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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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常宁带着小羽走进左边的石门，后面的花花就已经感到不妥。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两人的身影已经一闪不见。花花只好招呼邓光、邓复、张欣三人，紧紧跟在她后面，以免失散，然后走进左边的石门追寻常宁和小羽。
常宁和小羽走进石门后，来到的是一间三丈见方的封闭石屋，可是当花花他们走进时，这里变成了一条长长的甬道。
甬道中，雕刻了一幅幅的浮雕，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花花四人一边走，一边看着那些浮雕。每一幅浮雕都描述了一个画面，每一个画面都鲜血淋漓，残忍至极。
这些浮雕都描述了一个美貌女子杀人的场景。有的浮雕中，那女子将对方的肠子从肚中挖出来，缠在对方脖子上勒死他；有的浮雕中，那女子将对方四肢折断，放血引来一群昆虫一点一点把对方咬成枯骨；有的浮雕中，那女子将对方的整个人皮剥下来，扔到盐坑中，让对方活活疼叫而死……这些画面中每幅被杀的人不同，但那美貌女子却始终是同一个人。每一幅画面，都让人感同身受，不寒而栗。
九岁的邓复看过几幅画面之后就崩溃了，哭叫着躲在哥哥邓光怀中，不肯抬头。邓光也战战兢兢，瑟瑟发抖，三个少年中，唯有张欣还算镇定。
花花示意张欣在后面稳住邓氏兄弟，自己则在前面打着火把，喊道：“常宁！小羽！你们在哪儿？”
四人当然找不到常宁和小羽，在经过了上百幅浮雕后，终于来到一个宽阔的空间。
花花高举着火把，但是照耀不到这空间的尽头，他们沿着一边的墙壁，慢慢的向前摸索。花花仍然一边前进一边呼喊着常宁和小羽的名字，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哈哈哈哈！”一阵凄厉的笑声从火把照耀不到的地方传来。这是一个女子的笑声，只是简单的一笑，声调里就包含了许多疯狂，许多怨毒。
“谁？”花花将火把朝那笑声的发源地照去，却是空无一物。
邓复更害怕了，拉着哥哥的胳膊，道：“女鬼！是女鬼！哥哥，我们回家吧！”
邓光抱着弟弟，勉强鼓励着他，张欣则拿着另外一只火把，来回巡视着。
“哈哈哈哈！”那笑声又从另外一个地方传来。
花花举着火把跑过去，仍然空无一人。
“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花花站定身子，厉声道。
“呦！好凶的小妹妹！不过奴家喜欢！”随着这声音的发出，在花花和三个少年中间的空地上，竟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影飘飘忽忽，犹如没有重量一般。
此时，常宁和小羽已经在地下的甬道中前行了几十丈，这条甬道比较窄，两人尽量贴着彼此，互相搀扶着，才能勉勉强强并排而行。
“小宁子，你说，我们会死在这里吗？”小羽拉着常宁的手道。
“别胡说！小爷我还没在这世上玩够呢！难道你玩够了吗？”常宁道。
“当然没玩够啊！可是，我们好像走到哪里，都会被断了后路。好像……好像我们只能在这古墓中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冥渊界……”小羽喃喃道。
常宁知道这小妮子在这压抑的甬道中，已经面临崩溃了。他只好不停地和她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家的房子，一个多月以前还是荒宅，你是最近才搬到沧澜城吗？”
“是呀，十天前才搬来的。”
“你的家乡在哪儿？”
“我的家乡……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从那里来到沧澜城，我和爷爷走了足足半年。”
