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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缘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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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缘份

    原来那个女人,也就是张依曾他们兄妹三人的亲妈,名叫安海珍,是邻省hb川平县人,因为所在地和张依曾她们所在的淅川县龙马镇相隔不远,再加上两地民风民俗不同,所以经常有hb省川平县的姑娘嫁给hn省淅川县的小伙子的事情发生。

    铁山娘的姐姐嫁到隔壁镇子上,她的一个当家子侄子媳妇就是邻省川平县人,姑娘长得如花似玉的,只是那里的风俗不许女方家向男方要彩礼,于是一些贪财势利的人家,就开始把目光瞄向了彩礼高昂的hn省淅川县,不惜远离也要把女儿嫁进深山。

    铁山娘在大儿子铁锤娶亲后,二儿子铁山的婚事也就成了她的心头大患。大儿媳铁锤媳妇是个出了名的母老虎,仗着娘家家族大人多,为人十分的飞扬跋扈,常常不把她这个婆婆放在心上,还经常出言不逊。铁山他爹就是因为受不了这个窝囊气,经常窝气憋火的,渐渐身子骨落下了毛病。

    李翠花剩下了儿子张义恒后,更觉得自己为他老张家添了一个男丁,事事刁难婆婆。在张义恒还没满月的时候,就当着自己的妈,指责婆婆做的饭不合自己的胃口。

    翠花娘也是个不明事理护短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自己说女儿几句,再给亲家母几句好听话也就算了,谁知她也竟然火上浇油,帮着女儿笑话亲家。

    铁山娘一个女人家的,那里禁受住这样的事情,一下子就恼了,准备和翠花娘好好理论一番。铁山爹当着亲家母和街上几个看热闹的人,大声的斥责着自己的老伴:“铁山娘,赶紧跟我回屋去,媳妇就是再骂你,你也要夹着尾巴不能出声。要怨就怨你命不好,谁叫你当媳妇受屈的时候当媳妇,当婆婆受屈的时候当婆婆。叫别人骂去吧!谁叫咱就是这个命!”

    一时间这件事成为街头巷尾的笑谈,那句“当媳妇受屈的时候当媳妇,当婆婆受屈的时候当婆婆。”也成了他们村的名言。李翠花的老爹听说这件事,气哼哼的把老伴和女儿训斥了一次,从此至死都没有再上过老张家的门边。

    摄于铁锤媳妇李翠花的恶名,许多人家打听到了都不愿意把女儿,嫁到张家给母老虎做妯娌。更何况铁锤的成亲和铁锤他爹的得病,把多年来积攒的家底花得已经差不多了。秋天时铁山他大姨偶然走亲戚时说得这个情况后,铁山娘立刻起了心思,不由得喜出望外。

    铁山娘也是个利索脾气,说做就做。在走完亲戚后,就随着姐姐到了姐姐家住了几天。铁山他大姨索性把这位侄子媳妇叫到家里,来试探一下口风,看她那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铁山娘见这个媳妇人未走进来,爽朗的笑声首先飘进门里,知道这是个爽利的人,从心里先喜爱了几分,无论如何要是自己小儿子也能娶上这样一位爽利人,那就太好了。她的娘家离得远,到时候准给自己一心,那时候就不再怕老大媳妇兴风作浪了。可回头又一想,自己家里已经有一个母老虎了,如果再有一个厉害的,那岂非是要龙虎相斗,永无宁日了。想到这里脸上刚露出的喜色,也随之飘忽不定了。

    那媳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眉目端正,浓眉大眼的,两个嘴角往上翘着,透着喜气,见屋里有外人,就笑着对铁山他大姨说道:“呀!三婶子,今天有客人啊!一会做什么饭,我给你相帮着。”

    “不忙,建设家的,这也不是外人,是建成他大姨,是相邻镇子龙马镇的,”铁山他大姨赶紧说道:“都不是外人,都坐下吧!今天我们也是有求于你。”“三婶子,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求不求的,一家人那还说两家话,那不就生分了。再说了,我孤身一人嫁到这里,婆婆又死的早,什么事情还不得三婶子常常提醒着、帮衬着,现在你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做媳妇的,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不管费多大的劲,一定办好的。”建设媳妇也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马上明白了对方的大概来意。

    铁山他大姨一听这话很高兴,建设媳妇能当着妹妹表态,可见没有忘记自己平时对她的好,铁山他姨和他娘一个脾气,都是热心肠,平时谁家有什么矛盾,谁家过不下日子了,他们准会帮忙的,铁山姨赶紧说:“凤仙,你到我们这里也好几年了,你也知道,龙马镇离县城比我们近,那里的条件也比我们这里富裕些。唉!早些年你三婶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还多亏了建成他姨经常接济。如今他小儿子铁山,你是见过的,今年正月里还和他哥铁锤一块到我这里走亲来着,你还帮着做饭来着。那时候铁锤家孩子生病,所以我妹妹没有来,你没见过面。可铁山你是见过一次的。”

    “啊!是吗?我想一想。”建设家的面露出沉思状,“我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你的两个外甥岁数都差不多,都长得人高马大的,都不错,只是一个爱说话,一个不爱说话,是不是?”

