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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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订婚后,佟佳再次病重,时醒时昏迷,康熙看着自己的女人一点点走向死亡,无力又心痛。看着佟佳苍白的睡颜,康熙心里做了个决定,清雅,朕本应该早就把这个皇后之位给你,朕知道你心里从来没有想要这个名分,可这是朕欠你的。皇后之位是康熙心中的一个痛,结发妻子,两任皇后都离他而去,所以他迟迟没有给清雅这个名分,可她还是要离开他。

    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康熙哽咽不停,滚烫的泪水滴在佟佳的手上,她似乎有察觉似的,竟幽幽转醒了。一睁眼便看到的是康熙,佟佳笑了,叫道:“皇上,我在这。”笑的面若桃花,笑的美好动容,笑的清丽动人。

    康熙见佟佳的起色竟比之前好,一下便意识到那是回光返照,心下一痛,强忍着说道:“清雅,朕封你当皇后好不好?”这话他早就该说了,却一直拖到了现在。

    “好啊,我一直都等着呢,皇上真是的,现在才封,不过也不晚。”佟佳微弱的语气说着调笑的话,却一点没有让人觉得轻松,反而更加难过。如果这样,皇上他能安心,那她就高兴的接受吧。

    康熙握着佟佳的手,双手微微颤抖着,说道:“好。”回想起他们小时候,往事历历在目,竟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多年感情,如何能够割舍。

    康熙二十八年七月初九,康熙皇帝下旨敕封皇贵妃佟佳氏为后,佟佳清雅成了康熙皇帝的第三任皇后,也是最后一任。佟佳在床上接旨,神色平静的看着周围的人开始称她为皇后娘娘,高兴么?佟佳问自己,应该高兴吧。尽管她已经无法起身,皇上还是赐了她属于皇后的吉服,佟佳摸了摸那华贵的衣服,心想是很漂亮,只是她没机会穿了,便吩咐道:“拿下去吧。”

    胤禛始终默默不语陪在佟佳身边,只在佟佳勉强笑笑,任谁叫他离开,叫他去休息,他都一动不动。胤禛看着佟佳再次昏睡过去,心中似有预感,这一睡还会再醒来么?趴在佟佳的床边睡了过去,等他凌晨惊醒,却见原本佟佳握在一起的手,软软的倒在一边。胤禛不敢去想,颤抖着伸手去探佟佳的鼻息,竟一丝气息都没有了。胤禛大叫一声:“额娘!”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走了!

    悲痛中的胤禛紧绷着的神经在这一刹那绷断了,一时无法承受便晕了过去。他不知他是晕了过去,而是陷入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一遍遍的大叫:“额娘,额娘!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胤禛欣喜的是,他这一叫,他的额娘竟然真的出现了,可有些不同,明明是她为何却又不是她。他再叫,那人却不搭理他,然后他又看不到了其他人,有他自己,有皇父,有二哥,有八弟,有十三弟。可都像是没看到他似的,只是一幕幕的画面在他眼前掠过。他看到了他渐渐长大,却又不像是看他,因为他看到的事,他确信他根本没有经历过。直到一片刺目的白,一个看着像是他的背影,在灵堂里跪着。是谁死了,胤禛渐渐看清了灵位上的名字,竟是他的额娘,佟佳氏。额娘怎么会死,他明明看着她睡着了,她没有死。不管他如何的叫,那画面还是不停的进行着,举行丧礼,熟悉又不熟悉的人似是痛苦的大哭,只有他自己,只是默默的跪着,竟不再流一滴眼泪。

    又是一些画面迅速闪过,快的胤禛一点都抓不住,画面里的人都迅速长大,好像只有他自己被困在里面,看着其他人兜兜转转。空洞中,他似乎听到一个声音,是二哥,二哥你在哪?

    “禛儿,你怎么还不醒,二哥别无他求,只求你能醒来。”他原以为之前他已经承受了痛苦,可跟这次比起来,他才发现,那根本不算什么。上次他昏迷不醒的时候,他都从未有过现在的感觉,恐慌无力,为什么他会觉得这次禛儿要离开他了。

    “禛儿,你说你怎样才能醒,已经两天了,佟额娘明日便要下葬了。”得知胤禛昏倒的那一刻,胤礽呆住了,等清醒过来一路疯跑而去,见到毫无生气的胤禛,他觉得自己要崩溃。如果不是身边的何玉柱揽着,他恐怕要疯了,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

    胤礽亲吻着胤禛的手,紧紧的贴着他的额头,“禛儿,你快醒来好不好,二哥告诉你一个秘密,本来二哥打算可能的话一辈子都不告诉你哦。”