常宁出生就在沧澜城，一辈子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伏虞郡老家，他对地理和赶路完全没有概念，听到小羽说走了半年，他点点头，道：“那还真够远的——你还有个爷爷？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他？我上次躲雷明他们时，没见到你爷爷啊？”
“我爷爷……他来到沧澜城的第三天，就出门办事啦！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哦，你还有亲人，真好。我却是在这世上孑然一身，再无亲人啦！”
小羽吃了一惊，盯着常宁道：“小宁子，你——”
常宁道：“我的妈妈姓杨，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死掉啦。我现在，都不太记得她长什么模样了。她只留给我一块吊牌，喏，你看。”说着，他把脖子上的骨质吊牌拿出来。
小羽接过去摩挲着看那牌子，“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常安宁。真好！”她念出了牌子上的十二个字，“你的爸爸呢？”
“我的爸爸，在两年前战死在蛮州前线了。”常宁说着，低下头，他没注意到，说到“蛮州前线”四个字时，小羽脸上不自然的表情，“爸爸死后，我就跟着邓叔叔住。邓叔叔对我是极好的，邓光、邓复他们待我也很好。只是……只是终究不是自己的家啊。”
“小宁子！”小羽拉着常宁的手，“没事的，你受到欺负了，就来找我，我会罩着你的！”小姑娘这几句话说得豪气干云。
常宁笑了笑，道：“你呢？你除了爷爷，其他亲人呢？”
小羽的脸se也暗淡下来，道：“除了爷爷……也全都死掉啦！爸爸，妈妈，哥哥……在那天晚上，都被坏人杀掉啦……”
常宁摸了摸小羽的头发，道：“对不起，我不知道的。”
小羽一仰头，勉强笑道：“没什么！我俩……我俩都没什么亲人，其实我可以照应你的。”
常宁笑道：“你还想着做大姐大呢？今天我们从这里出去后，我要努力练功，总不能被你一个小女孩比下去了。”
小羽举着拳头，愤愤然道：“小女孩怎么啦？你们人族帝国，还有过女皇帝呢！”
小羽说的是一千七百年前的罗家皇朝的事情。当时人族的第三个帝国——天鸿皇朝ri暮西山，天鸿皇朝的大贵族，掌握军权的大将军罗必奇弑君称帝，建立了人族的第四个大帝国，后世称为罗家皇朝。罗必奇有三子，全部早夭，他死后，也不放心将皇位别传，于是传给了他的女孩罗素素，这是人族历史上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女皇帝。罗素素称帝后，内政治理的尚可，但在军队中实在没有什么威信。只过了两年，各路诸侯节度使纷纷宣告du li，罗家帝国分崩离析，二世而亡。
听到小羽说起女皇帝的典故，常宁揶揄道：“怎么？原来你小小年纪，不仅想做大姐大，还想做女皇帝不成？”
小羽摆手道：“做劳什子皇帝！那活儿，最累人了。女孩子嘛，当个皇后就不错啦！”
后来有人问起时，天羽皇朝的光翼皇后羽·珏冰回忆了这个场景，她当时的这句话并不是表达自己要当皇后的意愿，而是另有所指。但是太祖武烈皇帝，却把这话记在了心里，仅仅因为光翼皇后童年时的这一句话，就让后来的天羽皇朝武烈皇帝在某个紧要的关头下定了决心，最终冲破阻挠走上了前台，最终登基为帝。当然这是后话了。
常宁听到小羽的豪言壮语，哈哈一笑，刚要说话，突然间脚下一空，两人抱在一起咕噜咕噜从一个斜坡滚了下去。常宁一歪身间重心不稳，手中火把也不知落到哪里熄灭掉了。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与一个九岁的少女，两人就这么抱着，在黑暗的空间中翻滚，不知最终将落向何处。
……
花花和三个少年都惊恐地看着他们中间的那个人影，谁也不知道那人影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那个人影好似东飘西荡，模糊不清，过了片刻，才渐渐稳定下来。大家抬眼仔细观瞧，那是一个女子，约莫十仈jiu岁，面容姣好，穿着一身奇怪的湖蓝se衣服，紧身连体，与时下流行的较为宽松的外裳、百褶裙搭配全然不同。