    “到底是年轻人,记性就是好,只见过一次就记得这样清楚,你说对了,就是那个不爱说话的。我这个外甥什么都好,干活不惜力气,吃穿也好打法,还心肠特别软,特别细心周到,就是有一点不爱说话,可无论什么事,心眼里清楚着呢?”铁山姨看了铁山娘一眼,夸奖着外甥,铁山娘不好自己也夸儿子,只是连连点着头。嘴里说到:“也相看了好几个,不是你看不上我,就是我看不上你的,老是不顺利,我听姐姐说,你们那的姑娘,个个都长得漂亮,而且贤惠能干的,这才起了这个心思,还麻烦你多费心呢!”

    铁山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姐姐说得又何尝不对,自己这个儿子样样都好,从小就孝顺,而且对谁都是一样好。即使铁锤媳妇那样蛮不讲理的人,他都毫无怨言。要不是受老大媳妇坏名声的连累,也早就该成家立业了。

    建设家的现在全明白了,建成他姨家的小儿子,肯定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要不怎么还要寻外向地女子?可这老实巴交,也不全是坏处,想到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老实丈夫,建设家的一阵欣慰,女人这一辈子图啥呢?还不就是为了找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一些大道理自己也讲不上来,可母亲从自己小的时候,就开始灌输给她一种思维:女人找婆家,就是跳一个火坑,跳对了能让自己一辈子舒舒服服的,跳不对就会烧的个粉身碎骨的!所以选男人,先不管他穷富,首先它是一个老老实实的人,对你一心一意的好,一辈子纵容着你,能让你觉得无论碰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害怕,要是能碰上这样的男人,舍了命都值得。

    她现在也将结婚好几年了,有了儿女,也见识了一些事态的炎凉。这些再一次证明了母亲所说的话的正确性。那些聪明的、长相好的男人,没有一个是靠得住的,不是串门子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就是有的人在外打工挣了钱也不回家,干脆在外面养个小的,让家中的妻儿受苦。可见在婚姻上,还是长相平常的老实人,保险系数还高一些。

    想到这里,建设家的笑了笑:“三婶子,建成他姨,你们也先别着急,俗话说得好:家有梧桐树,还怕招不得凤凰来吗?要说这个事,说难也不难,说易也不易,这关键就在于两个字——缘分。这俗话又说得好,千里有缘一线牵。那缘分到的时候,想拦都拦不住;这没缘分的时候,让你磨破嘴,跑断腿都不成。这还正好有一个巧宗,正月里我回娘家的时候,听说有一个远房亲戚家女儿多,你们也知道我们那一方不兴要彩礼,这位远房的姨觉得家里条件艰难,准备让一个女儿嫁到我们这里来,还向我打听咱们这里的情况,当时我不了解情况,只说了一半的数目,听得这位远房姨还只咂舌呢?要不,这两天我回一趟娘家,去问问她那边的情况。”

    铁山娘一听建设家说的话,马上激动的站起身来,握着建设家的手,“外甥媳妇啊!要是咱们这儿一半的彩礼能帮铁山定下婚事,你可真帮了我的大忙了,也不瞒你,这两年我家老头子过世后,家里好像是塌了顶梁柱,铁山的婚事也就耽搁下来。我的那个心啊!每天就像被手挠着那样揪心,要是外甥媳妇能帮这个大忙,到时候我们一家子都会感恩戴德的,一定要重谢你。”

    建设家的一听这话,也就坐不住了,“大姨,你可别这么说,可折煞小辈了,漫说这件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就是婚事成了也是为自己修福的,那能图人感谢呢?再说了我一向把三婶子当成自己的婆婆,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从今后你就是我的亲姨,再这样说可是见外了,可就是不拿我当自己的孩子了!”建设媳妇嘴皮子利索,脑瓜子反应也特别快,赶紧推辞着。

    铁山姨见了一笑:“瞧你们俩,推推搡搡的,叫外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打架呢!都快别这样了。妹子,依我看,让建成到你家带铁山过来,等两天随着建设家的一块到川平县,”她笑着转头看着建设家的,“叫你远房姨相看一下,相看准了,再谈彩礼的事。就我们铁山那长相、那体格,一相看准成,你说呢,建设家的。”

