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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卿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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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岚骂过她之后,也又闭上双目,调息真气,积攒了些力气,扶着岩石慢慢站起身。

    路铭心很自然地凑上去,抬手圈在他腰上,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

    顾清岚低头看了她一眼,看她还是抬头看着自己,一双眼睛亮得都要发光,那神情绝对不是别人嘴里那个冷若冰霜又残暴无比的明心剑尊,而像是某种……小动物。

    他当年未身死之前,路铭心在他面前的样子,也和现在一般无二,若说区别,那就是她当年的目光,还没有现在这么灼热。

    可也就是当年那个如同小动物一般依恋着他的路铭心,会在他房中的焚香里下毒,并趁他经脉逆行的生死关头,毫不留情地取丹杀人。

    如今这个她,他是否还能信任,又能信任到几分?他心中着实也殊无把握。

    也许她现在仍旧是在同他虚与委蛇,待出了幻魔的地界,她会再次对他刀剑相向。

    他想着微叹了声,略觉无奈:“我尚可自己行动。”

    路铭心“哦”了声,依依不舍地放开他,小幅后退了一点。

    顾清岚此刻不想同她说太多,抿了抿薄唇,轻咳了声:“我们先去寻燕公子和莫道友。”

    路铭心还是紧盯着他,说:“师尊,我可以抱你过去。”

    顾清岚没有理会她:“除却警惕幻魔真身攻击外,若遇上绿色浓雾,切记要屏住呼吸。”

    路铭心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仍站在他身侧不肯稍离:“我会保护师尊的。”

    顾清岚懒得再说,直接抬步向浓雾中走去。

    在这幻魔的虚空之境中,泛着黑色的浓雾无处不在,哪怕此刻是白日,他们也只能看到身前几尺内的东西,其余地方茫茫一片,危机暗藏。

    但若要寻找同伴,还是有迹可循,他们四个皆为外来之人,再加上他们皆是道修,法力纯正,气息清湛,循着空中若有若无的清正之气,就能寻到莫祁和燕夕鸿。

    值得欣慰的是,顾清岚尚能感觉到两道清醇气息,大致来自一处,也就是说莫祁和燕夕鸿此刻很可能已经汇合,也都暂且没有遭到幻魔毒手。

    说起来莫祁行走江湖多年,剑下斩妖除魔无数,不是随便能够失手的人,燕夕鸿临敌经验可能不如莫祁那般丰富,但毕竟执掌世家,也是个金丹修士,不是无能之辈。

    这只幻魔其实也并没有当年他和李靳对付过得那只强大,这个虚空之境看起来还潦草,也并不十分广大。

    当年他和李靳除去的那只幻魔,虚幻之境已经和一座城池大小等同,并能惟妙惟肖地复制出整个城池的景物,那才是身在其中,犹如深陷噩梦。

    他们这样前行着,那幻魔在顾清岚手上吃了三次亏,已不敢轻易上前,但它也知道这四人一旦汇合,它的赢面就会微乎其微。

    这只幻魔也算倒霉,它本想拉进虚幻之境的,唯有顾清岚一人,却没想到它到底还是稚嫩,不能很好地控制虚空之境的入口,再加上那四个人竟丝毫不惧蜂拥而上,以至现今局面。

    同时面对四个强敌,哪怕在它自身的结界里,对它来说,也实在算不上容易。

    路铭心一直刻意挡在顾清岚身前,比他先走半步,此刻踩到地上一支枯枝,脚下发出清脆的一声“喀嚓”。

    那声音过于响亮,顾清岚立刻出声:“小心。”

    与此同时,那枯枝下已经窜出一股绿色浓雾,直冲路铭心的门面而去。

    路铭心记得他先前的话,即刻屏住呼吸,但却也晚了,那绿雾整个将她头脸笼罩其中,刹那间,他们身旁景致变幻,已经被拽入另一重空间。

    这地方满目清雪,兼之白玉器物罗列,是一个他们都熟悉之极的地方,寒疏峰上顾清岚的卧室。

    此刻眼前的情形,也都是他们刻骨难忘。

    顾清岚无力地伏在榻上,面前的地下,全都是淋漓的血迹,正是他经脉逆行之际,从口中呕出的。

    路铭心站在他身前几步外的地方,也不知是被吓傻,还是另有所思。

    这是路铭心中了幻魔瘴气,内心深处最深切*的具现。

    虽然并未经脉逆行,但顾清岚仍是一如当时,周身剧痛,浑身无力,哪怕抬头去看一眼路铭心此刻脸上的神情,易是不能。

    他未曾想到三十六年过去,路铭心最深刻的*,仍旧是当时当日。

    她究竟还想要做什么?想再次剖腹取丹,还是另有打算?

    顾清岚仍是不知,他张了口,又是一口鲜血呕出,神思已然开始昏沉。

    他只记得自己在当年的此时,哪怕痛不欲生、命在顷刻,也仍是想要抬起头,安抚地对她一笑。

    是了,那时的他,从未想过眼前的徒儿心怀不轨,只是怜惜她要目睹这样的惨状,怕她被吓坏,想要抚慰她,告诉她自己无事。

    可笑这样的心怀,在下一刻就被她口中发出的,狂妄却又自得的笑声打破,她似是觉得眼前的一切甚为有趣,在笑了后,满怀恶意地开口,声音中甚至带着些戏谑:“师尊,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心儿帮你?”

    他若是这时还不知房中的焚香,为何突然变成了能令他经脉逆行的毒香,那也就枉自为人。

    她那时就在那里看着他又呕出几口鲜血,身子也再无力支撑,倾倒在榻上,接着用恶意之极的声音说:“师尊,你也是料不到吧,我们之间的这番争斗,终究会这样收场?”