对史学有所研究的张欣忍不住开口叫道：“这是，这是坚皇朝服饰！你是大坚皇朝时的女鬼吗？”
那女子冷哼一声，并不答话，而是上下打量着花花。
花花做了个揖道：“这位……这位前辈，晚辈几人走失了两个伙伴，故而前来寻访，并无冒犯之意。前辈可曾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十来岁的小孩？”
那女子嘿嘿笑道：“小妹妹，我有什么义务要告诉你吗？”
花花已经看出了对方和她一样是个魅，想以同族之意说服对方，她顿了顿开口道：“前辈，那两个孩子，对我来说十分重要，如果前辈看到了，还请指点他们在何处。”
那女子道：“好不懂礼数的小妹妹。你来到我老人家这里，也不问问是什么地方，也不打听我老人家的名号，就只顾寻找你那小弟弟么？”
花花耐下心来，躬身对那女子道：“还请前辈明示，此处是何处？前辈您怎么称呼？”
那女子点点头，满意道：“此处是何处嘛，我老人家暂且不能告诉你们。不过我老人家的称呼嘛，倒是可以告诉你。我叫做黛雪。”说完，站在那里，一副等人说“久仰”的样子。
那黛雪看起来不过十仈jiu岁，比花花还面嫩，居然老气横秋的一口一个“我老人家”，而且一副大家都知道她名字的样子。三个少年刚开始还有些怕，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却都心里感到有些好笑。只是花花四人都杵在那里，竟然没人跟黛雪答话。
黛雪眉头一皱，道：“怎么？我老人家才二十年没出山而已，难道江湖上风花雪月的称呼，已经没人知道了么？”
“啊！”张欣一拍额头，“风花雪月！风花雪月！”
邓光也张口结舌，显然他也知道风花雪月的典故。
花花脸一红，悄悄对张欣道：“张欣，那个，风花雪月，是什么意思啊？”
张欣还在震惊中，过了半晌，才对花花道：“三百年前，人族世界中出现了四位杀手之王，被称为‘风花雪月’，名字里各带着风花雪月的一个字，眼前这位，这位黛雪前辈，想来就是风花雪月中的‘雪’了。风花雪月出没无踪，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能逃过风花雪月的追杀。”
那黛雪听到张欣的解释后，满意的点点头，道：“总算江湖上没有忘记我老人家，你这少年也知道我老人家的典故，倒也不是孤陋寡闻。”
花花转头对黛雪道：“前辈大名流传江湖三百年，想来是一位真正的高人。您这样的前辈，一定不屑于和我们晚辈开玩笑。请问黛雪前辈，您可曾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从这里路过？”
黛雪yin森森一笑，露出满嘴白牙，道：“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小妹妹，说的我老人家都不好意思和你开玩笑了。好，那我就回答你，我老人家除了你们，已经将近十年没有看到过其他人族的人了。”
“不可能！”邓光喊道，“刚刚我们明明亲眼看见常宁和小羽走进这条通道。这里又没有别的岔路，你怎么会见不到他们！”
黛雪面se一沉，道：“你这娃娃，是在说我老人家说谎么？”话还没说完，一直白皙柔嫩的手臂就闪电般朝邓光袭去。
“嗙”一声闷响，黛雪长着尖锐指甲的手掌却撞到了花花的皓腕上。
黛雪又是上下打量了花花一番，露出满意的笑容，道：“不错的小妹妹！看在你的份上，我饶那小子一命吧。”
花花拦下黛雪一击，手臂被撞得生疼。她听黛雪的语气，便知黛雪可能真的没有见到常宁。但是黛雪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一定对这里比他们自己更熟。于是花花向黛雪道：“前辈的话，晚辈们自然是相信的。一件事情，哪怕是亲眼看到，眼睛也有可能欺骗自己。黛雪前辈既然身在此处，那晚辈斗胆问一下前辈，此处可有什么古怪？我那弟弟，和我们进的是同一个门，难道走到了不同的地方？”
