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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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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乔的号子下,二十四只船桨整齐划一,一进一退,快愈奔马,朝着三只大船冲去。

    李慕禅改进大船,增加了桨手,使船速更快。

    站在船头,劲风吹得青衫猎猎作响,他微眯眼睛打量范正英,脑海里回想荆志光的话。

    这范正英小心谨慎,行事周密,每次抢劫都不留活口,务求断除后患,活到如今并非侥幸。

    正因为听了荆志光的话,他才抢先前冲,免得另一船队遭殃,范正英行事谨慎小心,更重要的是武功高明,抢劫迅速凌厉,转眼功夫即可完成。

    两艘大船越来越近,一里,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两艘船都没有躲避之意,直直朝着对方撞去。

    李慕禅纵声长啸,啸声中一跃而起,在空中舒展如苍鹰,横刀出鞘化为一道白虹,贯向范正英。

    范正英大喝,挥动铜棍迎上。

    “当……”横刀与铜棍相撞,火花溅出,李慕禅飘飘落地,如一片羽毛落在太师椅上。

    他站在太师椅上,居高临下俯看众人,目光落在范正英身上:“你是黑虎盗范正英?”

    范正英脸色涨红,铜棍换到左手,用力一跺甲板断喝:“不错,正是范某,阁下何人?”

    李慕禅道:“那就好!”

    人们眼前闪过一道雪亮刀光,这刀光一闪即逝,范正英左手拄铜棍,右手一打心口,慢慢低头看,鲜血汩汩外涌。

    “呃……”范正英看着沾满鲜血的右手,难以置信的抬头。死死瞪着李慕禅,指着他:“你……你……?”

    李慕禅站在太师椅前,慢慢还刀归鞘,面无表情:“李一刀。”

    “李一刀……”范正英喃喃低语,怨毒的瞪着他,左手忽然一松。一头栽倒地上,挣扎几下寂然不动。

    李慕禅摇头,扫视众人:“一块上吧!”

    “大伙替当家的报仇哇!”先前跟范正英说话的大汉嘶声叫道,挥刀扑了过来,身后十几个大汉跟着冲来。

    李慕禅拔刀出鞘。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再一闪出现在人群中,刀光闪烁间,大汉们纷纷捂着喉咙倒下。

    “砰砰砰砰……”长刀落在甲板上,人倒在甲板上。闷响声阵阵。连绵不绝。

    李慕禅刀光闪烁,从船头到船尾,转眼功夫屠戮一空,老乔他们不待李慕禅吩咐,纷纷登船,大肆搜刮。

    李慕禅飘飘飞到另两艘船上。依法施为,刀下没有一合之将。转眼功夫杀光所有海盗。

    老乔他们动作极快,训练有素。很快将第一艘船搜刮干净,接着第二艘船,第三艘船。

    李慕禅挥刀一斩,大船一分为二,状若天神,老乔他们每次看到都心神俱震,难以自制的发颤。

    李慕禅还刀归鞘,坐在船头的太师椅上,悠悠叹息一声。

    这太师椅是范正英先前所坐,紫幽幽的,坚硬而散发着淡淡幽香,想必是奇异木材所制。

    这个世界的树与原本世界有相同,有不同,他不能一一认全,不知这是何等木材所制。

    老乔拿出范正英的那根铜棍,笑道:“龙头,这水磨紫铜可是好东西,就留下吧?”

    他明白,龙头不想别人知道他黑吃黑,所以这些东西要销毁的,大船都一刀两断,当真是气魄惊人,换了自己绝舍不得。

    李慕禅摆摆手:“扔了。”

    老乔咧着嘴,一脸心疼的摸索着铜棍,最终一咬刀,奋力一抛,紫铜棍“扑通”落水。

    李慕禅道:“走吧,回去。”

    老乔不舍的盯着水花荡漾处看,慢慢扯回眼神,化悲愤为力量,嘶声叫道:“转向,回去!”

