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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第1页）

“我把总优化师的话转告了他们，我认为他们已经放心多了，”尼柯尔对蓝医生说。“当然，麦克斯还有疑虑…他不相信形势一旦真的变得不可收拾，会把照顾我们当成头等大事。”

“形势不可能变成那样，”蓝医生回答说。“战争升一次级，我们就会进行一次大规模还击…那么多八爪蜘蛛参与制定战略计划，搞了都快两个月了。”

“那么说来，我的理解是对的啦，”尼柯尔问道“战争结束之后，你们物种中参与制定作战计划的每个成员都要被处决，是吗？”

“是啊，”蓝医生答道。“虽然不是马上都得去死…他们会得到通知，说他们已经给列处决名单…新的总优化师将gen据社会的需要，以及人口更新的速度，来决定处决的确切期。”

尼柯尔和她的八爪蜘蛛同事在医院一起吃午饭。今天上午他们一直在抢救两个六条胳臂的动物，但没有成功。两个动物当时正在森林以北剩下的几块庄稼地里收粮食，是人类的军队把他们炸伤的。

吃饭的时候。一只百虫从她们边爬了过去。蓝医生注意到尼柯尔脸上mi2惑不解的神。“我们刚进驻拉玛号的时候，为我们活的动物整个框架还没有搭起来，就利用现存的生物来常工作，比如维修保养什么的…现在我们又需要它们的帮助了。”

“但你们怎么指导它们呢？”尼柯尔问道。“我们可从来不会跟它们jiao。”

“它们的程序编制是在硬盘中cao纵的…早先我们只要用一个键盘，就像你们在老据点用的那种，命令拉玛号上的动物为我们的特殊需要改变程序…那就是为什么这些生物到这儿来的原因…要由我们把它们变成有用的奴仆。”

唉，理查德，尼柯尔心想，至少这一点我们没有想到。事实上，我认为咱们gen本没有朝这方面想过…

“…当时，我们希望拉玛号的定居地跟我们在其他地方的殖民地段有什么差别，”蓝医生说“后来我们不再需要这些生物，就让它们从我们的领地搬了出去。”

“那么说，从那以后，你们跟拉玛号上的生物也没有直接联系了？”

“联系不多。”蓝医生回答说“但我们保留了跟地下科技工厂联系的能力…第一，因为我们可以要求生产我们库房中没有的某些原材料…”

通走廊的一道门开了，进来了一位八爪蜘蛛，他跟蓝医生用他们的语言飞快地jiao谈了一阵。尼柯尔只认出了“允许”、“今天下午”几个字，其他就基本上不懂了。

来访者告辞之后，蓝医生告诉尼柯尔，说有一条叫她惊喜的消息。“今天我们有一位王要击产，她的侍从们估计不到一个‘脫特’就要生了。总优化师批准我的要求，让你到场观看…据我所知，你是惟一有这种特权观看产的其他物种，当然，先知者例外…我想你一定会发现很有趣。”

王的领地在翡翠城的某个地方，但尼柯尔从来没有去过。驱车路上，蓝医生又向尼柯尔提到八爪蜘蛛繁殖的一些重要情况。“我们这个殖民地共有三位王，在和平时期，每位王三到五年产一次，而且只允许极少部分受长大。但是，由于最近要加強备战，总优化师宣布需要‘补充人员’。三位王现在都在全力以赴地击产。为了打仗，还挑选出一些勇猛的雄xing蜘蛛，迅速通过xing成shu阶段，为这些受。这一活动非常重要，因为这能保证，至少是象征xing的吧，每一个八爪蜘蛛都能继承我们社会的基因…别忘了，他们一旦被称为武士，就知道离处决的子也不远了。”

我只要一认识到我们跟八爪蜘蛛的共同之处，尼柯尔心中暗想，就会看到一些怪事，提醒我们之间是何等地不同。但正如理查德所说，这有什么不同呢？他们跟我们只不过是完全不同过程的产物罢了。

“…看到王那个大块头，你可别害怕…不管怎么样，对你所看见的东西，只能表示兴，好吧？我提出让你观看击产的时候，总优化师的一位手下就反对，说你看到这些东西，不会完全欣赏。其他八爪蜘蛛有的也表示担心，认为你会表现得不舒服，甚至呕吐，这样会因此破坏在场其他八瓜蜘蛛的感受

尼柯尔要蓝医生放心，说她在观看产过程中，决不会做什么。她为自己能参加这一仪式，真的感到非常荣幸；车子停靠在王领地的墙外时，她感到非常ji动。

她和蓝医生进了一幢大楼，大楼呈圆顶，用石头建成，內部约十米，占地面积约为三百五十平方米。大门內的前厅里有一张大地图，还有一张用颜语言标明的通知，说明击产的确切地点。尼柯尔随蓝医生和其他几个八爪蜘蛛上了两道楼梯，然后顺着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到底，再往右边一拐，就上了一个看台。看台下是一块十五米长、五六米宽的长方形地面。

