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因为风就在那里 > 第42章 chapter42

第42章 chapter42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天下第九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r42

    瓦刀寨地处森林,共有五十多户人家和竹楼,外加祠堂庙宇五六处。寨子内部结构复杂,加之夜色已深,方向难辨。

    骆绎等人在寨子里摸索了很久,也没发现什么蹊跷。

    这分明是一个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寨子,家家竹楼下养着牛羊牲口,楼上亮着昏黄的灯光,像五十多个竹灯笼挂在树荫里。

    寨子里头晚饭吃得迟,竹筒饭和柠檬鸡的香味从屋内飘出来,老人呓语,小孩啼哭,男人发牢骚,女人轻哄,楼下的牲口圈内羊儿细细嚼着草,一切都宁静安详。

    几人找了一丛灌木藏身,把地图拿出来铺到地上,走过的地方全部画了叉叉做标记——他们已探完所有的竹楼,没有一家有异常。

    便衣皱紧了眉头:“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遗漏?”

    另一位道:“我们刚一路走来,路上的确没发现。”

    骆绎看着地图:“还剩几个祠堂和佛庙。去那头找找。”

    “行。走吧。”

    几人悄悄起身,在树林间潜行,不远处的竹楼上突然传出小孩的哭闹:“我不吃!我不要吃菠萝!最不喜欢吃菠萝!”

    骆绎猛地就停住脚步,这个声音是——

    骆绎抬头望那扇窗,夜色让竹楼上的灯光格外明亮。骆绎看见了燕琳的妹妹。

    他托姜鹏和陆叙在景洪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没想到淘淘已被送回这里。

    前头的人见他没跟上,回头低声:“骆绎!”

    黑夜里,骆绎眼睛在发亮,一字一句:“打电话给陆叙。让他们立刻出发。”

    ……

    周遥苦着脸,一边猫着腰在树林里穿梭,一边不停搓手臂——这林子里头蚊子太多,把她咬得大包小包。

    姜鹏叹气:“这黑黢黢的,上哪儿找人呐?”

    “那也没办法。”周遥说,“又不能白天来。”

    “哎,你说我一开黑店的,怎么从良当特工了?”

    周遥突然压低声音:“嘘!”

    前边丛林里窸窸窣窣,几个年轻男人走过来,两人立即蹲下,在树丛后瞧着那几人越走越远,周遥才探出头来,推了推姜鹏:“走。”

    “走哪儿去?”

    “跟着他们走。”

    “为什么?”

    周遥默了默,嘴巴一瘪,说:“反正我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

    “……”姜鹏无语,正要发作,周遥耸耸肩,嘿嘿笑:“没事儿。如果骆老板也在这寨子里,听见行人走路,肯定会注意。他一注意,不就看见我们了吗?”

    姜鹏想想有道理,深夜里摸来摸去没个准,不如试试。

    两人偷偷摸摸跟在那几人后头。

    ……

    竹楼不远处的树丛中,便衣警察打完电话回来,说:“他们出发了,得要一个多小时。”又问骆绎,“你确定那是燕琳的儿子?”

    “确定。”骆绎说,“燕琳对她‘侄子’比她妹还上心。何况,燕琳在亚丁被绑架时,我捡到她手机,里头有个通话记录,是‘潘老师’,后来我查到这潘老师是淘淘幼儿园的班主任。”

    “就凭这个?大姨关心侄子,联系侄子的班主任也不为过。”

    骆绎奇怪一笑:“但燕琳手机里,‘潘老师’这名下有两个号码,一个是淘淘的班主任,一个是燕琳从不联系的高中老师。”

    便衣:“她把幼儿园老师的号码隐藏在自己高中老师的名字下?”