    大船划出一个弧,如鱼儿甩尾,转向来时的方向,然后不理会慢慢靠近的大船,奔马般消失在远处。

    **********************

    返程慢悠悠的,到傍晚才回到凤凰岛,李慕禅悄无声息回到宅邸,华灯初上,凤凰岛上热闹非凡。

    李慕禅坐到自己湖中的小亭里,灯火通明,把小亭照得白昼一般,湖周围灯笼盏盏,照得流光溢彩。

    李慕禅独从小亭,孤独慢慢弥漫开来,缠绕他心头。

    冯明雪不在,他独自一人确实觉得寂寞,脑海深处,无量光明经所化的光明山在灼灼放光,传来一道道情绪,好像诸女就在身边相伴。

    这温暖的感觉滋润着他心田,却越发感觉到孤独,举世滔滔,唯我一人,遗世**。

    这般感觉一起,他马上压下去,拿起手边的玉佛,一万两的玉佛,他不是冤大头,钱多了没处使,是察觉其异,才花这么一大笔钱。

    玉佛在灯光下增添了几分剔透,晶莹光泽流转,一看即知不是凡品,更重要的是它缭绕着宁静祥和,庄严肃穆的气息。

    这尊佛乍看似是弥勒佛,大肚,笑容满面,仔细看却不同,细节处处皆不同,他双手结印,姿势奇异,仰头望天。

    他实在看不出是什么佛,仔细打量,想找到这安静详和,庄严肃穆的气息从何而来。

    他把玩一番又放回桌上,然后袖子一拂,茶盏茶壶,酒杯酒壶,还有两盘瓜果都飘飘落到旁边地上。

    他盘膝坐上石桌,模仿玉佛的姿势,一动不动。

    脑海里将玉佛的烙印,身体慢慢改变姿势,令其与佛像一致,每一个细微之处都不放过。

    约有一盏茶时间,他身体完全与玉佛相同,眼前忽然一晃,精神恍惚了一下,随后头脑清爽如一清泉洗过,精神振奋像大睡一场。

    他一动不动,任由时间流逝,约摸过了两刻钟,一股莫名的感觉油然而生。庄严肃穆,身心俱澄,如化身为佛,与天地融为一体,精神扩散开去,由一点扩散成一片。慢慢的脱离身体,感受到天地之间的一道道思绪。

    这种感觉极美妙,这一刻好像化身为佛,天地一切皆在掌握,世间智慧一一洞彻。世间再无可留恋处,一切皆空。

    他双眼一闪,隔着眼皮迸射电光,小亭里骤然一亮,如一道霹雳落进。这是神念为剑。斩去一切虚妄。

    一闪过后,身体跟着微微动弹,扩散的精神急剧收敛,脑海生出一个漩涡,猛的将精神扯回。

    他睁开眼睛,长吁一口气。盯着玉佛摇头,好厉害的玉佛!

