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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九极归神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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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来吧……”

    王耿并未回应沥风话语,而是负着双手,走出大殿,双脚踩在虚空上,于那空中远去。

    沥风看向王耿空中背影,沉吟少许后,白衣随脚步卷动,一股风卷起沥风飞向殿外。

    ……

    却说沥风在空中跟随在王耿身后,身下景物变幻着,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座几十丈大小的小山,前方的王耿方才停下。

    这竟是座于九元门山门内的……山巅之山!

    在那山壁之上,有诸多座石门存在,每座石门上皆雕刻着诸多符文,极为jing妙,似是一处洞府之所。

    “此山……是九元门第三代宗主,运用神通法术凝成。”

    自空中落下在这山脚处后,王耿看向山壁时,神se间有感慨。

    “当年妖邪大军自南北而出,与北斗,玄武二宗交战,北斗玄武不敌,唯有数百弟子逃得生天,被我九元门接纳……”

    “之后妖邪大军来犯,门内修为高深的师叔伯等人,为转移民间凡人,先后战死……同战死之人中有四百余人为北斗玄武二宗之人。”

    “此处,便是那残存的几十人闭关之所……”

    听到这里,沥风眉头微皱,因王耿此前未曾提起过此事,此时突然告诉沥风这些,却是不知何意。

    王耿并未看到沥风的皱眉,而是继续开口道

    “北斗与玄武本不至于被妖邪所灭……只是,当年二宗内出了叛徒,将宗内镇压大阵之神像毁去,由此……那妖邪方才有了可趁之机……”

    说到此处,王耿转过身来紧盯沥风双眼,似是在观察沥风眼神中波动。

    “时至今ri,九元门内可战之力不多,若非大阵存在,或许早已覆灭,去天罡求援之人迟迟未归。

    且也不知妖邪用了什么手段,使得我等二宗一门内,除却护宗神像外,其余数百尊神像皆无法再发挥除妖之力……”

    “师兄何必如此一再试探,若沥风是妖邪所派,应早已出手,当年之事师兄知晓,沥风也不愿多说。”

    看着王耿的神情,沥风已然知道王耿用意,随后并不停顿,继续开口道

    “沥风也只能如此取信于师兄,若师兄还是不愿相信沥风,那沥风大可带舍妹离开九元门便是。”

    沥风说罢不再开口,而是眼神中无丝毫波动地看着王耿,似在等待王耿决断。

    王耿沉默,如沥风所言,他的确是又在试探沥风。

    无论是说出宗门内可战之力不多,还是说出宗门神像被毁与叛徒等事,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隐晦地向沥风传递一个信号,一个若沥风真是妖邪所派而来,可以出手的信号。

    其实这试探从沥风进入山门之时便已开始,沥风进入山门之后,王耿所引见给沥风之人皆是那种修为不强之辈。为的便是制造出假象,一种九元门此时极弱的假象。

    王耿来此地亦是大有深意,在此地,王耿有九成把握,与那小山之内闭关的众人,将沥风封印。

    甚至王耿没有告诉沥风的是,那小山便是一件可以催动的至强法器,由其内闭关的北斗与玄武二宗之人合力施展……可发挥出这件至强法器的六成之力。如此……可战沥风。

    但听了沥风这番言语之后,王耿却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引诱沥风出手,因他没想到自己几次试探皆被看穿,被沥风隐晦点出。

    再如王耿自己所言,九元门内可战之力剩余不多,若与沥风一战,即使有着那小山做法器,也必然会付出一些代价。

    且关于沥风是妖邪所派之人,也仅仅是一个猜测,根本毫无根据……若沥风不是,则意味着王耿此举,很可能会将沥风逼走,甚至连此时身为门派长老的沥雪,也会与沥风一同离去。

    这种损失,王耿他身为门主,为了大局考虑,他承担不起。

    沥风的到来,在某种程度上鼓舞了九元门的士气,可以说整个九元门内,最不愿沥风是妖邪派来之人的就是王耿。

    “师祖你走吧,我……相信沥风师弟。”

