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秘密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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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老三，你的动作就不能快一点儿！酒呢？”
“哎！马上就来。”
“他大姑，菜好了没有？人都来齐了！”
“马上就得，还差一个鱼。”
……
山沟沟里盖了新瓦房，乡里乡亲都过来闹酒。
“我说海生他爹，你们可真是因祸得福啊！头前刚买了地，现在房子又起来了。日子越过越红火啊！”
“唉！别提了。一说起这个我的心里就不安！生儿失踪都一年多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一想起他来，我就…”
“嗨，夏老实，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咋又说起这些了呢？海生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是啊，你们家海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福大命大，死不了！”
“妈？哥啥时候能回来呀？我都想死他了！”
“妈也不知道。孩他爹，你说海生到底在哪儿呢？监狱里先说他是越狱了，政府后来又说其实是立功了，还奖了一大笔钱。但是人呢？我的生儿，你咋还不回来呢？妈想你想的厉害，呜呜呜呜…”
“弟妹，你咋还哭上了呢？快停停，老太太出来了，别冲了喜。今天是暖房的大日子，刘瞎子给看过了，千万别误了吉时！”
“对对对，夏老实，你说点儿啥吧！要不然谁都不敢动筷子呀？”
“说点啥呢？大家都在，今天来的没外人。没别的，希望海生赶快回来吧！”
“说得好，喝酒喝酒！大妈，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我先干一个。”
“一百岁，那不成老妖精了？活那么长干啥？”
“那行，减一岁，活到九十九！”
“你个二小子，就属你油嘴滑舌！快吃菜，别光贪着喝酒。”
“好嘞！”
……
三大桌人在院子里喝酒，热热闹闹。谁也没注意到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人在不远处的山坡上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墨镜下面是一双红肿的眼。
根据规定，秘密探亲只能在不被亲人察觉的情况下进行。因为海生现在的身份是失踪，不能让任何熟人知道他的存在。
这已经是第八天呆在这个院子附近了。看着一家人忙忙碌碌的准备入住，海生感到非常欣慰。家里人用自己的奖金买了几十亩果树，添了不少家什，还盖了全新的瓦房。妈妈看得起病了，弟弟读得起书了，爸爸也不用起早贪黑的干活了。奶奶现在的身体比十年前还好得多，看着真让人高兴。
但是看着亲人就在眼前却无法上前相认，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就好像在一个三天滴水未进的人面前用绳子吊着一瓶冰镇啤酒，但却永远也够不着一样。
这些天，海生的眼泪流了不知道多少。每当看见或想起家人的时候，一颗心总是紧紧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着，半天喘不上一口气来。不敢大声呼吸，不敢说话，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假的，像是镜子里的东西，又像是水中的倒影。不敢去触摸，害怕一碰就会把它破坏。又不敢离开，唯恐它会忽然从眼前消失，再也看不见。尤其是夜幕降临，隔着窗户看爸妈的身影，看奶奶，看弟弟，就会觉得肚子像抽筋一样难受，总要弯下腰去，把头趴在腿上，这才会稍微好受一些。
这种折磨远比身体上受到的任何创伤都痛苦百倍！有时会感到无比脆弱，需要用手去紧紧握住一样东西才能够承受。
这八天里，抽掉了十几包烟，整个人瘦了两圈。嘴里全是大泡，脑门上也长出了几个紫包。尽管如此，还是不愿离去。除了给爷爷上了一次坟之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呆在附近。担心引人注意，有时候会躲到树丛里去，但也会竖起耳朵去听。即使能够听到偶尔一两声熟悉的声音，哪怕是咳嗽，也觉得格外踏实。好像自己和他们在一起，一起说话，一起吃饭，一起笑，一起闹，就像从前一样。
中将，只有晋升为中将以后才有获得自由的可能。这是一个多么遥不可及的目标啊！但是想想现在已经从列兵连升三级变为中士，想想这一连串神奇的遭遇，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吗？中将，我一定要成为中将。奶奶、爸爸妈妈、弟弟，你们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正想着，一辆黑色轿车从路上驶来，径直停在了院门口。一个尖嘴猴腮的人从副驾驶跳下车，正是村长王二捞。