    “禛儿,二哥不是个好二哥哦,做了坏事,如果你知道的话,一定会不高兴 ,会生气。二哥现在就告诉你,你赶紧起来打二哥,骂二哥吧。”胤礽心想,要是胤禛能听到,一定会气的醒来吧,到时候怎么样都好,只要他能醒来。

    “禛儿,你一定不会相信吧,二哥我喜欢上你,爱上你了。”他说出口了,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不要不相信,二哥不止把你当弟弟,你是我的爱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是我的弟弟,可是,那样的话,我也不会遇到你了。”胤礽嘴角泛着苦涩的笑,他这是在对禛儿表白么,是吧。

    胤礽似是感觉胤禛的手指动了动,激动的叫了两声胤禛,发现还是没什么动静,原来只是他的错觉。看着昏迷的胤禛,胤礽在想,话已经出口,再也收不回来了,可他到底是希望他听到还是不听到呢?

    胤礽的话,胤禛却听听的清清楚楚,那些画面又没了,胤礽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他不敢相信,他只想当做那是胤礽的胡话,一定是他的错觉。在他这样的年纪,错把兄弟之情当做情爱之情。

    可因为胤礽的话,胤禛又看到一些他绝不想看到的画面,他看到比现在的胤礽要大的胤礽,疯狂的压制着他,不管他怎样挣扎都不放开。胤禛心里不禁叫道,二哥,放手。画面里的人根本不会听到胤禛的话,更加疯狂的撕咬住胤禛的嘴唇,伸手去扯胤禛身上的衣服。

    胤禛情不自禁的叫道:“不要,不要……”二哥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这次,胤禛清醒的认识到,那画面的里的人,就是他。他不只是个看客,更是主角。

    原本没有任何反应的胤禛,竟突然嘴里念着什么,胤礽激动不已,凑到胤禛的嘴边,仔细听他说的。可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只是有点像,不要什么的。胤礽心里着急,想安抚胤禛,不知怎么,看到胤禛的嘴唇,便凑上去轻轻挨了上去。胤礽等碰到那片润泽之后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想离开,却发现,他根本舍不得。但也不再做什么,只是那样轻轻的触碰。虽然只是简单的触碰,却是胤礽从未有过的感受。虽然之前他在梦里做了很多次,却从未有过这样真实的感受,似乎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云里雾里。

    另胤礽惊奇的是,原本不安的人,似乎突然安静了下来。不禁在想,难道是他这样的安慰有效果么。那甜甜温凉的唇,胤礽竟一点都不想再放开,甚至心里有个声音在希望他不要醒来。胤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那怎么会这么想,那个人不是他,根本不是他。惊慌间,从胤禛身上离开,不敢再去触碰,甚至连他的手也不敢再碰,只是轻轻放下,掩在了被子下面。

    胤禛不仅清楚的听到了胤礽的话,还敏锐的感觉到了胤礽的动作,是这个动作把他从那画面中拉了回来。他清楚的知道身边的人在做什么,他想抵抗,却不能动。他有感知,却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胤禛不禁在想,难道他永远都会这样?

    身边的人安静下来,胤禛感觉不到他的动作,但却知道他还在。那些被打断的画面又继续一点点在他脑海里走过,胤禛一点点的看过去,不知是多久,他却是经历了一生。那画面定格在他上一世临死前的那一刻,然后他终于明白了。那是他失去已久,一直想要找回的记忆。原来是这样的记忆,是他一直都不想想起吧,不是任何人阻止他想起,而一直是他自己。

    他不是别人,他就是爱新觉罗胤禛,只是他重活一世,又回到了这里。六弟死了,额娘也死了,二哥又对他是那种心思,这些都与前世一模一样,那他回来有何意义,只是为了让他再把这些痛苦经历一次么。他回来了,能做什么,他什么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

    昏迷中的胤禛眼角流下的两行清泪,重活一世,对他有何意义,所有的一切,都要他再经历一遍。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让他回来,难道就是要再看他痛苦一遍,却什么都做不到么?

    不!不是这样!胤禛是骨子里不服输的一个人,无论经历几世,这点也不会改变。无论是什么原因,他又回到这里,那他就不能再被命运所摆布,他要自己做主,他要自己去扭转。即使是扭转乾坤,他胤禛为何不能!胤禛自己没注意到的是,自他再回到大清开始,有些事情便一点点的不同了,胤祚好好地活在宫外,而他也多了个佟佳亲生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