    “对。”骆绎又低声道,“回京后我特意去过一次幼儿园,但没进去,只在门口跟燕琳打了个招呼。走的时候也没往幼儿园里看,怕她怀疑。可我在过马路时看了一眼路边的反光镜,她一直在盯着我的背影,不是因为舍不得我,她想判断我来幼儿园有没有别的目的,会不会关注园里的老师墙。”

    便衣点头:“这就说得通了——来云南一趟,把侄儿带着,还送回老家。这要真是她儿子,得控制下来。”他看一眼手表,“可现在人还没入网,得兵分两路。一路留在这儿盯着孩子,另一路去找窝点。再坚持一会儿,后援马上就来。”

    两个便衣去找窝点,一个留下和骆绎拳击手守在原地。骆绎想跟去,但被阻止:“到了现在,就交给警察吧。后头的冒险,你们就别参加了。他们有枪,还不知道有没有别的武器,现在人手不足,只能留小李保护你们。”

    骆绎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又说:“注意安全。”

    两个便衣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前往祠堂;叫小李的便衣和骆绎驻守原地。没法儿抽烟,又不能多说话,各自沉默。

    不久前几人还挺轻松,自刚才看见燕琳儿子,确定这儿就是丹山老巢,紧迫危险的气氛慢慢从树林深处弥漫过来。

    黑夜里,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格外清晰,小路尽头想起脚步声,几个小伙子走过来。

    三人藏身灌木丛,屏气看着村里人经过,不一会儿,黑夜恢复了安静。

    夜太静,又听到了极轻的脚踩树叶声。

    骆绎盯着小路对面的树丛,瞥见一个傣族姑娘和男人晃过,偷偷摸摸的只怕是出来约会。

    他刚要收回目光,却发觉那姑娘的小蛮腰异常眼熟。

    想起周遥在床上憨笑:“骆老板你看,我有马甲线哈哈。”

    骆绎一愣,立即潜过去。

    周遥跟在姜鹏后头,正猫猫地往前走,身后阴影闪过,光线一暗。周遥一惊,身后人勾住她的腰,把她搂进怀里。周遥差点尖叫,被捂住了嘴。

    她闻出了他指间的味道,一时就愣住了。

    姜鹏回头见是骆绎,顿松一口气。

    “周遥。”骆绎低声唤她,把她的身子拧过来,周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瘪了嘴巴,抖着嘴角想开口,情绪如潮涌,一句话说不出。

    骆绎也有些情难自抑,抱紧了她,低下头一下一下亲她的脸颊。

    姜鹏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观赏。

    “你不是回北京了?”骆绎问。

    “你不是受伤了?”周遥问。

    双方很快交流了信息,周遥这才知他和陆叙在演戏,恼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如果知道你们在配合,我就乖乖回北京啦。”

    “我也是临时想出这招。”骆绎解释,“刀三杀死赌鬼,太突然。”

    周遥并非不懂事,瘪瘪嘴:“大事要紧,我不生气。回去再找你算账!”

    骆绎摸摸她的脸,感慨万千,一时又忍不住在她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

    周遥不满地翻白眼,拿手搓了搓脸颊。

    “啧啧啧。”姜鹏看不下去了,道,“既然特警也要来了,我们撤吧。这里头的人有刀有枪的,我们除了拳头啥也没有。蠢货才去硬碰硬。”

    骆绎说:“等那两个便衣探清位置,我们就撤。”

    正说着,寨子口传来车辆声,车灯划破黑夜。

    周遥诧异:“警察来了?”

    骆绎皱了眉,看手表:“没这么快——”他陡然一愣,迅速拉了姜鹏和周遥跑去树丛内找杀手和小李。

    “燕琳他们已经来了!”

    小李年轻,也吓住:“比我们计划的早啊!”

    “别急。”骆绎冷静道,“打电话叫他们俩注意。不用找窝点了,保护自己,先撤退。”

    “好!”小李赶紧打电话,那头接起,声音极低:“喂?”

    这时,燕琳他们几辆车从树丛外行驶而过,一群人压低身子,大气不出。

    电话那头听到这边车声,什么都明白了。那头下令:“你们马上撤离。我们随后赶到。去寨子外等援兵。”

    “是。”

    燕琳的车没在自家竹楼停留,直接驶向祠堂方向。

    周遥心头打鼓,小声:“那两个警察不会有事吧?”

    姜鹏叹:“虽然我有几个兄弟在外头,但这里的人有枪,还是他们老巢。咱们贸然行动,全送死。”

    小李警官握紧拳头,什么也没说,最终坚定道:“我送你们出去。”

    几人起身撤离,骆绎在最后拉了姜鹏一下,说:“帮个忙。”

    姜鹏听完,点点头,转身和杀手一起溜了。

    骆绎上前拉紧周遥的手,迅速往寨子外走。没走出几步,突然一声枪响刺破黑夜,从远处祠堂传来。树林里飞鸟惊起。

    周遥吓了一个哆嗦,立即回头。祠堂那边嘈杂喧嚣。

    两位便衣暴露了!