海生不知道他的真名，只因为他行二，为人最是狡诈自私，平时一贯媚上压下，能贪就贪，能捞就捞，村里人才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一听就不是好东西！
王二捞满脸推笑，殷勤的把车的后座门打开，毕恭毕敬的拉着扣手，龇着黄板牙说道：“贾乡，这就是夏老实家。”
“嗯！”车里出来一个脑满肠肥的人，用鼻子哼了一下。
“快开门！夏老实。”
“谁呀？”
“是我！”
“村长啊！”海生他爸一皱眉，赶紧小跑着过去开门。
“村长，你也来了，快进屋喝一杯，刚开始喝。”
“好你个夏老实，盖房子喝酒是好事啊，关上门干什么，害怕别人来呀？”
“不是不是，自己家的这点小事，没敢惊动太多人。”
“快把院子扫扫，你看谁来了？”
“这位是？”
“贾乡啊！贾乡你都不认识？哎呀你个夏老实，一点儿也不关心国家大事。贾乡长是咱们乡的皇上，皇上你知道吗？切！”
“哎呀，不要这么说，不要这么说，低调，低调。”那个肥猪模样的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对对对，低调，低调。”王二捞媚笑着一转脸，又恢复了严肃：“还愣着干啥？贾乡今天百忙之中特意看你来了！还不快往里请？”
“看我来了？哎呦真是折煞我了。不敢不敢，快请进屋。我帮你拿杯子，皇上，啊不贾乡。”海生他爸是个老实人，没见过大世面。一听说乡长亲自来看自己，又惊又喜不知道手往哪儿摆。
“不用了！”贾乡长看了看海生爹伸过来的粗糙黑瘦的手，一皱眉，把一个大号茶杯交到王二捞手上。
王二捞双手捧着沾沾自喜，晃了晃茶杯说道：“夏老实，还不快去准备开水？”
“哎！老婆子，快看水烧好了没有？”
“不用了不用了，都别忙活了。我一会儿还有个会，顺便路过这儿。我只说几句话就走。”贾乡摇着肥大的手掌，一副大领导的派头。
王二捞紧打溜须：“安静，安静，都别吃了！领导有重要指示。说你呢，陈大脑袋，还吃！”
贾乡长白了他一眼，嫌他说话没有档次，清了清嗓子说道：“首先，我代表乡党委乡政府向你们家致以诚挚的问候，感谢你们给党，给政府培养了一个优秀的儿子！这也是我们乡的光荣。”
“鼓掌！”王二捞放下茶杯，把巴掌拍的山响。
“其次，我以个人名义对你们的新屋落成典礼致以衷心的祝贺！”
“快鼓掌啊！”王二捞眉眼乱动，见掌声不热烈很是着急。
“这第三点嘛，就是希望你们能为政府分忧，为百姓造福，为本县的希望小学尽一点力。”
“不是刚捐完款吗？”海生三叔听明白了意思，说了半天又是要钱，怪不得这么客气！
“是啊，村长，贾乡可能还不知道吧？”海生妈急着说：“我们领到奖金的第一天，就被红十字会什么的扣了五万块，说是献爱心人人有责。上个月村里的化肥不够用，又从我们家借了三万块。我们刚刚买了地盖了房子，手上也没剩多少钱了。一共五十万，红十字会五万，村里化肥三万，买地用了二十万，盖房子用了十五万，你算算，真的没钱了。孩子读书还要花钱，还有…”
“我说你的觉悟怎么这么低呢？你家白来了五十万，又是房子又是地的，都快成富翁了！叫你出点血，看你那不乐意的！”王二捞满脸的不屑。
“村长，话不能那么说。这钱可是我们家海生用命换来的。他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是死是活都不清楚，怎么能说是白来的呢？”
“好哇你个夏老实，看你平时老实巴交的，一说到钱的事就跟戳你心窝子似的。我跟你说实话，这希望小学盖也得盖，不盖也得盖。你要是不捐钱，就是耽误孩子们的学习，就是和政府对抗，你懂不懂？贾乡长亲自来是看得起你，本来我的意思直接找派出所就行。”
“你吓唬谁？”平时不爱说话的二叔霍的站起身来：“王二捞！你别动不动就上线上纲！我们家的钱，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一不偷二不抢，那是我大哥养命的棺材本！上回红十字会凭啥把钱给扣下了？他问过我们吗？还有你借的化肥钱什么时候还？借条在我手里可都快长毛了！”
“你，你，你你你你你……”王二捞见众人怒目相向有些麻爪，回头看看贾乡，苦着脸说：“贾乡，你看他们，这…”
“敬酒不吃吃罚酒！”贾乡长把大脸蛋子一甩：“下个月乡里修路，路过谁家祖坟可说不好！”说着气哼哼的推开司机，走出院外。
“你们！”海生爸听说可能要平祖坟，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老头子！”
“老实！”
“爹！”
院子里乱成一片。
又是揉胸又是捶背，好一会儿海生爸才苏醒过来，气得浑身发抖：“民不与官斗，老二，去，快拿两万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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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老三，你的动作就不能快一点儿！酒呢？”
“哎！马上就来。”
