢了马刀去捂脸,满脸的血喷洒出来,但是跟着骑兵首领后面的两个士兵用刀插进了他的胸口。那个人坐着死在马背上面。

    其他的几个人转过身去,默契的朝着不同的方向逃脱。

    但是我们遇险埋伏在两边的六个骑士已经在大路的两端等着这些人了,他们毫无机会。

    我挥动着马刀,想要砍倒一个被我追到的人,但是这个人悄悄地回头瞥了我一眼,扭动了马身,躲开了我的攻击。而我的马刀因为挥舞的太过用力,几乎脱手,等我勒住了马背,我已经愚蠢的跑到了那个人前面。这种情况我已经经历过,那个时候我还跟在罗曼诺夫的迁徙大军里面,挑衅着一个讨好卡嘉的骑士。不过我身后的那个人只是刚刚好自保,不敢主动来进攻,当他发现我的攻势已经对他构不成危险之后,就猛地挥动马鞭,朝着大路另外一边跑去。他怎么不来攻击我呢?肯定是因为胆怯。

    在那里,有一个先前逃去的跟踪者已经身负重伤,还在想要冲出去。那个逃开了我的家伙上去帮了一把手,把他的同伴救了下来,两个人一起慌乱地朝着大路冲了过去。

    迅猛地冲击让三个守在那里的瓦兰骑士不敢硬挡,他们向两端跳开,同时开始与逃亡者并行加速。这两个人已经受了伤,不可能长久的保持快速逃亡的。我身边的一个瓦兰骑兵投出了一枝标枪,但是没有击中目标,那枝标枪从一个逃亡者的肩膀上面擦过。但是第二枝标枪就扎中了那个人的腰部,这个人痛苦地趴在了马背上,虽然受了重伤,但是却没有掉下马来。估计是标枪的枪头并没有深入地扎进肉里面。

    我发现我已经冲不到最前面的时候,就停下来回头看了一下后面的情况。最开始的那个人已经死了,还是保持着坐着的动作,此时正在被一个人拉下马来。另外一个则丢了武器,向天空伸着双手,跪在地上,表示不会抵抗。但是一个呼啸而至的瓦兰骑兵还是端平了马刀,齐腕砍断了那个人的双手,那个人像是被按到在地的山羊,在地上弹动着双腿,两只血淋淋的残肢丢在身边。

    当我重新看着前方的时候,那个先前已经受伤的逃亡者刚刚被人砍掉了半边脑袋,无头的身子骑着马继续跑动了几十米。才滑落在地面。瓦兰人费了好一会劲才把马安抚下来。

    最后的一个逃亡者像是一只惊慌的鸟。瓦兰人组成的人墙里面来回冲撞。不管他朝着哪个方向冲去,总是会被瓦兰人锋利地马刀逼回来,瓦兰人不慌不忙的缩小着包围圈。我不紧不慢的跟着人们一起靠近着,把马刀握在手里面,等着谁来结果这个人。

    没有人说话,只有那个被砍断了双手的人在地上哭泣着哀嚎,额头沾满了地上的灰土。飞鸟惊起,四下翻飞。

    远处的烟柱一如一开始一样的安静,就好像这场小小的屠戮丝毫不能引起波动一样。这个人最后尝试了一次从缝隙里面冲过,但是他的坐骑被丛丛尖刀惊吓,在最后关头僵直了蹄子,放弃了逃命的机会。

    瓦兰的骑兵首领似乎不急于杀掉这个人。他吐了一口痰,给了两个瓦兰人一个眼神。瓦兰士兵缓慢而坚定的靠近了这个家伙,一个瓦兰人把他手里的马刀踢掉,剩下的一个则把刀架在这个人的脖子上面,让他下马。