黛雪眼中对花花的满意更甚，道：“难得，难得，你这小姑娘，竟然在片刻间想通了事情的关键，也罢，那我老人家就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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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常宁带着小羽走进左边的石门，后面的花花就已经感到不妥。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两人的身影已经一闪不见。花花只好招呼邓光、邓复、张欣三人，紧紧跟在她后面，以免失散，然后走进左边的石门追寻常宁和小羽。
常宁和小羽走进石门后，来到的是一间三丈见方的封闭石屋，可是当花花他们走进时，这里变成了一条长长的甬道。
甬道中，雕刻了一幅幅的浮雕，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花花四人一边走，一边看着那些浮雕。每一幅浮雕都描述了一个画面，每一个画面都鲜血淋漓，残忍至极。
这些浮雕都描述了一个美貌女子杀人的场景。有的浮雕中，那女子将对方的肠子从肚中挖出来，缠在对方脖子上勒死他；有的浮雕中，那女子将对方四肢折断，放血引来一群昆虫一点一点把对方咬成枯骨；有的浮雕中，那女子将对方的整个人皮剥下来，扔到盐坑中，让对方活活疼叫而死……这些画面中每幅被杀的人不同，但那美貌女子却始终是同一个人。每一幅画面，都让人感同身受，不寒而栗。
九岁的邓复看过几幅画面之后就崩溃了，哭叫着躲在哥哥邓光怀中，不肯抬头。邓光也战战兢兢，瑟瑟发抖，三个少年中，唯有张欣还算镇定。
花花示意张欣在后面稳住邓氏兄弟，自己则在前面打着火把，喊道：“常宁！小羽！你们在哪儿？”
四人当然找不到常宁和小羽，在经过了上百幅浮雕后，终于来到一个宽阔的空间。
花花高举着火把，但是照耀不到这空间的尽头，他们沿着一边的墙壁，慢慢的向前摸索。花花仍然一边前进一边呼喊着常宁和小羽的名字，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哈哈哈哈！”一阵凄厉的笑声从火把照耀不到的地方传来。这是一个女子的笑声，只是简单的一笑，声调里就包含了许多疯狂，许多怨毒。
“谁？”花花将火把朝那笑声的发源地照去，却是空无一物。
邓复更害怕了，拉着哥哥的胳膊，道：“女鬼！是女鬼！哥哥，我们回家吧！”
邓光抱着弟弟，勉强鼓励着他，张欣则拿着另外一只火把，来回巡视着。
“哈哈哈哈！”那笑声又从另外一个地方传来。
花花举着火把跑过去，仍然空无一人。
“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花花站定身子，厉声道。
“呦！好凶的小妹妹！不过奴家喜欢！”随着这声音的发出，在花花和三个少年中间的空地上，竟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影飘飘忽忽，犹如没有重量一般。
此时，常宁和小羽已经在地下的甬道中前行了几十丈，这条甬道比较窄，两人尽量贴着彼此，互相搀扶着，才能勉勉强强并排而行。
“小宁子，你说，我们会死在这里吗？”小羽拉着常宁的手道。
“别胡说！小爷我还没在这世上玩够呢！难道你玩够了吗？”常宁道。
“当然没玩够啊！可是，我们好像走到哪里，都会被断了后路。好像……好像我们只能在这古墓中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冥渊界……”小羽喃喃道。
常宁知道这小妮子在这压抑的甬道中，已经面临崩溃了。他只好不停地和她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家的房子，一个多月以前还是荒宅，你是最近才搬到沧澜城吗？”
“是呀，十天前才搬来的。”
“你的家乡在哪儿？”
“我的家乡……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从那里来到沧澜城，我和爷爷走了足足半年。”
