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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隐死于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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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与绿水环绕之地,清晨空气总是额外清新,给人凉爽醒神之感。天空那片苍茫云雾似也是低了几分,掉落在高耸山头,久久不愿散去。

    第一缕阳光还未出现,那深山一株参天大树上便已先传出一声清脆之鸣,如同拉开了话茬一般,紧接着是一声盖过一声的鸣叫,直到整个世界开始沸腾。

    而那天边云雾终究挡不住朝阳升起的光芒,一缕,两缕,直到那无数缕光芒散布至各个角落。

    沥风早已换了装束,不再是一袭白衣,而是灰se粗布麻衣,虽不美观,却也厚实。

    毕竟那能采到药的深山中还是可以让人感到些许寒意,粗布麻衣不仅可以御寒,更可以抵挡那些蚊虫的叮咬。

    如同他这般文人,也并非不干粗活,这世道除了权贵与稚童之外,很少有人不会干粗活。

    昨ri沥风归家后,与其父沥水寒说了入山采药与柳颜父亲旧疾之事。之后沥水寒赶至柳颜家中,几句话便说服了顽固的柳颜父亲。

    让一个女子进入深山采药也是无奈之举,因为镇内真正认得药草者就两人,一是柳颜父亲,另一个便是柳颜自己。

    其余人,只是零零星星认得些许,如同沥风那般,并不如柳颜父女那般认得广。

    穿戴好衣物,听过父母嘱托与小妹一番啰嗦抱怨,沥风便匆匆走出门去。来到镇外路口,那路旁一株须三人方能抱住的古树下已有两人在等待。

    其中一人便是柳颜,而另一人则是名身材壮实,膀子宽大,皮肤黝黑,略显憨厚的汉子,身上别着把砍柴刀。

    说他是汉子是因为他与沥风或柳颜比起来,实在是高大太多,也成熟许多。但其实他年龄比沥风与柳颜都要小。

    此人名宋豪,亦是沥风发小。其名字是沥风父亲根据其父母希冀所取,取英雄豪杰,豪放大气之意。

    不过宋豪父亲是个铁匠,觉着叫宋豪缺少霸气,于是便又给其取了个小名,也便是如今镇中人对其的称呼,宋大牛,高大如牛,力大如牛。

    那宋大牛远远看见沥风的身影,便晃动双手高声喊了起来

    “沥风哥,在这里!这里!”

    “大牛,你怎么来了?”沥风看见宋大牛有些疑惑,待走上前时开口问道。

    “我爹今天看到柳颜姐这行头,就知道柳颜姐要去山里采药,就让我跟来帮忙了。毕竟我们家还欠柳大夫好些药草钱呢,嘿嘿。”

    宋大牛傻笑的挠了挠脑袋,似是有些尴尬。

    “大牛他爹怕我们山中遇到野兽之类,而且山路不好走,让大牛来帮忙开开路,帮忙背药草之类。”柳颜也含笑开口解释道。

    “沥风哥你放心,虽然我没你那般文采,但披荆斩棘,沥风哥你铁定比不上我。我这可是打铁打出来的铁身板,就算遇到大虫我也一刀给它劈死了。”宋大牛一拍胸脯,有些得意道。

    一番闲聊过后三人便上路了,前面的道路倒也宽敞,可以并肩而行。但行至那山脚下之后,路便开始狭窄,于是由柳颜带路,沥风行中间,宋大牛走在最后头。

    宋大牛早已把那把柴刀拿出,时而砍断一些路旁丛生出来的荆棘草木之类。

    约一个时辰过后,三人进入了那连绵山脉外层处,此处空气变得有些chao湿,宋大牛也走到了最前头。

    因为自这里开始,路便开始十分闭塞,若是不用刀开路,即使穿着粗布麻衣,也可能被荆棘割伤。且那荆棘上挂着许多露水,强行穿过便会如同落入水中一般,弄得浑身chao湿。

    这在深山中采药是大忌,深山内空气可是比山外要冷许多,因阳光常年照she不到这里,yin寒不散,chao气不是一般人可长久承受的。

    “柳颜姐,你看我早说了吧,在这深山中你们肯定用的到我大牛。”

    宋大牛一手挥舞着柴刀开劈道路,一边开口笑道。

    “要我说,这深山才是练身板的好去处,可比家中打铁要有趣。沥风哥你看,我这一刀便是一步路,我在家中打铁时,用的力气可是十成,半天那铁还是老样子,而且这味儿可比我家要好闻……”

    这宋大牛一开了口便好似无法停下,即便是劈着荆棘,依旧是滔滔不绝。

    沥风与柳颜都是不善这类闲聊之人,这一路上皆未插上几句,偶尔说两句话,又被宋大牛插个哈哈打断,二人只得相视摇头苦笑。

    却说三人一路停停走走,来到一处相对视野开阔之地,阳光在此处可从上方枝头缝隙照下,杂草荆棘之类也相对不再那么茂盛,不会如之前那般压抑。

    而柳颜于路上已采集了几味药草,不过分量皆极少,于是三人便在此处停下搜集药草。

    此时宋大牛已收了柴刀,坐在一处枯树下略作休息。沥风背着装药草的竹篓,在不远处摘采一些认识的药草。柳颜则拿着一把尖锐木钉,正在挖掘一株药草的根茎。

    “太闷了啊,沥风哥,你这么久不说话,不闷啊?”