    这个人的打扮像是一个萨兰德人,用暗huangse的粗布包裹着脑袋,两只眼睛里面写满了惊恐。

    他下马的时候,靠的近的瓦兰人都凑过去踢他的脸。踢碎了他的鼻子。让他的鼻子和嘴巴里面都流出血来。

    骑兵们纷纷下马,几个瓦兰人把尸体拖进树林里面。并且剥下铠甲。跟踪者的马匹则被用长长的绳索绑在了我们的坐骑身上。

    最后的这个人则被带到了一颗树下,在审问之前,两个瓦兰人用拳头和刀鞘殴打着这个人。在殴打里面,我一直在旁边看着,两个瓦兰骑士似乎有意无意的在观察我对拷打的反应。说实话,我对这样的事情还不是很擅长,但是却也感觉不到厌恶了。我已经习惯了,觉得交战的时候,拷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骑士搜遍了这几个人的全身,也没有搜到这些人的身份信息。

    “小子,”骑士首领挥手让手下走开,然后把匕首扎进了这个人的肩膀里面。殷红色的血液像是汩汩的流水,顺着匕首的尖端涌出了这个可怜鬼的肩膀,骑士首领剜动了一下手里的匕首,接着说,“你活不成了。说吧,你是谁?我给你个痛快。”

    这个萨兰德人模样打扮的人似乎很坚强,他什么都不准备说,一副赴死的表情。

    一个瓦兰人把这个人脸上的布带扯了下来。

    “是那个老泥鳅派你来的吗?”首领让这个人跪下来,然后蹲在他的面前说。

    这个人缓缓的看了看骑兵首领,然后吐了一口血水在首领的脸上。

    他什么都没说,但是我知道,这绝对不是小东湖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的人他就是罗曼诺夫家的人。

    这是基洛夫。

    他教会了我如何上马,让我学会和马匹打交道;他送了我第一匹马,但是我弄丢了;他常常指使我去给某个姑娘带口信,但是许诺的东西却从来不兑现。这是我在罗曼诺夫堡就认识的朋友。

    基洛夫硕大的脑袋看起来很敦厚,他还是一个小伙子,比理查德大不了太多,远没有一个成年武士那样的刚强。他的眸子是淡huangse的,这让他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库吉特人的血统。他笑起来的时候,脸几乎会变成纯圆形,喝酒的时候,常常因为说得太多,太过张扬,而被别人联手灌到桌子下面去。

    “维多,你是个笨蛋吗?库吉特的孩子没有马鞍都可以跑得飞起来,你却连马都上不去?”他曾这么鄙视我说道。

    我看着基洛夫,知道他死定了。

    骑兵首领捏住了他的下巴,扭过头来,带着玩味的表情对我说,“你认识这个人吗?维多?”

    冬天下雪的时候,基洛夫有一次嫌我备马的时间太长,当着几个洗衣妇的面扒了我的裤子,那天晚上,我和赫曼则在他的酒壶里面撒了尿。基洛夫知道这件事情吗?

    基洛夫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那么你呢?”骑兵首领问基洛夫,“认识伟大的老泥鳅.罗曼诺夫的孙子小泥鳅.罗曼诺夫吗?”

    基洛夫的牙齿豁了几个口,看了我一眼。我知道那个表情意思:杀了我吧。

    “我不认识这个人。”我几乎立刻作了决定。

    我丢了马刀,从身边一个瓦兰士兵的背囊里面抽出了一只标枪。我双手握住了标枪,如同使用短矛一样,猛地刺进了基洛夫的胸膛。

    基洛夫没有躲闪,只是绝望的流下来眼泪。

    我扎了几次,血液像是喷泉一样的喷了我满脸。基洛夫嘴里也涌出了血液,他疼痛的咬碎了舌头,他最后口齿不清的吐了一口血,满脸是血的对我说“千千万万次诅咒你!”

    然后他仰着头吼出了“小东湖城万岁!”

    我最后几次刺中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反应了。他已经死了。

    瓦兰士兵们站在周围静静地看着。

    过了好一会,等我平静下来,瓦兰骑兵的首领拿走了我手里的标枪。

    “够了,够了,维多。”这个满手血的骑兵头子对我说,“你是我们瓦兰人,有一天你会成为瓦兰的波雅尔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