    沉默良久,最终王耿轻叹,抬头时朝天空中虚无处开口。

    却见在那原本空旷的天空处,渐渐显现出一穿着蓝se道袍,白发苍苍,胡须如同发须般雪白的老者。

    老者站在虚空中,雪花无法掉落在其身上,而是穿透了他的身躯,似那老者只是虚影,并不存在。

    显现出身影之后,那老者大有深意地看了沥风一眼后,随后一甩衣袖下转身,身影散去,消失在二人眼前。

    其实沥风早已发现那虚空中的老者,只是并未点出,甚至那老者都不知晓,自己的一切行踪自从沥风入山门之时起,便被沥风尽收眼底。

    王耿没有对沥风解释什么,只是沉默中看着眼前白发飘飘的沥风。

    沥风那带着决绝的话语似还回旋在耳边,他想到了当年那个跪在父母尸体前,神se中蕴含了悲怒的青年,紧攥着自己衣领,质问着自己……

    “它为何要杀我父母!杀我乡邻!我们与它无冤无仇,它为何要杀……”

    随后是那个青年被封印了记忆后,如同失去了魂魄般,三年的忧伤……

    王耿自问如此之人,怎可能去与妖邪为伍?所以他当着沥风的面唤出那老者,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些年王耿身居门主之位,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他没有那个资格去放下哪怕半刻。

    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御着葫芦,以睥睨之姿从天而降,战妖邪,开金弓,拥有着浩然正气的男子……

    “师弟,我这么做是迫不得已……但那玉佩……师傅真的花了不少心血……”

    沉默半晌,王耿转过身去,闭上眼平定了心绪,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没有再过多解释。

    “走吧,离开此地……师兄带你去看真正的九元门,带你去……拜神像……”

    王耿没回头,踏空而起,穿梭至落下的雪花中,背影中有着萧瑟。

    沥风也没多言语,有些事二人都知晓,心照不宣,无须过多解释。理解的人自然理解,不理解的,解释也是枉然罢了。

    再次跟随着王耿身影,白衣飘带随风而扬,行走间有风弥漫卷动了他的身体,化作流光而去。

    ………

    仅是半盏茶时间,二人来到那九元门内最后方,也就是九元门最深处。

    此处周围有着铁链环绕,呈一个圈,似是一副阵法,外人无法看到那铁链之内的情形,但想来绝对是隐秘之事。

    土壤呈铁青之se,落下的雪花在距离地面几尺之时便开始融化蒸发,无法堆积成雪地。

    在那铁链之前有一块石台,仅及半人高,台面上有一块凹槽,如人掌大小。

    王耿走上前去,从怀中取出一块泛着古铜青se的牌子,随后将那牌子轻轻放置在那凹槽处。

    只见在那块牌子放上之后,石台上泛起微芒,发出咔咔之声,周围铁链一阵光芒闪动中,前方暮然间凭空出现一条道路。

    更是在这条道路出现之后,整座九元门山门都轻微震动了一下。

    “走吧……”

    王耿收起那块牌子,向沥风示意道,自先领着路走在前头。

    沥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踏入铁链之内,跟随着王耿脚步走入了那道路通往的深处。

    在二人皆踏入那阵法内之后,石台上光芒散去,道路消失,一切又自动恢复成原样。

    约半盏茶功夫,二人来到一个一丈大的平台之前,不过此刻那平台上却是空无一物,周围亦是铁链环绕。

    王耿在此处停下,略微有些失神,顿了半晌后方才双手掐诀,打出数道法力,手结印,按在平台前虚无处。

    “九元正法,九印开灵,阵开!”

    大喝中,王耿结出一道手印拍在平台前虚空处,紧接着平台周围的铁链发出簌簌颤动之声,飘出无数符文,弥漫在平台四周。

    “九九归一,神凝!”

    王耿最后一指点出,那平台上符文骤然汇聚,化成一团光芒,竟如同太阳般刺眼。在这光芒中有个身影渐渐凝聚,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似大海般磅礴骤然间爆发,直奔苍穹之上!

    光芒如同被那个身影吸收,淡去的同时其中身影逐渐凝实,只见最后一丝光芒淡去之时,平台之上多出一个栩栩如生的雕像。

    那是一个男子,身穿战铠,抬头望着苍天,似是有无限感慨。

    持着三尖两刃刀,石制的披风在其身上亦如在风中飘动般,在其眉间有一道缝隙存在,如同一只闭着的眼眸。

    他站在那里,即使只是雕像,但其气势却足以惊天!

    这便是神像,如今存在于九元门中,唯一还发挥着作用,镇压着护山大阵的……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