蓝医生让尼柯尔站在前排，看台边有一米的栏杆，以防观众掉到四米的地下。他们后面很快搭起五排看台。对面还有同样的看台，大约可以容纳六十个八爪蜘蛛。

尼柯尔往下一看，只见一汪池，如运河横贯地面，到右面拱形走廊处就看不见了。池两边都有窄窄的人行道。对面人行道右边是一问大屋子的石头墙，墙前面三米处，人行道变宽，成了一个台子。这道墙上刷着各种颜和图案，还竖着百来gen银柱子，或者说是尖桩吧，每gen都有一米长。尼柯尔马上注意到，这道墙跟她和朋友们从纽约下到八爪蜘蛛据点的那道垂直形、像个枇杷桶一样的竖井十分相似。

两边看台都站満了观众，不到十分钟，总优化师从一道门出米，来到地面，站在池边的人行道上，简单讲了几句话。尼柯尔搞不清楚的地方，蓝医生就向她解释。总优化师提醒观众说，产的时间一向无法确定，很可能是在王进屋子后的几‘分丝’之后。总优化师又強调了几点补充人员对于社会延续的重要xing，然后就告退了。

大家都等着。尼柯尔观察对面看台上的八瓜蜘蛛，偷听他们的谈话，以混时间。对这些谈话，她只能略知一二，懂得一点，并不全懂。尼柯尔自己判断说，要真正shu悉他们的语言，还得一个长时期哩。

人行道左边远处的大门终于开了，体形庞大的王步履艰难地走了进来。她真大呀，至少有六米，八条长长的爪子之上，ting着个巨无霸大肚子。她站在台子上对观众说了些什么。五颜六噴出来chan満她全，形成一个壮丽的景观。尼柯尔看不懂王说的什么，因为噴发出来的光带太多太快，她跟不上。

王慢慢转对着墙，伸出触手，开始艰难地朝尖桩上爬，一边爬，一边不规则地噴出颜，装饰体。尼柯尔猜想这是一种表达感情的方式，不是疼痛就是疲劳。尼柯尔又看了看对面看台，注意到观众中谁也没有说话。

王最终爬到了墙当中，八条爪子抱住尖钉，出啂的部腹。尼柯尔在医院工作的时候，对八爪蜘蛛的理生结构已经非常shu悉，但仍没想到他们部腹下面的软组织能够扩张到如此大的程度。尼柯尔正在看着哩，王开始轻轻前后晃动，动一下，轻轻撞一下低不平的墙面。表达感情的颜光带还在噴发，光带噴到最处，砰的一声，一股墨绿的ye体从王体下直冲而出，紧接着，一大堆大大小小的东西，裹着那浓浓的、粘呼呼的ye体滚滚而下。

尼柯尔惊呆了。在她下面，池两岸的十多个八爪蜘蛛手忙脚luan，呼呼地把走道上的和粘ye刷进里。另外八位八爪蜘蛛正在把一些大容里的什么东西倒进粘ye中。一下子，里満是八爪蜘蛛的、以及随排出的稠浓粘ye。不到一分钟，池中的粘ye从拱形长廊下到右面。

王还没有改变势姿。下面的池清了，所有观众的目光才转向了王。王的体积然缩小，叫尼柯尔惊愕不已。她估计在和噴出的那一瞬间，王的体重至少减轻了一半。王的子还在淌，两个正常体积的八爪蜘蛛爬上墙去伺候她。正在此时，蓝医生在尼柯尔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表示她们该退场了。

尼柯尔独自坐在八爪蜘蛛医院的一间小屋子里，头脑中一遍又一遍回想着产的场景。她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让她如此大动感情。回到医院，蓝医生跟她说话，她都没有用心观看。

蓝医生说，大容里装満了小小的动物，全都倒进了粘ye里，它们会找到并杀死特别的胎儿。蓝医生说，只有这样，八爪蜘蛛才能控制下一代的成分，包括王的数量，人员补充的数量、变形侏儒以及其他形态蜘蛛的多少。

尼柯尔內心的xing在挣扎，努力希望理解八爪蜘蛛王产时的感受，她觉得不知道在哪方面跟那位爬上尖桩产的庞然大物有某种联系。在产的那一瞬间，尼柯尔紧张得不得了，想起了自己生六个孩子时的痛苦与快乐。她心里奇怪，所有有过这种经历的动物，在生产过程中有什么共同感受呢？

尼柯尔想起多年前，她在拉玛２号上生了西蒙娜和凯蒂，她想跟迈克尔·奥图尔解释生孩子有何感受时的一场对话。谈了好几个钟头，尼柯尔最后只得说，这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经验。世界上的人分为两大部分，她当时说，一部分生过孩子，另外一部分从没有过生育。现在几十年过去了，又远在几十亿千米之外，她希望对早年的观察作一个定论：从gen本上来说，当过亲的人比那些从来没有过生育，跟其他物种的亲有更多的共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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