    他想到了在原本世界得到的黑佛。同样蕴有一套奇异的心法,看来佛家极擅长这一套。

    他飘飘落地。右手一拂,旁边地上的茶盏茶壶,酒杯酒壶,两盘瓜果飘起,落到石桌上。

    负手在小亭里踱步,他仰头望满天的星斗,思忖这玉佛的心法,这是一套佛门的秘法,不知道修炼之后有何效用。

    想来效果有限,增强精神,增加对佛法的虔诚与向往罢了,那位智光大师给一位在家居士的佛像,不会蕴含什么高明秘术。

    不过不知这智光大师与那老者的渊源,也不能断定,起码姿势一摆正,瞬间恢复精神,清爽头脑,绝非一般秘术可及。

    无量光明心经与观天人神照经皆有此能,但没这般迅速,无量光明心经需要诵经,观天人神照经需要入照,此法却是摆一个姿势即可,简单而迅速。

    不过说是简单,真想摆正确姿势却不易,身体稍一处不对,细微处不舍,便达不到此妙。

    他直接将玉佛烙印入脑海,然后心神驾驭身体,自动纠正,才能这么快摆正姿势,寻常人想练会了,没有数年的功夫怕不成。

    佛家秘术确实有不可思议之能,依这个姿势练功或者思考,不虞疲惫,精神会一直饱满。

    武者修炼内功心法,以精神催动内力,不过几个周天便会疲惫不堪,无以为继,需要修养好了精神再来,往往需要睡一觉等第二天再练。

    有了此术,可以持续不断的催动内力流转,一日之功抵得上别人数日,十年抵得上别人数十年,成为高手水到渠成。

    他精神强横,可以一直不断的练功,几天几夜没问题,不必此术增持,倒有些可惜。

    他摇摇头,世上事不如意十之**,不可能事事顺心,这玉佛还蕴着别的奥秘,需要自己慢慢发掘。

    **********************

    第二天清晨,他独自起床,觉得一个人练功很无趣,于是步出府邸,到中正街上游逛,想看看自己铺子,顺便解决了早饭。

    凤凰岛居民起得早,大街小巷飘荡着小吃的香气,闻之食欲大开,李慕禅口水流出来了。

    凤凰岛的小吃五花八门,比任何一处的小吃都要丰富,他们生活富裕,又井然有序,平安宁静,所有心思都放在吃喝玩乐上,尤其讲究一个吃字。

    李慕禅来到这里别的不说,吃得却好,大开眼界又大饱口福,甚至有乐不思蜀之感,横波岛虽好,吃的远没这边丰富,十八岛还差不多,十八岛各有特色,但岛与岛之间隔着不近,不像凤凰岛这么方便。

    他找了个小摊,跟两个小孩坐一桌,要了一碗鱼丸汤,两张馅饼,鱼丸鲜美,馅饼诱人。

    两个小孩眉清目秀,眼神灵动,毫不怕生,应该是一对孪生兄弟,他们望望李慕禅的碗,看看自己的碗,然后埋头大吃,暗自跟他较劲,比谁吃得快。

    李慕禅一见,也加快速度,三下五除二吃完了,然后拭拭嘴,拿出折扇摇着离开了,一脸得意神情。

    李慕禅慢悠悠来到店里,看了一圈就离开,没什么兴趣,然后去荆志光那里坐了坐,想打听点消息。

    不过荆志光现在没什么消息,要等一等,他也要暗自打听,知道了再通知李慕禅。

    李慕禅转了一圈,百无聊赖的回了府邸,只能练功,练功比在外面闲逛有趣得多。

    中午时分,老乔忽然过来:“龙头。外面海玉兰海大小姐求见!”

    横刀在空中一顿,李慕禅动作停滞,扭头望来:“海家?”

    “是。”老乔脸色沉肃。

    李慕禅皱眉道:“海家大小姐海玉兰……,她来做甚!几个人?”

    “一共十二个,个个都是高手。”老乔道。

    李慕禅笑道:“难不成是想上门来,不把凤凰岛的规矩放在眼里?”

    老乔忙点头道:“龙头。大有可能啊,海家确实不怎么买凤凰岛的帐!”

    李慕禅沉吟片刻,道:“有请!”

    他还刀归鞘,回去换了青衫,来到大厅时。大厅外守着四个中年,两人一边把持了厅口。

    四人眼神凌厉,气势森冷,站在那里自然有一股煞气,令人凛然生畏。

    李慕禅打量四人一眼。老乔也是生死滚几滚的人物。自然不怕他们,断声喝道:“这是咱们龙头!”

    四人面无表情的扫一眼李慕禅,收回目光横侧两步,让开了厅口,李慕禅目光紧盯着四人。

    “龙头。”老乔在前开道,挑开门帘。

    李慕禅跨步进去。只见一个宝蓝长衫女子正坐在右边太师椅上,身边是八人簇拥。如群星拱月。

    她正背对厅口,似在读大厅上挂着的字画。窈窕身形,乌黑发亮秀发高挽,露出脖颈一抹雪白,没露出脸庞,高贵优雅之气便扑面而来。

    八人之中,两个中年美妇,六个中年男子,两美妇干练犀利,中年男子们沉默而厚重,个个修为高深。

    李慕禅深吸一口气,海家确实底子极厚,这十二个人的修为俱是不俗,皆是宗师中的高手。

    尤其两个中年美妇,看着柔柔婉婉,纤纤弱质,修为却更胜其余人一筹。

    “小姐,他来了。”圆脸中年美妇柔声道。

    宝蓝长衫女子慢慢转身,动作优雅曼妙,如舞如蹈。

    一张美丽脸庞映入李慕禅眼帘,凤眸熠熠如星,眉毛修长入鬓,美丽又有几分凌厉,一看就知道是厉害人物。

    “李一刀是吧?”她红唇轻启,嫣然微笑。

    李慕禅点头:“我是李一刀,海大小姐大驾光临,有何赐教?”