“他大姑，菜好了没有？人都来齐了！”
“马上就得，还差一个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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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沟沟里盖了新瓦房，乡里乡亲都过来闹酒。
“我说海生他爹，你们可真是因祸得福啊！头前刚买了地，现在房子又起来了。日子越过越红火啊！”
“唉！别提了。一说起这个我的心里就不安！生儿失踪都一年多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一想起他来，我就…”
“嗨，夏老实，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咋又说起这些了呢？海生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是啊，你们家海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福大命大，死不了！”
“妈？哥啥时候能回来呀？我都想死他了！”
“妈也不知道。孩他爹，你说海生到底在哪儿呢？监狱里先说他是越狱了，政府后来又说其实是立功了，还奖了一大笔钱。但是人呢？我的生儿，你咋还不回来呢？妈想你想的厉害，呜呜呜呜…”
“弟妹，你咋还哭上了呢？快停停，老太太出来了，别冲了喜。今天是暖房的大日子，刘瞎子给看过了，千万别误了吉时！”
“对对对，夏老实，你说点儿啥吧！要不然谁都不敢动筷子呀？”
“说点啥呢？大家都在，今天来的没外人。没别的，希望海生赶快回来吧！”
“说得好，喝酒喝酒！大妈，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我先干一个。”
“一百岁，那不成老妖精了？活那么长干啥？”
“那行，减一岁，活到九十九！”
“你个二小子，就属你油嘴滑舌！快吃菜，别光贪着喝酒。”
“好嘞！”
……
三大桌人在院子里喝酒，热热闹闹。谁也没注意到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人在不远处的山坡上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墨镜下面是一双红肿的眼。
根据规定，秘密探亲只能在不被亲人察觉的情况下进行。因为海生现在的身份是失踪，不能让任何熟人知道他的存在。
这已经是第八天呆在这个院子附近了。看着一家人忙忙碌碌的准备入住，海生感到非常欣慰。家里人用自己的奖金买了几十亩果树，添了不少家什，还盖了全新的瓦房。妈妈看得起病了，弟弟读得起书了，爸爸也不用起早贪黑的干活了。奶奶现在的身体比十年前还好得多，看着真让人高兴。
但是看着亲人就在眼前却无法上前相认，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就好像在一个三天滴水未进的人面前用绳子吊着一瓶冰镇啤酒，但却永远也够不着一样。
这些天，海生的眼泪流了不知道多少。每当看见或想起家人的时候，一颗心总是紧紧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着，半天喘不上一口气来。不敢大声呼吸，不敢说话，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假的，像是镜子里的东西，又像是水中的倒影。不敢去触摸，害怕一碰就会把它破坏。又不敢离开，唯恐它会忽然从眼前消失，再也看不见。尤其是夜幕降临，隔着窗户看爸妈的身影，看奶奶，看弟弟，就会觉得肚子像抽筋一样难受，总要弯下腰去，把头趴在腿上，这才会稍微好受一些。
这种折磨远比身体上受到的任何创伤都痛苦百倍！有时会感到无比脆弱，需要用手去紧紧握住一样东西才能够承受。
这八天里，抽掉了十几包烟，整个人瘦了两圈。嘴里全是大泡，脑门上也长出了几个紫包。尽管如此，还是不愿离去。除了给爷爷上了一次坟之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呆在附近。担心引人注意，有时候会躲到树丛里去，但也会竖起耳朵去听。即使能够听到偶尔一两声熟悉的声音，哪怕是咳嗽，也觉得格外踏实。好像自己和他们在一起，一起说话，一起吃饭，一起笑，一起闹，就像从前一样。
中将，只有晋升为中将以后才有获得自由的可能。这是一个多么遥不可及的目标啊！但是想想现在已经从列兵连升三级变为中士，想想这一连串神奇的遭遇，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吗？中将，我一定要成为中将。奶奶、爸爸妈妈、弟弟，你们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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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生不知道他的真名，只因为他行二，为人最是狡诈自私，平时一贯媚上压下，能贪就贪，能捞就捞，村里人才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一听就不是好东西！