    小李警官额头上青筋暴起,往那方向走出一步——

    骆绎冷冷道:“小李警官,现在你的首要任务是保护我们离开,不是去救你的同事!”

    周遥抓紧骆绎的手,发着抖。她知道骆绎的目的。他们俩可以自行撤离,可如果小李赶去祠堂,敌众我寡,无疑送命。

    小李警官狠咬着牙返回:“走。”

    可这时,一阵雄厚苍茫的钟声传来,仿佛能撼动整个森林。

    “轰!”

    “轰!”

    “轰!”

    是冲锋的号角。

    周遥和小李不解地抬头望。骆绎陡感不妙,立即道:“快逃!”

    来不及了。

    幽深而渗人的钟声在空中回响,安静的寨子陡然被唤醒,每个竹楼都醒来,每家每户的男人全涌下楼,不放过四周每一片丛林。

    骆绎三人很快被寨子里的人团团围住。

    拎着长刀的人们,壮年,青年,少年,一个个面无表情,目光敌对,如同末日丧尸,渐渐收拢包围圈。

    小李警官大声劝说:“我是警察,不是小偷,更不是来害你们的。你们把刀放下,我们现在就出寨子。”

    每个人,年长的年少的,脸上依旧是敌视的表情。

    周遥揪紧骆绎的手,颤抖着。

    骆绎把周遥揽到身后护着,警惕地观察周围人的行动。那群人虎视眈眈,有如迎敌,仿佛骆绎他们是入侵者,是这村庄邪恶秘密的发现者。

    而前来探秘的人,谁会想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丹山。

    小李不肯放弃:“我是警察,不是坏人,没人想害你们,你们把刀放下!”

    人们无动于衷,包围圈持续缩小,压迫而来。

    骆绎冷声:“别费口舌了,他们是一窝的。你看不出来吗?!”

    小李几乎崩溃:“怎么可能每家都这样?!”

    他的怒吼没人回答,一个壮年扬起手中长刀,朝骆绎砍来,骆绎牵着周遥闪身避开,一脚踢到他手臂上,另一个汉子又提刀挥来。

    他们有多少人,五十?六十?一百?

    他们拿着刀挥着棍子一拥而上,骆绎护着周遥,腹背受敌;小李也支撑不住。

    混乱之中一声枪响,所有人静止。一个青年捂着手臂坐在地上。

    而另外两人围攻小李,抢夺他手里的枪。

    “他开枪打了我哥!”一个少年尖叫。

    小李使尽浑身力气把那两人从身上掀开。下一秒,一个少年挥着手中棍子打向小李后脑勺。

    骆绎:“小心!”

    狠狠一声闷响,小李头上鲜血直流,应声倒地,枪摔出几米开外。骆绎瞬间扑过去抢,另一个汉子也去抢。两人同时夺住,撕扯到一起,在地上翻滚。

    旁边青年见状,挥刀朝骆绎砍去。周遥想也不想,抓起掉落的长砍刀,挥在那人脸上。

    如同切瓜一般的感觉在周遥手心蔓开,周遥毛骨悚然,眼睁睁看着那人脸被劈裂,鲜血喷溅。

    周遥固执地握着刀,眼睛血红,不知是吓的,还是恨的:

    “你们不要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你们。”她嘶声尖叫,“杀了你们!”

    几个青年互看一眼,迟疑片刻,再度冲来,可——

    骆绎在地上和那人揪打成一团,扣动了扳机,

    “砰!”

    “砰!”

    “砰!”

    枪声不断,子弹乱飞,周围人退后散开,拉扯着往树林里躲。

    “砰!”

    “砰!”

    “砰!”