    他口中竟是鲜血,无法回答她,只能微闭上双目,此前曾燃起的那一丝求生之欲,也净都消散殆尽。

    她却不肯就此放过他,走近了几步,抬手拉着他的长发,逼他抬头看她:“师尊,如你这般的伪君子,百无一用,何不去死上一死,换我功力大成?”

    他睁开双目,再次去看她,就看到了满脸不加掩饰的杀意和*,她触到他的目光,似是顿了一顿,接着却毫不迟疑地下手插入他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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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生的这些日子以来,除却刚苏醒时那一次,他再未回想过那些情景,此刻身临其境,却发现那日的一切,哪怕路铭心目光中的一丝一毫变化,也都历历在目,不曾被他忘却。

    他周身冷彻,就如当日一般,又喷出一口鲜血,身前的路铭心却突然动了起来。

    她没有像当年那般,出语讽刺,甚至弑师掏丹,而是近乎狼狈地,跌撞着冲了过来。

    她扶起他的身子,手发着抖,去擦他唇边的血迹,而后又胡乱去吻他的脸颊和长眉,哆嗦着说:“师尊,对不住,师尊,是我错了,师尊,你不要睡。”

    她彻底慌了神,用手抵住他的丹田,就想把自己的真气给他输送过去。

    她的火阳真力,原本就和他的心法灵根相克,这么胡乱输着,更是半点用处没有。

    他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想要抬手推她,却并无力气,路铭心却已经一边吻到了他的唇上。

    他唇边仍有血迹,她却毫不在意,不仅吻到了他的薄唇上,还一如他在冰棺时躺着一样,将他的唇齿顶开,长驱直入。

    她这个吻,简直比他模糊感到过的那个还要不讲章法,就是来回横扫,反复攫取。

    她努力吻了好一阵子,不知是不是看他还未断气,就以为自己终于救回了怀里的人,还拿头去蹭他的脸颊,声音里带了哭腔:“师尊,你不要再睡过去,心儿已经知道错了……求你别再不理我。”

    若说路铭心内心深处最深刻强烈的愿望,就是再现弑师当日的情景,但这次她却要救活他的话,那么此刻她已算是心愿达成。

    然而他们却并未从幻境中挣脱,路铭心还是抱着他无力的身子,一会儿胡乱去亲他,一会儿又哭着求原谅,来来去去,没完没了。

    她抱了他一阵子,还怕他的身子滑下去一样,又努力紧了紧手臂,还是接着吻,接着蹭。

    顾清岚直到此刻,已经从愕然到了啼笑皆非。

    难道说路铭心的*,竟然就是这么抱着他一直到地老天荒?

    偏偏这是路铭心自己的幻境,只要路铭心认为他无力开口说话,也无力动作,那么他就只能这么躺着,忍受她一阵一阵的发疯。

    这时路铭心觉得给他休息够了一样,又凑过来开始吻他,照旧顶开唇齿,往里面去吻。

    好在顾清岚哪怕全身都无法行动,眼睛倒是可以动,干脆闭上双目,等她吻完。

    路铭心这次吻得倒是比上次小心翼翼许多,吻过后,还又在他的薄唇上流连一阵子,才不确定地开口问:“师尊,你不喜欢我这么对你么?”

    顾清岚索性不去睁眼看她,躲个清净。

    路铭心竟然立刻又备受打击起来,带着哭腔说:“师尊原来是讨厌我的……”

    顾清岚已经有过经验,知道在这个幻境中,若是幻境的所有者也就是路铭心,内心的*不能被满足,那么他们就都会跌入幻魔制造的另一重噩梦中,身心受损。

    他实在无奈,只能睁开眼睛,对她微勾了下唇角,示意自己并没有讨厌。

    果然路铭心看他这样,立刻欣喜异常,眼中都发出了异样明亮的光彩。

    她抱了他这么久,似乎也终于觉得他可以有点力气说话了,又说:“那心儿害了师尊,师尊原谅不原谅心儿?”

    顾清岚只能又弯了弯唇角,眼中的目光一再温和,轻声说:“师尊不怪心儿。”

    路铭心的神色顿时振奋起来,却立刻又红了眼眶:“不对,就算师尊不怪我,我也害死了师尊,师尊不责罚我,我也要责罚自己。”

    她一边说,竟然一边又提起手,要对准自己的丹田插过去。

    顾清岚忙抬手去拦,这次她倒是没下狠手,他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拦下,只能又对她微微笑了笑:“心儿,你若是受了伤,师尊也一样难过。”

    路铭心顿时又喜极而泣,低头去吻他:“师尊果然是对我最好的。”

    顾清岚微闭双目,忍受她下一波乱啃乱亲。

    到了这时,他终于怀念起上次和李靳共同坠入幻境中,面对李靳内心深处对他最深的欲念。

    当年的李道尊,内心深处最强烈,最不可告人的*……竟然是他们两个人在一间竹林茶室里相对而坐,他不断沏茶饮茶,李靳则就坐在那里,盯着他看。

    据李靳自己后来的说法,是他饮茶时动作姿态最美,兼之朱唇微润,极为赏心悦目,他看一世都看不够。

    但李靳也仅仅只是……想要看他。

    于是那时他就给他看了个够,喝下去的茶水,若是真的而不是虚幻,可能要撑破肚皮。

    换到现在,路铭心竟然是不仅要抱他,还要亲他,亲完他还要逼他原谅她,还得撒个娇要他哄她……果然还是女人的*,更麻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