常宁出生就在沧澜城，一辈子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伏虞郡老家，他对地理和赶路完全没有概念，听到小羽说走了半年，他点点头，道：“那还真够远的——你还有个爷爷？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他？我上次躲雷明他们时，没见到你爷爷啊？”
“我爷爷……他来到沧澜城的第三天，就出门办事啦！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哦，你还有亲人，真好。我却是在这世上孑然一身，再无亲人啦！”
小羽吃了一惊，盯着常宁道：“小宁子，你——”
常宁道：“我的妈妈姓杨，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死掉啦。我现在，都不太记得她长什么模样了。她只留给我一块吊牌，喏，你看。”说着，他把脖子上的骨质吊牌拿出来。
小羽接过去摩挲着看那牌子，“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常安宁。真好！”她念出了牌子上的十二个字，“你的爸爸呢？”
“我的爸爸，在两年前战死在蛮州前线了。”常宁说着，低下头，他没注意到，说到“蛮州前线”四个字时，小羽脸上不自然的表情，“爸爸死后，我就跟着邓叔叔住。邓叔叔对我是极好的，邓光、邓复他们待我也很好。只是……只是终究不是自己的家啊。”
“小宁子！”小羽拉着常宁的手，“没事的，你受到欺负了，就来找我，我会罩着你的！”小姑娘这几句话说得豪气干云。
常宁笑了笑，道：“你呢？你除了爷爷，其他亲人呢？”
小羽的脸se也暗淡下来，道：“除了爷爷……也全都死掉啦！爸爸，妈妈，哥哥……在那天晚上，都被坏人杀掉啦……”
常宁摸了摸小羽的头发，道：“对不起，我不知道的。”
小羽一仰头，勉强笑道：“没什么！我俩……我俩都没什么亲人，其实我可以照应你的。”
常宁笑道：“你还想着做大姐大呢？今天我们从这里出去后，我要努力练功，总不能被你一个小女孩比下去了。”
小羽举着拳头，愤愤然道：“小女孩怎么啦？你们人族帝国，还有过女皇帝呢！”
小羽说的是一千七百年前的罗家皇朝的事情。当时人族的第三个帝国——天鸿皇朝ri暮西山，天鸿皇朝的大贵族，掌握军权的大将军罗必奇弑君称帝，建立了人族的第四个大帝国，后世称为罗家皇朝。罗必奇有三子，全部早夭，他死后，也不放心将皇位别传，于是传给了他的女孩罗素素，这是人族历史上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女皇帝。罗素素称帝后，内政治理的尚可，但在军队中实在没有什么威信。只过了两年，各路诸侯节度使纷纷宣告du li，罗家帝国分崩离析，二世而亡。
听到小羽说起女皇帝的典故，常宁揶揄道：“怎么？原来你小小年纪，不仅想做大姐大，还想做女皇帝不成？”
小羽摆手道：“做劳什子皇帝！那活儿，最累人了。女孩子嘛，当个皇后就不错啦！”
后来有人问起时，天羽皇朝的光翼皇后羽·珏冰回忆了这个场景，她当时的这句话并不是表达自己要当皇后的意愿，而是另有所指。但是太祖武烈皇帝，却把这话记在了心里，仅仅因为光翼皇后童年时的这一句话，就让后来的天羽皇朝武烈皇帝在某个紧要的关头下定了决心，最终冲破阻挠走上了前台，最终登基为帝。当然这是后话了。
常宁听到小羽的豪言壮语，哈哈一笑，刚要说话，突然间脚下一空，两人抱在一起咕噜咕噜从一个斜坡滚了下去。常宁一歪身间重心不稳，手中火把也不知落到哪里熄灭掉了。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与一个九岁的少女，两人就这么抱着，在黑暗的空间中翻滚，不知最终将落向何处。
……
花花和三个少年都惊恐地看着他们中间的那个人影，谁也不知道那人影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那个人影好似东飘西荡，模糊不清，过了片刻，才渐渐稳定下来。大家抬眼仔细观瞧，那是一个女子，约莫十仈jiu岁，面容姣好，穿着一身奇怪的湖蓝se衣服，紧身连体，与时下流行的较为宽松的外裳、百褶裙搭配全然不同。
对史学有所研究的张欣忍不住开口叫道：“这是，这是坚皇朝服饰！你是大坚皇朝时的女鬼吗？”