    弹匣全部打空,骆绎和那壮汉滚到草丛边,骆绎抓起一块大石头,狠狠砸到那人脸上,一下一下,把那人脸砸得稀巴烂。

    待那人松了手,骆绎立即起身,抓起周遥和小李跑进树林。

    骆绎一手背着昏迷的小李,一手拉着周遥,在树林里疾跑。

    周遥还紧紧握着那把长刀不松,刚才砍了人,她已经懵了。

    跑了不知多久,骆绎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突然一下跪倒在地。

    “骆老板——”周遥低声呼着,拉他,这才发现他脸色惨白,满头是汗。

    “很累了?你坚持一下,我们跑——”周遥摸到了他腹部粘稠的液体,抬起手,鲜血淋漓。

    他腹部中枪了。

    周遥惊愕地看着他,张了张口,眼睛红了。

    骆绎惨淡一笑,抓住周遥的手,一张纸塞进她手心:“地图,你先出去,能办到吧?我不陪你了。”

    周遥摇头,拉他:“要走一起走!”

    可她拉不动,骆绎已经没了一点力气,他站不起来了,摇了摇头:“听话,周遥。不用担心我,陆叙他们很快就来。不用一个小时。”

    “可这一个小时他们会找到你!”

    “听话,周遥。”骆绎轻轻重复了一遍,一头栽倒在地。

    周遥眼泪掉了下来,她呜一声,抿紧嘴唇,不敢发出声。她赶紧擦掉脸上的眼泪,四处寻找藏身地,很快找到一个陷阱。她把昏死的小李警官拖进陷阱藏起来,那陷阱容不下多余的人,她把小李的外套脱下,给骆绎绑住腹部的伤口,然后拉骆绎。

    骆绎比小李警官高大得多,也沉得多,周遥背也背不起,拉又拉不动,听见搜索的人们靠近了,她急得眼泪直流,死咬着牙拖着他的胳膊走了几米,附近灌木丛太矮,容易被人看见。

    她趴到地上,把骆绎压到自己背上,背着他一点一点往前爬。他没了意识,不停滑落下去,她把他的袖子拉到前头,拿牙齿咬住了往前爬。

    树枝石子刮着她的手指手臂肚皮膝盖,她早已不觉得疼。

    爬到一半,搜索的人来了。

    周遥狠狠咬着牙,趴在地上不敢发出半点动静,只有眼泪沉默无声地流。

    “那才那几个人呢?”

    “跑了。”

    “赶紧搜。燕姐说了,闯进寨子的人全得抓回来。活的死的,一个都不能跑!”

    “是!”

    “你们几个去寨子口守着。不准任何人出去!”

    “是!”

    那几人的脚就在周遥身旁,和她隔着几株小灌木的距离,骆绎的血慢慢从衣服里渗出来,湿哒哒地贴着周遥的后腰。

    周遥低下头咬紧手指,泪水执拗地在眼眶里打转,却生生不让掉下来。

    那群人终于去了别的地方,周遥拿手肘和膝盖一下一下撑着地面,用尽所有的力气,继续往前爬。爬了不知多久,来到一处竹楼后。

    满村的人都在搜,无处可逃。

    周遥看见竹楼下头的牛羊圈,把骆绎拖进圈里藏起来。

    她累得筋疲力尽,仍不敢有半分松懈。她一手摁住骆绎腹部的伤口,一手揽住他,把他抱在怀里,她拿脸贴住他冰冷的脸颊,眼泪如雨一般流出。

    为什么时间过得那么慢!为什么援兵还不来!

    搜索的人再度靠近,手电筒在树丛和竹楼间晃来晃去。

    这一次,为首人声音异常冷酷有力,周遥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

    “那个身手很好的男人长什么样?”

    “外地人,三十岁左右,很俊。”

    为首人沉默半刻,问:“他带着个女的?”

    “对,是个傣族。”

    “傣族?”

    “是。”

    “别的先不管,今晚无论如何,要把那个男的抓到!”

    “是。”

    周遥听着他的声音,狠狠一愣,突然之间,在亚丁医院那晚空白缺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过。

    她终于记起来了。她发烧那晚,骆绎抱着她躲在厕所最后一个隔间里,他的怀抱很紧,很慌,很害怕,害怕得他的眼泪掉在她眼睛上。

    她都记起来了。

    周遥死死咬紧牙,深深低下头,眼泪一颗一颗砸落。

    手电筒的光突然照进羊圈,周遥抱紧骆绎的头,把他护在怀里,一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刀。

    羊圈里,羊儿咩咩叫着,低头吃草。

    手电筒光收回去,脚步声也远离。

    周遥机械地松了刀,脸上泪痕斑驳,刚喘一气,竹楼楼梯上传来女人的脚步声。周遥已来不及逃走,那人就下了楼,抱了堆草来羊圈,给羊儿喂食。

    那傣家姑娘一进羊圈,脖子上就架了把刀。

    姑娘举起双手,侧头看见周遥泪湿却狠硬的眼神,又看一眼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轻声问:“你们是跟着警察过来的?”

