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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断肠人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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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交车上人山人海,赵霜微此刻一点都不觉得拥挤,她多么希望人潮能将杨桑推开,离她越远越好。

    话不投机半句多。赵霜微难以理解,为什么杨桑一定要缠着她不放呢?

    “杨桑,”她终于开了口,“我们之间不可能了。是我不好,你不再用来找我了,好好读书吧。”

    “不是的小微,”杨桑连忙道歉,“之前我也有不好的地方,我已经反省过自己了。我们一起努力读书,好吗?之前的事情我已经不怪你了,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我们回不去了,我也不想回去了。你以后还是别来找我了,同学他们之间已经传的很难听了。”

    “我真的原谅你了,为什么回不去呢?有什么回不去的呢?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都改变不了我对你的感情。小微,我为了你真的很努力在读书,我们可以和好吗?”再一次,杨桑低声下气地挽留。

    赵霜微简直无法理解:“你读书是为了你自己,前程是你自己的,大学是你自己的,未来是你自己的。而这些,跟我通通没有任何关系,你怎么会说是为了我呢?杨桑,你能不能不要再来找我了,是我对不起,你忘了我吧。”

    赵霜微突然意识到,经历过这些事情,她的心已经硬了不少。她一想到李知君说过的“下不为例”,她就绝对不允许自己再错一次。

    杨桑失落的表情再也掩盖不住了。他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赵霜微可以丝毫不为所动呢?他越想越难以平静,他恨恨地说:“赵霜微,喜欢上你,就当我是瞎了眼。果然天下最毒妇人心。”

    说完,杨桑把头扭向一边,再也不肯看她一眼。714路车一到站,杨桑就头也不回地快步跑了下去。

    赵霜微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难受,但她也不愿再为自己解释一分。就这样过去吧,虽然不能好聚好散,但至少…他能对我死了心。想到杨桑从此不再纠缠自己,赵霜微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爱一个人,是这么的辛苦。到最后连假装都没有力气了,哪怕要做恶人,也只希望对方能够快快离自己越远越好。

    回到学校的杨桑,心里郁结难抒。

    他忿忿不平地回到教室坐下,把书包里的辅导书和成绩单一股脑掏出来,狠狠地撕碎了。读书有什么用呢?他本来就不喜欢,要不是想着能够跟她上同一所大学,杨桑才不愿意花费力气在这些没什么必要的事情上面。赵霜微那么喜欢读书,就让她自己去读个够吧,说不定她高考失手,连一本都考不上;又说不定她高分低能,将来混得还没有自己好。

    杨桑像个怨妇一样,把心里所有的怨和恨都发泄到了眼前的书本和试卷之上。随着一张张纸彻底变成了垃圾,他长久以来的梦,也被他自己一点一点撕碎了。

    他抱着这一堆碎片,出门走向了垃圾房。

    等杨桑扔完垃圾,准备返回教室的时候,他在楼梯上碰到了陈诗续。

    “陈诗续!”他急忙喊住了她。陈诗续曾经帮自己说过不少好话,因此杨桑一直不讨厌她。

    陈诗续转过身,看着杨桑,一脸疑惑:“怎么了吗?”

    “上次忘了告诉你,你这个短发挺好看的。”杨桑纯粹就是想说些什么,好让自己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孤单。

    “谢谢夸奖。你…你跟赵霜微…现在怎么样了?”果然还是躲不掉这个话题,杨桑失落地说:

    “就在刚刚,彻底结束了。”

    陈诗续看着杨桑,好像看到了几个月前的自己。那种痛苦,她感同身受、记忆深刻。

    “放学后,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她问道。

    杨桑此时此刻正需要安慰。“今天中午行吗,你下午能不能请个假?我真的好想找人聊一聊。”

    陈诗续于心不忍,当初的自己也是这般,急切地需要人陪。她点了点头,当是应允。

    杨桑和陈诗续不在一个班,各自申请病假条也不是什么难事。中午午饭时候,他们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学校。

    杨桑看看两人身上的校服,叹了口气:“我们这样,去哪都不方便。你要是不介意,去我家吧,现在没有人。我家就在学校附近,我们可以叫点外卖,边吃边聊。”

    陈诗续也未觉不妥,便答应了他。

    两人回到杨桑的家里,点了披萨,就在客厅吃了起来。

    “你跟赵霜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早就分手了吗?怎么会拖到今天?”陈诗续问。

    杨桑叹了口气,说:“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要原谅她。我今天早上去找她了,就是想跟她重新好好在一起。”

    “她拒绝了?”

    “嗯。”

    陈诗续看着眼前颓废的杨桑,当初对他的懵懂好感又全部回来了。她为他忿忿不平:“杨桑你那么好,是赵霜微不懂得珍惜。忘了她吧,你值得更好的女生。”陈诗续眼里又黯淡了几分,她轻声说道:“当初,关书尽也是这样要跟我分手的。我求他再给我一次机会,他不肯。你知道更可悲的是什么吗?我们分手之后,我原以为他会留恋,会不舍,会自责,会内疚…但是通通没有,他跟他新的女朋友,每天甜甜蜜蜜,怕是早就忘记了我这个人了。”

    杨桑感同身受:“我现在也是这样。我们这么久的感情,对小微…不,是赵霜微来说,什么都不算。”

    “说不定现在我在伤心,他在哪儿抱着新人呢。”陈诗续恨恨地说。

    “是啊,说不定我在这伤心,赵霜微也在跟那个男的说着情话呢。”杨桑也恨恨地说。

    他看着身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陈诗续,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

    而同样,感同身受的陈诗续,也对杨桑激起了一点不一样的感觉。

    空气突然凝固了,再流动起来的时候,释放的是满满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