王二捞满脸推笑，殷勤的把车的后座门打开，毕恭毕敬的拉着扣手，龇着黄板牙说道：“贾乡，这就是夏老实家。”
“嗯！”车里出来一个脑满肠肥的人，用鼻子哼了一下。
“快开门！夏老实。”
“谁呀？”
“是我！”
“村长啊！”海生他爸一皱眉，赶紧小跑着过去开门。
“村长，你也来了，快进屋喝一杯，刚开始喝。”
“好你个夏老实，盖房子喝酒是好事啊，关上门干什么，害怕别人来呀？”
“不是不是，自己家的这点小事，没敢惊动太多人。”
“快把院子扫扫，你看谁来了？”
“这位是？”
“贾乡啊！贾乡你都不认识？哎呀你个夏老实，一点儿也不关心国家大事。贾乡长是咱们乡的皇上，皇上你知道吗？切！”
“哎呀，不要这么说，不要这么说，低调，低调。”那个肥猪模样的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对对对，低调，低调。”王二捞媚笑着一转脸，又恢复了严肃：“还愣着干啥？贾乡今天百忙之中特意看你来了！还不快往里请？”
“看我来了？哎呦真是折煞我了。不敢不敢，快请进屋。我帮你拿杯子，皇上，啊不贾乡。”海生他爸是个老实人，没见过大世面。一听说乡长亲自来看自己，又惊又喜不知道手往哪儿摆。
“不用了！”贾乡长看了看海生爹伸过来的粗糙黑瘦的手，一皱眉，把一个大号茶杯交到王二捞手上。
王二捞双手捧着沾沾自喜，晃了晃茶杯说道：“夏老实，还不快去准备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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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不用了，都别忙活了。我一会儿还有个会，顺便路过这儿。我只说几句话就走。”贾乡摇着肥大的手掌，一副大领导的派头。
王二捞紧打溜须：“安静，安静，都别吃了！领导有重要指示。说你呢，陈大脑袋，还吃！”
贾乡长白了他一眼，嫌他说话没有档次，清了清嗓子说道：“首先，我代表乡党委乡政府向你们家致以诚挚的问候，感谢你们给党，给政府培养了一个优秀的儿子！这也是我们乡的光荣。”
“鼓掌！”王二捞放下茶杯，把巴掌拍的山响。
“其次，我以个人名义对你们的新屋落成典礼致以衷心的祝贺！”
“快鼓掌啊！”王二捞眉眼乱动，见掌声不热烈很是着急。
“这第三点嘛，就是希望你们能为政府分忧，为百姓造福，为本县的希望小学尽一点力。”
“不是刚捐完款吗？”海生三叔听明白了意思，说了半天又是要钱，怪不得这么客气！
“是啊，村长，贾乡可能还不知道吧？”海生妈急着说：“我们领到奖金的第一天，就被红十字会什么的扣了五万块，说是献爱心人人有责。上个月村里的化肥不够用，又从我们家借了三万块。我们刚刚买了地盖了房子，手上也没剩多少钱了。一共五十万，红十字会五万，村里化肥三万，买地用了二十万，盖房子用了十五万，你算算，真的没钱了。孩子读书还要花钱，还有…”
“我说你的觉悟怎么这么低呢？你家白来了五十万，又是房子又是地的，都快成富翁了！叫你出点血，看你那不乐意的！”王二捞满脸的不屑。
“村长，话不能那么说。这钱可是我们家海生用命换来的。他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是死是活都不清楚，怎么能说是白来的呢？”
“好哇你个夏老实，看你平时老实巴交的，一说到钱的事就跟戳你心窝子似的。我跟你说实话，这希望小学盖也得盖，不盖也得盖。你要是不捐钱，就是耽误孩子们的学习，就是和政府对抗，你懂不懂？贾乡长亲自来是看得起你，本来我的意思直接找派出所就行。”
“你吓唬谁？”平时不爱说话的二叔霍的站起身来：“王二捞！你别动不动就上线上纲！我们家的钱，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一不偷二不抢，那是我大哥养命的棺材本！上回红十字会凭啥把钱给扣下了？他问过我们吗？还有你借的化肥钱什么时候还？借条在我手里可都快长毛了！”
“你，你，你你你你你……”王二捞见众人怒目相向有些麻爪，回头看看贾乡，苦着脸说：“贾乡，你看他们，这…”
“敬酒不吃吃罚酒！”贾乡长把大脸蛋子一甩：“下个月乡里修路，路过谁家祖坟可说不好！”说着气哼哼的推开司机，走出院外。
“你们！”海生爸听说可能要平祖坟，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老头子！”
“老实！”
“爹！”
院子里乱成一片。
又是揉胸又是捶背，好一会儿海生爸才苏醒过来，气得浑身发抖：“民不与官斗，老二，去，快拿两万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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