    ……

    竹楼二楼,这是一个相当朴素的房间,一切收拾得整洁而干净。

    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一排遗像:老人,壮年,青年,少年……

    黑白色,老的少的排在一起微笑着,渗人得很。

    白色蜡烛摆在遗像边默默燃烧,流着烛泪。

    “咚”一声脆响,子弹落进盘子,名叫西纳的傣家姑娘给骆绎腹部缝了线,上了药,包上绷带,又给他喂了消炎药。

    周遥警惕地跪坐一旁,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手里还握着刀。

    “他运气好,寨子里就我一个医生。”西纳轻声说,回头看一身脏污的周遥,问,“你要不要去洗一洗?”

    周遥只问:“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明天吧。与其关心这个,你们要怎么逃出这个寨子?”

    “警察马上就来。”周遥说。

    “来了也没用。”西纳摇摇头,有点悲哀,“寨子里的男人都干这行,把所有的男人都抓走?”

    “对,谁犯法就把谁抓走!”周遥答。

    西纳愣了愣,旋即一笑:“但愿。其实——寨里的女人不喜欢这样,老实本分地做事情多好,可男人们像疯了一样。我爸爸、丈夫、哥哥都是跟着丹山和燕琳混……混死的。”她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正说着,寨子里传来喧嚣,男人们大声呼叫着各家男人的名字,像在集合。

    周遥警惕:“要搜每一户人家?”

    “我去看看。”西纳起身,周遥立即拎刀而起,西纳说:“我不下楼。”

    她到窗边打开竹窗,周遥携刀立在她身后。

    西纳朝楼下望:“你们去哪儿?”

    “过几天回来。”

    “一路顺风。”

    她关上窗子。

    周遥问:“什么意思?”

    西纳却看着躺在席子上的骆绎,道:“他很厉害啊。”

    “什么?”

    “寨里的男人为避风头,要转移了。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多亏三年前我帮过的一个卧底。看来,你的这位朋友把燕琳逼上绝路了。只可惜……”

    “可惜什么?”

    “特警还要半个多小时来吧,半小时已经足够让他们逃出边境。至于女人和孩子,即使不支持他们做的事,也不忍心揭发。所以丹山的窝点才一直找不着啊。”

    周遥呆呆看着骆绎,渐渐,眼睛又红了:“他找了丹山很久,这几年一直在找,好多次差点没命。”

    “他是警察?”

    “不是。”周遥看着骆绎苍白的脸,微微笑了,“他也不是很想洗刷自己的冤屈,只不过想守住他弟弟最珍视的东西,守住他弟弟用生命守护过的东西。”

    西纳似懂非懂,也看着骆绎,不禁轻叹,“那他运气太不好了。燕琳刚才想抓他,说明他很重要。可现在,燕琳一定意识到,他来了,警察也很快会来。所以赶紧撤离。”

    周遥冷冷勾起一边唇角:“我不会让他们顺利逃跑。”

    “可就凭你?”

    “对,就凭我。”周遥迅速擦掉眼里的泪水,问,“你家有面粉吗?”

    “有——怎么了?”

    “给我装几包面粉,小袋子,越多越好。”

    西纳不明白,但也照做。

    周遥则把垃圾桶里带血的卫生纸全翻了出来。

    西纳弄了十几包面粉,周遥往每袋面粉里塞了血纸。

    西纳问:“你要干什么?”

    周遥迅速道:“我早发现了,邻近边境,路上很多查毒的,车辆必检。缉毒警察看到白色的小包粉末,一定会打开看。燕琳他们在逃亡,会很紧张。只要他们紧张,哪怕车上没毒,缉毒警察也会察觉并怀疑。能拖延就拖延,等陆叙来了联系边警,一定能抓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