    建设家的一拍大腿,“哎呀!三婶子,还真是吃姜还是老的辣,我们年轻人考虑事情就是差一大截,这带着大兄弟相看,那能有什么不成的事,那咱就说好了,定下后天一大早去,在我娘家住上一个晚上,大后天我们早早就回来了,你们就等着听好消息吧!就是那位大兄弟,你们给他拾掇拾掇,精神着点。”说完大家又拉了一些家常话,在铁山姨的挽留下,建设家的才答应留下来吃饭。

    于是大家忙活起来,铁山姨把房梁上吊着的腊肉拿下来,狠狠地割下一刀子。儿子建成和儿媳翠竹也刚从地里收工,孙子和孙女也玩得回来。一见家里有客人,大家都很欢喜。建成和翠竹立刻跟着忙碌起来,大家和面的、剁菜剁肉的,欢欢喜喜动手包上了饺子。建成的儿子毛毛和女儿妞妞也没闲着,被派去建设家,看看叔叔和他家的儿子毛蛋在没在家,回来了一块带过来吃伙饭。毛蛋和毛毛同岁,又住在一块,本身就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听见奶奶的吩咐,大叫一声就跑出去了。

    看着家里如此欢乐和谐,铁山娘对姐姐羡慕不已,都说年轻苦不算苦,到老苦才是真正苦。姐姐一生一儿一女,是儿女双全的全福人。虽然姐夫也刚刚去世,可儿子媳妇都很孝顺,孙子孙女也很懂事,姐姐的日子过得还算是舒心。唉!自己就是操劳命,要是小儿子的婚事定下来,也就省去了一块心病。

    第二天一大早,建成就起身到龙门寨村去了,铁山娘特意叮嘱建成一定要告诉你姨夫,让铁山带上二十元钱。到了中午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双双回来,下午的时候建成又带铁山去理了发。明天出门,还没有一身像样的衣服,铁山娘就让建成带铁山到他们镇子上走一趟,看能不能买到。

    建成媳妇见了,赶忙拦住,“今天又不是集,恐怕你们去了也是白跑一趟。这样吧,建成有一身出门的衣裳,穿的也不多,还是簇新的,要是铁山兄弟不嫌弃,你们俩的身量也差不多,应该也合适的,你就先穿着去吧!”

    铁山娘急忙说:“那怎么行,建成压箱底的衣服,铁山穿坏了怎么办?”铁山姨见妹妹的担心,就笑着对铁山娘说道:“妹子!你就依了媳妇的话吧,她也是一番真心。不是我自夸,就我这媳妇,方圆几十里的挑不出一个人能给翠竹相比的,论孝顺,比儿子、闺女还强。”说到这里,想到妹妹家那见过几面的的彪悍的铁锤媳妇,就急忙打住话题。

    “看姨说得,这衣服哪能穿穿就坏了,铁山兄弟这是去相亲,又不是去扛活。再说了,这衣服还是建成结婚是穿的那件,铁山兄弟穿了,也沾沾喜气,一定会马到成功的!”建成媳妇好脾气的笑着,轻言慢语的解释着,看得出她对这件事情也很热心。

    铁山娘心中感动不已,要不就说“抓把灰来比土热”,既然外甥媳妇真心实意的为自己考虑,自己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于是说道:“建成家的,姨别的话也不说了,心里记着外甥媳妇的好哩!”再想想自己的媳妇,说不出来的寒心,只盼望铁山能娶到一个贤惠的妻子。

    川平县里淅川县并不远,翻过一座山头,就有公路相连,在坐上两个小时的车,就到了川平县会昌乡,步行几里路,就到了凤仙的娘家二十里铺。

    两天后,建设家的带着铁山回来,还带了好消息。到了她姨家,姨家的女儿一个叫安海珍的堂妹妹立刻见看上了铁山,这个姑娘不只是长得好看,还特别好脾气,能吃苦耐劳的。她远房姨对铁山也很满意,对建设家的说的财力的数目更满意,最后达成共识,彩礼一共二十元,下年底就可以结婚。而这次带去的二十元钱,作为定亲礼,也算是彩礼。

    这种结果真是皆大欢喜,彩礼比原先计划的还要少一些,而且看得出儿子对这宗婚事很满意,铁山娘心里都乐开了花。于是她欢天喜地的买了一些礼物,专门谢了建设家的媒人,又给姐姐一家老少买了一些吃的,这才随着儿子回家开始张罗结婚的事去了。

    铁山爹听说这件喜事,身上的病一下子好了大半。把原来的几间旧房又重新粉刷一遍,安置了些简单的家具,到了年跟地下,把海珍姑娘接了过来,又给亲戚和乡亲安排了几桌酒席,两个人就算是正式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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