    海玉兰嫣然笑道:“我听说海上出了一个狂刀李一刀,所以过来拜会一二,咱们海家最重英雄。”

    李慕禅笑容淡淡的:“不敢当。”

    他来到海玉兰对面坐下,仔细打量着她,目光肆意。

    “李龙头最近的生意可好?”海玉兰笑盈盈的问,不在意他的冷淡与放肆,虽一脸动人的笑容,不但不令人亲切,反而更显高傲,像站在云端微笑。

    李慕禅轻颌首:“还凑合吧,勉强糊口。”

    “不会吧?”海玉兰修长的眉毛一挑,抿嘴笑道:“吞了咱们海家几条船,仅勉强糊口?李龙头的胃口未免太大了吧?”

    李慕禅笑了笑:“海大小姐此话怎讲?”

    “啪啪!”海玉兰修纤玉手轻轻拍两下。

    脚步声响起,一个褐衣短打的汉子大步流星进来,靠近李慕禅时,脚步忽然一缓,往旁边转弯,走了一个弧线避开他,到海玉兰跟前恭敬施礼,低头低声:“大小姐。”

    李慕禅打量一眼这中年汉子,然后微阖眼帘,在脑海里迅速找到了这张脸,是海家船队中的一个水手。

    他叹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

    “钱二,是不是他?”海玉兰朝李慕禅微抬下巴。

    钱二慢慢抬头,一碰到李慕禅温润的目光,顿时脸色煞白,目光忙不迭的躲闪,不敢再看。

    “钱二!”海玉兰蹙眉轻叱,这般怯懦模样委实丢海家的脸,这个钱二是不能用了。

    “小……小姐,就是他!”钱二忙用力点头,吃吃道:“就是……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认得!”

    海玉兰明眸一瞪,叱道:“结巴什么!瞧你那点出息!”

    “是是。”钱二忙低头,“呃……呃……”却打起了嗝。

    李慕禅摇头失笑:“海大小姐,这就是证人?”

    “滚!”海玉兰沉着玉脸哼道。

    “是……呃!”钱二忙不迭的后退,打着嗝,后退时仍不忘转个弯,离他远一点,然后消失在大厅。

    海玉兰深吸一口气,高耸胸脯剧烈起伏,动人心魄,李慕禅却全无心思欣赏,心下沉重。

    海玉兰嫣然微笑:“李龙头,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号称狂刀,自然更是男人中的男人,想必不会敢做不敢当吧?”

    李慕禅笑道:“海大小姐谬赞了,男人中的男人是不敢当的。”

    “这点儿担当也没有?”海玉兰摇摇头,毫不在意的模样:“损失几艘船也没什么,权当一阵风暴突袭,这种事免不了的。”

    李慕禅笑道:“海家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海玉兰唰的沉下玉脸,冷冷道:“可动了咱们的人,就是对咱们海家的挑衅,绝不姑息!”

    李慕禅微笑道:“海大小姐,这里是凤凰岛,不是你们海家,想逞威风的话,还是换一处地方吧。”

    “好好,真是难得!”海玉兰嫣然微笑,抚掌赞叹,她换脸如翻书,突兀而自如,一般人可做不来。

    李慕禅笑笑,海玉兰道:“竟敢对我海家如此无礼,不愧狂刀,够狂!”

    李慕禅微笑道:“海大小姐,我还没吃午饭,饿着肚子不想听废话,恕不远送了。”

    海玉兰嫣然微笑,袅袅起身:“那好,咱们后会有期!”

    李慕禅笑道:“海大小姐派头十足,盛气凌人,我实在不喜,还是后会无期为好!”

    他句句如箭,海玉兰却面不改色,嫣然笑道:“李一刀,我有点儿喜欢你了!”

    她抿嘴轻笑一声,袅袅往外走,动作优雅曼妙,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如舞如蹈,当真勾魂摄魄。

    李慕禅起身送他们离开,到了大厅外,老乔在他前面引路,到了门口处,海玉兰冲老乔轻颌首。

    李慕禅忽然一拂,“砰!”一声,一个中年汉子飞了起来,从院墙飞出去落到外面。

    老乔心有余悸的后退一步,那中年汉子袖子突然射出一枚银针,隐约有一点蓝光,他反应不及,心倏的下沉,知道要没命。

    李慕禅一拂,银针倒转,中年汉子脸颊中针,跟着被击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