    宋大牛伸了个懒腰,随手扯了一根植物叼在嘴中,向着不远处采药的沥风喊道。

    “呸,这什么草,又苦又腥。”

    “那是鱼腥草,味苦而腥,不过可治咽热。”

    柳颜看了宋大牛这副模样,心觉有些好笑,走上前去小心折了一小把含笑道。

    “不过生草腥苦味十足,如同鱼胆,难以入嘴,须慢火熬半个时辰。”

    “大牛,你若是饿了便先吃些东西裹裹腹,那些不知名的草不可乱吃。山中有些药草带着毒xing,轻者体冒虚汗,重可绞腹致死。”

    三人来时已有备好干粮与水,毕竟采药不是一时半刻之事,而此时柳颜拿出了干粮与竹筒里的水递给宋大牛道。

    “我倒是不饿,只是觉着太过无事,有些闲不住罢了。”

    宋大牛站起身子,并未接过干粮与竹筒,而是呸了呸嘴里那又腥又苦的口水。

    “我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野果吧,药草我虽不认得,但野果还是认得不少的,我这人实在是闲不住。”

    宋大牛说着便拿起柴刀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柳颜只好无奈地收起干粮,继续采集药草。

    沥风那里,正拿着一片叶子反复辨认,似是有些惊疑不定。沥风认识的药草不多,除了那些常见药草,便是那些极为稀少,但是极其珍贵的。

    而天下药草何其繁多,相似的药草数不胜数,有时一株看起来似是救命良药,可能是一株催命毒药,所以采药须仔细辨认,尤其是如同沥风这般之人。

    ……

    天ri流影过,云飞风自排。时光渐过,此时已到正午,沥风与柳颜早已停下了手头采药之事,坐在那枯树下休息。

    “大牛去采野果怎么这么久都还没回来?”

    沥风拿了装水竹筒,喝了一口,皱了皱眉道。

    “奇怪,大牛做事一向雷厉风行,这次怎去了如此之久。”

    柳颜也皱了皱眉头,心头有些不妙之感浮现。方才二人都忙着采药,没有过多注意宋大牛去采野果之事。

    此时坐下来,二人方才感觉隐隐不妙,宋大牛去了一个多时辰,如此长时间不见归来,这不由得让人担心。

    “我去寻他吧,你在此处等着,药草采的也差不多,出山的路很长,也该回去了。”

    沥风放下竹筒,站起身来对柳颜道。

    “嗯,你小心点。”柳颜点了点头道。

    “你自己也小心点。”

    沥风说着便往宋大牛去时的方向走去,柳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略微有些失神,直到沥风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才收回目光轻叹了口气。

    却说沥风自采药之处一路寻来,皆未看见宋大牛的身影,但却发现了一些被劈断的荆棘,想来是宋大牛所做。

    沥风走着,渐渐深入这山林,忽然沥风脚步一顿,瞳孔猛地收缩,面se渐寒,却见前方的路被一面绝壁拦断。

    这绝壁布满青苔,而让沥风变se的,是面前那一丈高的漆黑洞口,这是一处古老的山洞,而且在那洞口的地上,静静地躺着一把刀,正是宋大牛那把柴刀!

    “大牛。”

    沥风走上前去,捡起柴刀向四周开口喊了一声道,但却没有人回答。

    沥风脸se越来越冷,将柴刀横在身后,二话不说径直向那山洞内走进去。

    洞内很昏暗,在外面看起来漆黑如夜,但进入适应之后,还是可以看见周围景物的。

    一入眼的,是一张石桌与四张石凳,竟是一处有人居住过的洞府。不过那桌上布满蛛丝的壶杯却是告诉人,此地已很久无人居住了。

    沥风没有言语,而是手中柴刀抓紧了些,慢慢向里面走去。

    忽然,沥风停下了脚步,望着眼前的景象叹了口气。

    洞府并不大,此时沥风已经来到这座古老洞府的尽头。在他面前的是一堵石壁,而那石壁前盘坐着一个人,或者说一具尸体。

    尸体已经风化,但是仍可看出那是一个老者。花白的头发,身穿一袭沾满了灰尘的白se长袍。

    老者虽死,但却有股安详的气息流露,让人心神安定,不会生起恐惧之感,这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气势。

    那老者一手手掌搭在膝盖之上,另一手则是小臂搭于膝盖,食指伸出,指在身前的地面上。似是在向来人指示着什么。

    沥风走上前去,向着这已归去的老者一拜,以示敬意。低头时隐隐看见那地上有几行被尘土掩盖的字迹。于是轻轻将那尘埃拂去,那地面便显现出一行充满古朴气息的字。

    “老夫将死之人,不愿夺去后辈所望,藏残躯于此,或许这便是我辈之士最好的归宿。隐死于山野,名消于尘世。”

    “若有后辈来者,知我者,万请勿将老夫之死公诸于世。

    不知者,若是有心,可为老夫添上几撵尘土,老夫自先行谢过。”

    隐约的,沥风似是看到了一位风仙道骨的老者,含笑着面对这世间百态。看破了红尘,看淡了生死,但那双眼中却隐藏着深深的眷恋。

    “爹说过,这世间有大才之隐士,怀负玲珑心,不贪功名,不恋利禄。平ri隐于山野,出山时教化万民,想来这位前辈便是了。”

    看过这几行字,沥风脸上有了几分恭敬,向前弓身再拜了三拜,随后低身自地上撵起一些尘土,缓缓地自那老者头上撒下,叹息着走出了这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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