那女子冷哼一声，并不答话，而是上下打量着花花。
花花做了个揖道：“这位……这位前辈，晚辈几人走失了两个伙伴，故而前来寻访，并无冒犯之意。前辈可曾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十来岁的小孩？”
那女子嘿嘿笑道：“小妹妹，我有什么义务要告诉你吗？”
花花已经看出了对方和她一样是个魅，想以同族之意说服对方，她顿了顿开口道：“前辈，那两个孩子，对我来说十分重要，如果前辈看到了，还请指点他们在何处。”
那女子道：“好不懂礼数的小妹妹。你来到我老人家这里，也不问问是什么地方，也不打听我老人家的名号，就只顾寻找你那小弟弟么？”
花花耐下心来，躬身对那女子道：“还请前辈明示，此处是何处？前辈您怎么称呼？”
那女子点点头，满意道：“此处是何处嘛，我老人家暂且不能告诉你们。不过我老人家的称呼嘛，倒是可以告诉你。我叫做黛雪。”说完，站在那里，一副等人说“久仰”的样子。
那黛雪看起来不过十仈jiu岁，比花花还面嫩，居然老气横秋的一口一个“我老人家”，而且一副大家都知道她名字的样子。三个少年刚开始还有些怕，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却都心里感到有些好笑。只是花花四人都杵在那里，竟然没人跟黛雪答话。
黛雪眉头一皱，道：“怎么？我老人家才二十年没出山而已，难道江湖上风花雪月的称呼，已经没人知道了么？”
“啊！”张欣一拍额头，“风花雪月！风花雪月！”
邓光也张口结舌，显然他也知道风花雪月的典故。
花花脸一红，悄悄对张欣道：“张欣，那个，风花雪月，是什么意思啊？”
张欣还在震惊中，过了半晌，才对花花道：“三百年前，人族世界中出现了四位杀手之王，被称为‘风花雪月’，名字里各带着风花雪月的一个字，眼前这位，这位黛雪前辈，想来就是风花雪月中的‘雪’了。风花雪月出没无踪，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能逃过风花雪月的追杀。”
那黛雪听到张欣的解释后，满意的点点头，道：“总算江湖上没有忘记我老人家，你这少年也知道我老人家的典故，倒也不是孤陋寡闻。”
花花转头对黛雪道：“前辈大名流传江湖三百年，想来是一位真正的高人。您这样的前辈，一定不屑于和我们晚辈开玩笑。请问黛雪前辈，您可曾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从这里路过？”
黛雪yin森森一笑，露出满嘴白牙，道：“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小妹妹，说的我老人家都不好意思和你开玩笑了。好，那我就回答你，我老人家除了你们，已经将近十年没有看到过其他人族的人了。”
“不可能！”邓光喊道，“刚刚我们明明亲眼看见常宁和小羽走进这条通道。这里又没有别的岔路，你怎么会见不到他们！”
黛雪面se一沉，道：“你这娃娃，是在说我老人家说谎么？”话还没说完，一直白皙柔嫩的手臂就闪电般朝邓光袭去。
“嗙”一声闷响，黛雪长着尖锐指甲的手掌却撞到了花花的皓腕上。
黛雪又是上下打量了花花一番，露出满意的笑容，道：“不错的小妹妹！看在你的份上，我饶那小子一命吧。”
花花拦下黛雪一击，手臂被撞得生疼。她听黛雪的语气，便知黛雪可能真的没有见到常宁。但是黛雪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一定对这里比他们自己更熟。于是花花向黛雪道：“前辈的话，晚辈们自然是相信的。一件事情，哪怕是亲眼看到，眼睛也有可能欺骗自己。黛雪前辈既然身在此处，那晚辈斗胆问一下前辈，此处可有什么古怪？我那弟弟，和我们进的是同一个门，难道走到了不同的地方？”
黛雪眼中对花花的满意更甚，道：“难得，难得，你这小姑娘，竟然在片刻间想通了事情的关键，也罢，那我老人家就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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